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充氣人員幫她把煤氣抬上了車,笑著問道:“小姑娘,你家裡大人呢,怎麼是你來充煤氣?”

馮清歌的眼睛蒙了一層水霧,淡笑著說:“家裡大人身體不好,謝謝大哥.”

馮清歌騎車回來,看著沉重的煤氣一籌莫展。

倒是有心叫人過來搭把手,可才三點多鐘,樓下走動的都是些鬚髮皆白的老頭老太太。

只得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階一階樓梯地往家裡挪。

才挪了十幾級樓梯,便已是渾身痠痛,汗流浹背。

歇了一會兒,正打算再接再厲,卻見孟橋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紙盒,上面用粉色緞帶紮了一個別致的蝴蝶結。

馮清歌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臉上的神情,欣喜裡夾雜著淡淡的感動說:“你還記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快忘了.”

孟橋看著女孩被汗水浸溼的發心疼地說:“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兒給我打個電話就行,這樣我看了心疼.”

然後後把東西塞到馮清歌手上說:“盒子裡面的衣服是我看著買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馮清歌吸了吸鼻子說:“喜歡,凡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孟橋捋起袖子,兩手抱著煤氣罐,一個用力便扛在了肩頭上,腳步穩穩地往樓上走去。

少年的身形比去年壯實高大,馮清歌的眼裡有著濃濃的喜歡。

馮清歌開了門,帶著孟橋進了廚房,呆坐在沙發的阮玉涵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了孟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老僧入定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這樣的阮玉涵比之前總是對孟橋一臉嫌棄的阮玉涵更嚇人,讓人看了不由地就心生一股寒意。

孟橋放下煤氣,擔憂地問:“阮阿姨近來都是這樣?”

馮清歌苦著臉說:“可不是,到醫院看了,藥也吃了,一點也不見好,真是愁人.”

“不行,到精神病醫院找那些專業的醫生看看.”

“沒用,醫生說她這是心結,一天心結不解,她的病就好不了.”

孟橋裝好煤氣,拿出錢包,把裡面的錢一古腦掏出來,塞進馮清歌手裡說:“最近我爸在錢上卡得太緊了,我手上暫時只有這些,你先用著,沒了我再想辦法.”

馮清歌攥著錢說:“謝謝,要是沒有你,我跟母親說不定就過不去日子了.”

“我們一起努力,日子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晚上你留下來吃飯,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好.”

馮清歌跟孟橋帶著阮玉涵到樓下溜彎。

阮玉涵見了人仍是不說話,馮清歌牽著她,她就機槭地往前走。

若是鬆開她的手,她就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她的眼睛似乎在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什麼都沒有看。

馮清歌笑著指著她看那些落在地上的葉子說:“媽,看見沒有秋天來了,你有沒有感覺到風裡有些涼意。

你看那些桂花樹上的花骨朵嗎,要不了幾天就開了,離很遠都能聞到它們的香氣.”

阮玉涵的神情像個堪破紅塵的老尼,不以物喜,不以極悲,這世上彷彿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打動她了。

馮清歌無奈地苦笑著對孟橋說:“我爸死了,把她的魂兒也帶走了.”

孟橋大聲在阮玉涵的耳邊說:“阮阿姨,我是孟橋,你最討厭的那個孟橋,難道你把我忘記了嗎?”

阮玉涵看著孟橋一臉的茫然。

馮清歌挫敗地說:“回去吧.”

孟橋說:“已經出來了,去小區外面看看,說不定阮阿姨會有些反應.”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賣蒸嫩玉米棒子和水煮花生的車子,馮清歌鬆開母親的手跟孟橋一起上前詢問。

阮玉涵機械地穿過人行道,無視南來北往的車輛,一動不動地站在馬路中間。

司機狂按著喇叭,心裡罵道,真是壽星佬吃砒霜嫌命長了。

馮清歌看著站在馬路中間的母親和那飛馳而來的車輛,驚恐地掩上了嘴,心跳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傳來,所幸司機在最後關頭剎住了車,車頭堪堪挨住阮玉涵的腿,如果司機的動作再慢哪怕十分之一秒,阮玉涵都沒有辦法完完整整地站在那兒了。

司機怒氣衝衝地從車上下來,想要訓斥阮玉涵一番。

阮玉涵卻搶在前面揪住司機的衣裳開了口:“誰讓你剎車的,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看到他了,如果你不剎車我就可以去找他團聚了.”

司機甩開阮玉涵的手說:“哪兒來女瘋子,你要尋死方法多得是,我跟你無怨無仇,何苦要撞到我的車輪子下面.”

馮清歌跑上前來,不停地向司機道賺:“對不起,真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孟橋賠著笑給司機遞了一支菸,司機這才氣呼呼地開車遠去。

馮清歌拉著母親走到人行道上,紅著眼說:“媽,你已經好了是不是?你就那麼想去追隨父親?也不管你的女兒,她會不會傷心難過?她一個人會不會被壞人欺負?媽,你知道在你病的這些日子裡我有多難受嗎?你就絲毫不為我考慮嗎?”

阮玉涵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嘴裡喃喃自語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我非要動手術,他就不會那麼快死的,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是害死他的兇手……”馮清歌拉著母親的手說:“不,爸爸不是你害的,他是生病死的.”

“不,是我害死的,若不是我那些年好逸惡勞,他就不會那麼辛苦,不會年紀輕輕便得了癌症。

我是不可原諒的.”

阮玉涵悲痛欲絕道。

“媽,你知道爸爸兩次進手術室,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他跟我說‘我若是不幸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你媽’,他最放下不下的人就是你,你這樣做是要讓他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心嗎?”

孟橋拉起馮清歌的胳膊,把那瘦得皮包著骨頭的手腕放在阮玉涵的面前,說:“阮阿姨,自從馮叔叔生病到現在,清歌她吃了多少苦你都看不見嗎,人家說為母則強,你非得這樣拿刀捅她的心窩子嗎?”

“我有什麼辦法,活著對於我來說太累了,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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