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廢品收購站.”

李明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孟家父子能開廢品收購站,想來日子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江秋葛心裡稍覺安慰,如果他們生活的好一些,對自己的怨恨應該也會少一些。

可當她看到眼前的廢墟,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們會不會已經,已經葬身火海了。

這樣想的時候,立馬就有熱熱的液體從眼窩裡湧了出來。

雖然十多年不曾見面,但孟橋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果他真的有不測,她的心豈能不疼。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院門前,看到一臉悴憔和蒼老的孟長生正蹴在地上,吃著鹹菜和饅頭。

看見站在門口的江秋葛,孟長生被生活打擊的麻木的臉,染上了憤怒。

他以為事隔這麼多年,如果再讓自己見到江秋葛,他可以冷漠又平靜地面對,沒有想到他依然會覺得憤怒。

他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著,丟掉手裡被捏得扁扁的饅頭,站起身大步向江秋葛走來,指著她的鼻子怒不可遏地說:“滾,這裡不歡迎你.”

江秋葛羞慚地低下頭說:“對不起,我只想看看橋兒,他人呢?”

“你還記得橋兒?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你還有一個兒子了,這麼多年了,江秋葛,你兒子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讓你老公作了活王八,你兒子被人看不起,你怎麼不死在外面算了,你還回來作什麼?快走,我不想看見你,如果孟橋在,我想他跟我一樣也不想看見你.”

孟長生連推帶攘把江秋葛往外攆。

“老孟,求你就讓我見橋兒一面,我現在有錢了,我可以讓你們很好地生活。

這些年我真的無時無刻不想他,我很後悔,老孟,求你看在一個可憐的母親的份上讓我見他一面,如果他親口說不要我這個母親,要會走的.”

江秋葛苦苦哀求道。

前不久他的現任丈夫死了,給她留下一些錢。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報應,這許多年她也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到了中年,只覺得膝下荒涼,這才厚著臉皮找了回來。

孟長生的神色出現一絲鬆動,江秋葛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們過得苦,這些苦都是我的離開造成的,我只想要一個可以贖罪的機會.”

孟長生閉上眼不想看江秋葛,頹敗地說:“他現在在醫院裡,你要去便去吧.”

江秋葛雙手死死地抓住孟長生的胳膊,驚懼地問:“他是不是燒傷了?嚴重不嚴重?”

孟長生沒好氣地說:“你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江秋葛鬆開了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向孟長生說了一聲對不起,才向外走去。

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無法抵消對孟長生的父子的傷害,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誰也不能令時光回頭,她除了真心誠意地說一聲對不起之外,不知道還能為他們做什麼。

王老頭孤苦伶仃過了許多年日子,看著江秋葛的背影忍不住勸道:“老孟,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了,如果她回來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好好過日子,那就讓她留下來算了.”

孟長生氣得踢了一腳被大火燒成變了形的機器,說:“想得美,我死了都不會原諒她,這些年我被人擢了多少脊樑骨,連帶著孩子也讓人看不起,只要想起這些,我就恨不得把她給宰瞭解。

你也莫要再勸我了,不然我跟你急!”

“好,好,好,既然你不樂意聽,我便不說了,只是萬一孟橋要認的話,你該怎麼辦?”

“我的兒子我知道,孟橋是不會認她的.”

江秋葛問了許多醫生護士,終於在醫院的輸液大廳裡找到了孟橋。

馮清歌為了逗孟橋開心,正繪聲繪色地說著半個月來在鄉下的趣事。

孟橋笑著看眼前眉飛色舞的女孩子,又像從前一樣能說會道,想來她已經從父親去世和母親瘋了的陰影裡走出來了。

這也算是苦痛生活裡的一點安慰了。

孟橋的胳膊上塗滿黃褐色的燒傷藥膏,袖子高高挽起在手肘上方,在這個已經有些寒冷的秋天裡顯得滑稽可笑。

江秋葛遠遠地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心突然就痛了起來,眼裡湧出了淚水。

她曾經在夢裡無數次見到過兒子,可那都是小時候的樣子,她曾經無數次想象,兒子長大後的樣子。

眼前的男孩子比她想象中要帥氣得多,他的眼神那麼明亮,鼻子那麼挺直,臉頰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氣,他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溫柔和好看。

江秋葛幾乎把所有她能想到的溢美之詞都用到了兒子的身上。

可是他身上所穿的衣服看起來卻是那麼寒酸,他的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悴憔,這些年沒有自己的陪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沒關係的,自己回來了,以後一定會千倍百倍地補償他的。

她就站在靠牆的角落裡遠遠地看著孟橋,臉上靜靜地淌著淚水。

護士推著藥過來叫道:“請你讓一讓.”

此時的江秋葛,眼裡心裡滿滿的只有她的兒子,絲毫都沒有聽到護士的話。

直到護士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才醒過神來,慌忙側著身子,讓到一邊,拿手背抹著臉上的淚。

護士有些詫異地看著江秋葛,熱心地問:“請問你需要幫忙嗎?”

正低頭說笑的馮清歌和孟橋聽到護士的問話,抬頭向江秋葛看來。

江秋葛沾染著淚痕的臉,有一絲慌亂,做為一個思念孩子的母親,她希望孟橋能認出她來。

做為一個心裡有愧的母親,她又不希望他認出自己來,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去面對他。

她眼巴巴地看著孟橋,語無倫次地對護士說:“謝謝,我沒事,不用.”

孟橋只一眼便認出了江秋葛來,他僵住了身子,收起臉上的笑容,嘴角含了一絲苦澀低下頭去。

江秋葛走的時候,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只知道一味地向父親哭鬧著要母親。

父親沒奈何給了他一張照片,在懂事以前,每當想母親的時候都會拿著相片反反覆覆的看,流著眼淚問,媽媽,你去哪裡了,橋兒很想你,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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