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橋下
笑死,根本沒法緩過來。
看了彈幕以後,周圍的一切就變得更為神秘莫測。
周小敏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這是什麼玩意啊?死前直播?在我們面前再死一次是嗎?”
周小敏乾脆轉過頭去,與秦秋扯起皮來。
只有像是現在這樣開玩笑,周小敏這才能夠勉強地壓制住了自己的恐慌。
“自我了結的人,在死去了以後,幽魂會一直停留在了原地之中.”
“他們會不停地迴圈著、重複著生前自盡的行為,延續著這一份痛苦.”
“這一點水痕,應該就是那傢伙從水下爬上來,又接著跳下來而留下來的吧.”
秦秋與周小敏不一樣,他沒有絲毫的恐慌,雞皮疙瘩也不曾起過一層。
只有周小敏被恐嚇的世界完成了。
“那這哥們也太慘了吧?我看他那空中撲騰的樣子,都覺得疼得很呢.”
與秦秋胡謅幾句以後,周小敏就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害怕了。
“那的確是很疼的啊.”
一道男人感慨的嘆息,在周小敏的耳畔響了起來。
周小敏怔愣了一瞬。
腦海之中,彷彿是有著一根弦,就此斷裂開來。
周小敏猛地轉過頭去,尚未看清楚的那一個瞬間,黑暗就首先覆蓋著周小敏的面前。
“你太激動了,三魂七魄險些要被嚇退了.”
秦秋的聲音,沉著,而又穩重。
一時之間,周小敏再也沒有了先前那樣的恐慌。
她冷靜了下來,秦秋卻還是沒有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若是周小敏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的。
一旦睜開眼睛去看的話,映入在眼中的事物,只會是讓周小敏害怕得又是一抽。
秦秋的眼神古井無波,漠然地看向了那一邊的男人。
那一個男人面目蒼白,兩手像是扒拉茅坑一般,死死地扒著小橋殘破的橋樑。
清冷的水汽,沾染在了這一個男人的身上,模糊了他的整個身軀。
目光下移,便能夠看到了男人那掩藏於橋樑之下,透薄得不可見的半身。
男人面目雖是與惡鬼一般蒼白,他空洞的眼中,卻是意外地露出了幾分笑意。
那幾分笑意,在男人這樣死氣沉沉的面目之上,竟然顯得是那樣的不和諧。
“你就那麼害怕我會影響到她的精神嗎?”
張幼儀倚靠在了橋樑之上。
他眉目透著笑意,卻是叫人忍不住畏懼起了他的存在。
秦秋與張幼儀都明白,只有周小敏不明白。
只差一點,周小敏的精神,就要被張幼儀在不知不覺的時刻,影響得不留痕跡了。
“真是的,就差那麼一點點啦,只要能夠迷惑住了這一個小姑娘.”
“我就能夠找到一個新的替身,早早的到地府之下去報道了啊.”
張幼儀頗覺遺憾,多掃了幾眼被矇蔽了雙眼的周小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著周小敏此刻的精神狀態。
常年展開靈異直播,在夜晚時刻出行,與各色不已的惡鬼們對峙、打交道。
周小敏或許是自己並沒有察覺,也不甚在乎。
她的精神狀態,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若不是有秦秋時刻待在了周小敏的身邊,治癒著周小敏那瀕臨崩潰的脆弱神經。
今天,周小敏本就該栽倒在了張幼儀的手上的。
“什麼玩意?罵誰呢你?你擱那兒陰陽怪氣誰脆弱啊?”
“我怎麼可能會被你給迷住了啊?老孃可是打遍天下惡鬼……”周小敏一聽這話,頓時,她就來了火氣。
她一把掙脫開了秦秋的手掌,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一眼看到了那一個男人的蒼白麵目,還有著環繞周身的陰氣。
“打是打不過了,但是,我還是可以讓你的音容笑貌永傳於人世的!”
默默的,周小敏嚥了口唾沫,接著將手機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對準了男人。
“那可真是太謝謝你啦,我生前就來不及舉行一場婚禮,你現在替我宣傳名聲,也挺好的啊.”
面對著周小敏的逞強,張幼儀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之感。
張幼儀只是輕笑了一聲。
隨後,張幼儀嘴角的笑意陡然一變。
陰森的黑氣隨著張幼儀的笑意,一併環繞而出。
死水般寂寥的溪水,竟然是在此刻,漂浮了起來,衝向了周小敏與秦秋。
張幼儀的出擊來得突然,卻也是逃不過秦秋的速度。
一閃身,秦秋便躲過了那一波溪水的衝擊。
山中的溪水,在常年無人問津的寂寥之下,早早的,就變作了一灘空洞,喪失活力的髒水。
屍身與細菌,成為了這一灘寂寥死水之下,唯一的死物。
或許正是利用這一灘死水的腌臢,張幼儀這個死物操縱起溪水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秦秋躲過了一劫,那溪水便接著湧向了秦秋的身影。
“動手是吧?你給我記著啦!”
藉助著秦秋的躲閃,周小敏也可以狐假虎威地威脅張幼儀幾句話。
“那我就讓你自己去跟他對峙好了.”
秦秋躲閃著髒汙死水之時,還能夠騰出手來,輕掐了一把周小敏的臉頰。
“我不!”
周小敏聞言,立刻死死地抱住了秦秋的肩膀。
“二位可真是恩愛啊,請不要在我這個生前差點就能完成婚禮的新郎面前秀恩愛.”
“你們會付出巨大代價的!”
張幼儀嗤笑了一聲。
他注視著秦秋與周小敏,就彷彿是在羨慕著,又彷彿是在哀嘆著什麼。
不由分說,張幼儀抬起手來,又是一陣不可扭轉的死水噴濺而出。
這一次,秦秋不再躲閃。
秦秋停止了腳步,站在了原地之中。
憑空而起的力量,環繞於秦秋的周身。
一時之間,秦秋的眼中紅光大作。
轟然閃爍著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洶湧著,攻向了張幼儀。
“地府的力量?!”
怔愣的一瞬之間,張幼儀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只在此刻,力量轟然砸落到了張幼儀的身上去。
巨大的力量,猶如風雨欲來的轟鳴海暴,直將張幼儀衝落到了那橋樑之下的死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