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父親喝得醉醺醺的,哭得涕淚橫流了,火冒三丈地奪過他手裡的相片撕了個稀吧爛,說,你母親跟著野男人跑了,她不要我們了,你就當她已經死了,再也不要提起來。

父親說完,撲倒在床上壓抑地嚎哭著。

他搖著父親的手臂哭著說,爸,你不要哭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媽媽了。

再後來,跟同齡的小孩子鬧了架,大人們總指著鼻子罵他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孩子,她母親是個不要臉的破鞋。

慢慢的,母親這個詞彙就從他的人生字典裡刪除了,總算偶爾想起來,也只有濃濃的恨意。

馮清歌狐疑地看著江秋葛,對孟橋說:“我怎麼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孟橋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看空了的輸液瓶子說:“你看錯了,快替我把針拔了,早些回去,收購站哪兒還有一攤子的事兒.”

看見這個女人,他就會想起那些年水深火熱的日子。

想起父親佝僂的背和他臉上的卑微。

他習慣於跟父親相依為命,他不希望這種生活被破壞。

看著兩人離開,江秋葛再也忍不住攔住了去路,大力拉住孟橋的手,可憐巴巴地說:“橋兒,我是媽媽,你難道記不得我了嗎?橋兒,媽媽回來了,以後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苦了。

橋兒,原諒媽媽行嗎,媽媽知道錯了,媽媽很後悔.”

孟橋紅著眼掙開江秋葛的手,一臉冷漠地說:“我沒有媽媽,我媽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江秋葛呆若母雞,訕訕地收回手,悲痛欲絕地看著孟橋拉著馮清歌的手大步離開。

他這是恨透了她呀,她是可恨,當年為了擺脫窮苦的日子,她拋夫棄子,這些年完全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如今他恨她,不願意認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眼看著兩人就要走出輸液廳,江秋葛急急地追了出去。

馮清歌看著孟橋陰鬱的臉,試探道:“孟橋,你真的不打算認她,不管她曾以錯的多麼離譜,但她總是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

孟橋看了一眼馮清歌說:“你是不是覺得她挺可憐的對不對?可是比起我跟父親那些年遭受的一切,這根本不算什麼,走吧,以後不要再我面前提起她,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配不上你的同情,更不值得你可憐.”

孟橋牽著馮清歌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多年來養尊處優的江秋葛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突然腳下一滑,嘴裡發生一聲驚呼,腳踝出傳來錐心般的疼痛,而後摔倒在地。

孟橋的身形一頓,並沒有回頭。

馮清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抱著腳踝表情痛苦的女人,弱弱地說:“孟橋,她傷了腳,要不,要不我們去看看她.”

孟橋遲疑了一下,冷著臉說:“走吧,這裡是醫院,會有人管她的。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江秋葛看著兒子決然離去的背影,心裡生出一股悲涼。

收廢站被燒得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王老頭跟著孟長生回到了孟家。

吃過晚飯,幾人圍在一起討論收廢站要不要開下去。

孟橋憤憤道:“開,如何不開,若是真關門大吉了,那藏在暗處的鼠輩不知要如何得意,我偏不讓他如意.”

他心裡就是想賭這口氣。

王老頭對昨夜的大火心有餘悸,思討了一會兒說:“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傷,只有千日做賊的,那有千日防賊的,說不定哪一天就又被人鑽了空子.”

孟長生苦著臉說:“孟橋,你王叔說的在理,昨天晚上幸虧是你醒了,要不然我們這些人還不被燒成了灰,啥也沒有命重要不是?”

孟橋心裡不甘,陰沉著臉不說話。

馮清歌給幾人泡茶水。

孟長生抬頭求助地看著馮清歌說:“清歌,說說你的意見.”

馮清歌笑著說:“我覺得兩位叔叔說得有道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處,沒有必要跟他死扛,再說,現在能做的行當多了去了,那一行做好了一樣可以賺錢,沒有必要為賭一口氣,把大家都置在危險裡。

廢口站的利潤也不是很高,不做就不做了.”

孟橋沒有想到馮清歌不幫著自己說話,有些洩氣說:“不做了做什麼去,隔行如隔山,其它行當我們又不瞭解.”

馮清歌把泡好的茶遞到孟橋手裡,說:“不瞭解沒關係,當初你收廢品的時候,一開始不也是兩眼一抹黑。

我們不懂行,可以請懂行的人幫著幹.”

張光北高興地說:“清歌,咱們仨裡面,你的腦袋最好使,快說說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譜了.”

馮清歌在孟橋殷切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緩緩道:“前一陣子我待在鄉下,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光北外婆家的大青山,那麼大的山脈只長些不成材的矮樹,一點經濟效益也不能帶來。

如果我們在山上種上果樹,果樹低下種上藥草,或是養上土雞,你們說會不會帶來非常可觀的收益?”

孟橋和張光北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張光北激動地一拍大腿說:“這可行,那山荒著也是荒著,要不了多少錢就能承包下來,說不定咱們過個幾年咱們就都發了.”

孟長生凝眉著:“不行,種果樹的投資太大了,咱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那麼多錢來.”

孟橋說:“實在不行,咱們可以貨款.”

王老頭跟孟長生一樣,做事追求穩妥,一聽孟橋說要貨款,嚇得直搖頭說:“貨款的利息不低,萬一不行的話,咱拿什麼還錢.”

馮清歌笑了笑說:“這事不急,先看看能湊出多少錢來再說。

另外,我家的房子不是一直在中介那裡掛著嗎,能賣個四五十萬。

還了之前欠唐愛國的三十萬,還能剩個二十萬.”

孟橋說:“我卡上還有十四萬,不行把家時的房子賣了。

光北你能拿出來多少.”

張光北悶悶地說:“我們家沒有多少存款,也不知道我媽放心不放心交到我手上,等我回去問問再說.”

馮清歌看了看時間說:“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這事咱們從長計議,不急在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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