破空之氣被金屍吸入,金屍狂嘯。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地不允?那又何干?修真為何?自奪天地之造化!金屍得金丹之意,已是無法無天。

不僅要吞盡一國,還要天地傾覆!魔焰滔天!春野使不得不驚!繁衍生息乃是天地大道,得天地偉力加持,先天立於不敗之地!往常對手面對這一招,即便能夠力戰而勝,卻也往往退避三舍。

只因不想滅人倫,惡了天地大道。

而這個明面上的一郡英雄,隱藏之下居然修煉狂屍之炁,如此氣候,可見暗中邪惡騙了所有人!居然要吞盡一國!這還不止,竟是大逆不道,吞吐天地,要使天翻地覆,這是什麼?此乃是蓋世邪魔所為,逆天而行!“……大膽!”

神女怒斥,正氣凜然,斥聲之中蘊含天地之力,隆隆之聲,攝人心魄:“吾乃萬物之母,吾乃萬物之源,吾乃天地之始!”

“狂魔,你逆反作亂,吞生靈,翻天地、逆聖母,有違大道!吾不容你,天不容你!”

話語落下,神山穩定,生息之炁快速繁衍,田中、井上、渡邊……之輩加速繁衍、如山如林,斥他大逆不道!斥聲與天地共鳴,春野使再出一招:天理不容!凜然正氣,壓迫而下,如山如嶽,要將這個大逆不道的狂屍壓成齏粉。

是天劫,是天威!狂屍舉手撐天。

轟!金屍之身,寸寸壓彎,然而這天降神山鎮壓,終是緩了一緩,被舉在頭頂!金屍嘴中,輕蔑之極:“這是什麼天?好弱的天!”

天威煌煌,越發怒不可遏!“天地不容!永鎮冥獄!”

地下幽冥洞開,乃是鎮壓鬼道、鬼物的終極地獄。

裡面蠻荒無垠,一旦落入便是徹底流放,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刻,金屍不是跟春野使戰鬥,而是與天地鬥!天上,是神山鎮壓,腳底,是幽冥拉扯。

天地不容!然而這狂魔,居然能夠僵持,天道之力降臨,居然不能將其懾服?反而兇威愈熾?此獠不敬聖母,亦不將天地放在眼中?何其狂悖?神女大怒,施母炁加持神山,生生不息,神山再重,再重!這一下,神山再緩緩壓下!金屍,已是強弩之末!金屍身裂氣散,嘴中再也不能吞食天地。

哇啊一聲,金屍不食反吐,一股黑金之氣噴湧,遍灑四野。

黑金之氣中,是方才吞入腹中的井上、松下、田中、竹下,渡邊、山口……一個一個,原都是神女子嗣。

神女大喜:“兒女們……”井上、松下、田中、竹下,渡邊、山口……卻是各個神情肅穆,望向神山,滿臉哀色:“天……地……便要鎮壓麼,便要滅我麼……”“無量,無量……天要滅我,我滅天,我命在我不在天,還丹成金億萬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神女大驚失色。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這些子嗣,居然有了怨懟、生出反心,個個大逆不道!黑金之氣,已是開始汙染母炁!天穹之上,一聲一聲:“丁公吐哺,天下歸心!”

“天下歸心!”

不僅是金屍吞而復吐的子嗣,便是神山之中,母炁衍生的井上、松下、田中、竹下,渡邊、山口……飛快被黑金色之氣汙染,口唸:“我命由我不由天!”

個個反水,與神山抗衡,與神女抗衡,與天地抗衡!“……邪道!魔道!”

神女使出渾身解數,穩定神山,呼應天地。

然而,天地之力,竟從此處消失……是被隔絕在外了!此處,已是準備拿她甕中捉鱉!“……牛真子,你褻瀆聖母,隱天瞞地,必有天譴!”

黑金蒼穹,聲音隆隆:“不過是亂人倫、興色孽之輩,也敢自稱生靈聖母、天地之始?敢冒天地之功!”

黑金化雲,黑雲化手,朝她狠狠撕裂:“妖女,妖孽!假聖母,盜用天地之功,讓我看你真面目!”

金風烈烈,抓向神女。

不料,神女忽然一凝,在神識的戰鬥中似如實質一般鮮活,她往金風看來,輕斥一聲:“汝大膽.”

金風倒卷,丁牛神識大震,一股沛然之力無可抵擋,要將他從早見姬的神識戰場中彈出。

跌飛瞬間,尤見神女清亮眼神,追蹤而來。

丁牛驚怒交加!本已是勝券在握,那神女似忽然換人,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降臨,壞他好事!同時,一股危機湧上心頭,丁牛當機立斷,借力抽身,同時早見姬的神識戰場斗轉星移,天崩地裂,要將一切埋葬!那神女終究嘆了一聲,舉手穩住天穹一瞬。

這一瞬間,丁牛神識已是返回身體,落在金丹深處,再一伸手,名望之炁已經飛起,行討伐之舉:“淫邪妖女,冒名聖母,貪天之功,妄稱天地之始……天地人神共討!”

電光火石之間,討伐之炁洶湧追蹤,將飛竄的母炁捉個正著,卻是失了神女蹤跡。

春野使落在神識戰場目睹驚天動地的變化,為藐視天地的牛真子所困,方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已是陷入絕地。

不料一個恍惚之間便脫離了神識戰場,她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能運使母炁飛快逃竄。

不想還是被追上,討伐之氣從四面八方匯聚,堵住前路,後有追兵。

春野使漸落絕望,今日這一絲來之不易的母炁,八成要失落在此處了。

正這時,一道黃雲滾滾,破空而來,春野使一看,是物哀神君麼!那黃雲迅速與討伐之炁交纏,當日空中大戰景象再次復現,春野使心中大定,今日兩次遇難都化險為夷,如有神助!可見牛真子倒行逆施,已是惡了天地,天地不再眷顧,以後劫難重重。

故此與他為敵,才能數次逢凶化吉!春野使運起母炁一震,脫離討伐之炁糾纏,一下跳入黃雲之中。

黃雲並不戀戰,尋機遁走。

春野使立表感謝:“多謝神君相助,營救賤妾……神君怎也來此處?”

“我時時關注此處.”

春野使不再多問,物哀神君對寒老郡、牛真子的關注,的確超乎尋常。

“神君……”“不必多說,我知你敗北,故此今日提醒,你之大道還缺一味.”

春野使忙提起精神:“不知為何?”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春野使不是不懂:“奈何無有與聖母道匹配之男子,來輔佐大道.”

黃雲便道:“我又如何?”

“……神君?”

春野使不可置信。

聖母之道,以女為尊,其男子皆為輔佐,好一點是裙下之臣,若是差一些,便是群下之鬼。

物哀神君人仙之資,身份尊貴,修為高深,身份、修為都高出她太多,如何竟來輔佐她?“我自有大道,與你聖母道相合.”

“……”春野使面對上位者壓迫,不敢不從:“我亦仰慕神君許久,若能與神君雙修,我……”“便在此時吧.”

“……什麼?”春野使迷迷瞪瞪,似拒還迎,然而縱使疑惑,她也不敢違逆上位者的要求。

黃雲不由分說,湧動起來,勾連春野使的一絲母炁,空氣震動。

真是強弓快馬,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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