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瞬間噴血倒地的衛兵和旗手,江畋卻發現這處設立在街區教堂頂端的指揮所內,居然是空蕩蕩的別無他人。只有隨風飄揚的紙張,還有散落的卷軸和傾倒的地圖;昭示著這裡曾經有人的存在。

下一刻,一團毫無徵兆的火焰,從室內驟然崩裂開來;又瞬間擴散成原地升騰而起的巨大火球,轟碎了整座教堂的上半截,也將厚重的磚石和泥灰的拱頂,四分五裂的掀飛上天灑落在數百米外。

而後密集如雨的箭矢、鉛丸和投槍、飛斧,從四面八方交錯揮擊在,原地冉冉升起的巨大煙柱,和翻卷如蘑菇一般的煙塵滾滾中。然而,這些投擲攻擊的手段,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了。

但隨後街區中湧現出的成群重灌騎士,卻是毫不猶豫的策馬衝入其中;就像是一柄全力揮動的重錘一般,轟砸在塵埃飄渺的廢墟中;也帶著強烈的氣壓和疾風,瞬間將遮擋視野的塵土撕裂開來。

然而,在短促的嘶鳴吼叫聲中,這些驍勇的重灌騎士,卻是完全撲了一個空;又在原地四散開來,搜尋著可能存在的威脅。知道一個聲音響起在他們的頭頂上:“你們這些雜魚,是在找我麼?”

下一刻,這些戴著翼盔、角盔和兜面盔,穿著華麗花紋板甲的騎士,也瞬間從馬背上躍身而起,又蹬踏著街邊建築的牆面和門窗、露臺,轉眼之間就跳上樓房的頂端,爆發出短促激烈的嘶喊聲。

與此同時,又有一小群手持投槍和戰劍的輕甲戰士,身後驟然展開了鳥羽般的飛翼,從低空中飛掠而至;瞬間包圍了正在發出激鬥和嘶吼聲的某座樓房頂端;投槍如飛、戰劍揮斬將其拆成碎片。

就見刀斧槍戟齊舉的重灌騎士圍攻下,唯有一個隱約的人影。無論多少騎士爭先恐後湧上前去;都像隨手拍打的皮球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擊飛;爭相撞碎了牆面地板和欄杆。甚至無人可以靠近。

直到,這些輕甲飛翼戰士從上方俯衝投擲不斷,並順勢揮劍加入了攻擊,才瞬間將其暫時逼退開來;卻趨勢不減的凌空揮斬如光輪,將其捲入一陣宛如小型颶風的劍刃中,瞬間斬碎了一整層樓面。

“居然還有鳥人?原來這就是聖國的憑仗!”然而隨著一聲哧笑,那個人影突然從劍刃旋風中憑空消失,又閃現在另一處的樓頂上;同時對那些懸浮的飛翼戰士探手虛按道:“跪下,懺悔把!”

話音未落,這些振翅盤旋在空中的飛翼戰士,就瞬間被驟增的大地重力扯下;齊刷刷的砸落在地面上,拍擊在樓房廢墟之間;當即就爆發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哀鳴聲來。同樣遭難還有現場的騎士。

他們幾乎是瞬間被驟現的區域重力,死死壓倒趴在樓房地面上;又隨著轟然脆裂的地板,陷入層層崩塌的樓房廢墟中。轉眼之間,至少上百名的重灌騎士\大騎士;就被徹底掩埋在了殘垣斷壁中。

而那些飛翼戰士也損失慘重,或是被廢墟中的尖銳物貫穿了身體,或是在地面上撞擊的肢體扭曲、筋骨摧折;卻未能當場死去,而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和哀鳴。也驚駭得少數幾隻漏網之魚沒命竄飛。

這時候,已經飛到空中的那幾只雙足飛龍,噴吐的酸臭液團才姍姍來遲;卻被江畋輕輕揮手之下,斜斜拍向了那些隱藏著聖國士兵的街道中;瞬間迸濺開來的液滴如雨,澆淋並腐蝕在這些建築間。

瞬間絲絲作響蒸騰而起,又彌散開來的黃綠酸臭煙氣陣陣;就像是被濃煙灌入的老鼠巢穴一般;將那些埋伏和藏身期間的聖國士兵,燻灼的皮開肉綻、滿臉血泡紅腫,嘶聲慘叫著爭相奔逃了出來。

而這時,天空上僅存的幾隻雙足飛龍,卻沒有繼續發動攻擊;反而在陣陣騰起在街區中的黃綠煙氣掩護下;隨著領頭那隻的棘刺飛龍急促鳴叫;毫不猶豫撲翅遠遁而走,顯然是懂得趨利避害之道。

而江畋猶豫了片刻之後,也放棄繼續追擊的打算。因為,隨著飛翼戰士和重灌騎士們的覆滅;再加上大石人和土龍的肆虐;城內以戰斧騎士團為首的聖國軍隊,也開始自行潰散,或是分頭突圍了。

而在遙控的甲人\日間行者的視野當中,一小群生命體徵特別強烈的存在,正在透過一處街區的商人會所,潛入地下的通道而逃往城外。顯然,這就是當初的聖國軍隊,潛入城內偷襲的秘密通道。

而沿著這條密道的延伸,收起坐騎和外層骨鎧的甲人,也一路追入地下。遠遠尾隨對方的蹤跡,最終來到城郊的一處廢棄莊園內;甲人斬殺了數名斷後騎士,就被突然崩塌的地道出口暫時困住了。

但是,透過甲人消解之前的感官反饋,這也足以讓江畋重新確認了,對方大致逃走的方向;而抽調出一支追兵前往搜捕。自己則是繼續坐鎮城內,指揮守軍搜捕和清剿那些四散的聖國潰兵、騎士。

尤其是少數逃散的騎士,還有一些被俘虜的異類;比如一些還未死透的飛翼戰士,或是被大土龍“大猛子”制服,卻沒有當場吃掉的雙足飛龍,如果處置不當還會造成更大的二次破壞和附帶傷害。

而在審訊這些飛翼戰士時,江畋也有全新的發現。比如這些輕甲的飛翼戰士,也是源自天球之變後,誕生在聖王國境內的騎士血脈變體;只是相對於正統傳承騎士的血脈,他們特化出了一對飛翼。

因此,在獲得了短暫的飛行起降和低空滑翔能力的同時,也在靈活機動和反應之外,削弱了其他方面的補強;只能承載防護有限的輕鱗甲或是重點加強的鍊甲,並在升空之後消耗很大且難以持久。

因此主要掌握投射技藝和飛掠合擊的戰術。但作為偵察和突襲的兵種,在這個普遍冷兵器時代,還是相當管用的。尤其是他們之前表現出來的合擊戰術,可以透過群體聯動製造的氣旋來割裂敵陣。

如果不是遇到江畋這種,位於當世最頂端的存在;只怕也足以製造出意想不到的殺傷和破壞力。除此之外,就是那幾只捕獲的雙足飛龍;這種被馴化並驅使的飛行巨獸,同樣也是很好的研究物件。

雖然最大的幾隻逃走了,但是聖國相應的馴養人員,卻被留在了城內;成為了王國軍的俘虜。雖然這玩意食量很大,但是同樣也有相當不錯的飛行距離和負載能力,可以提舉體重三分之一的獵物。

只要進食足飽之後,一口氣最多能飛出兩三百里的距離,還能隨著進食慢慢生成腐毒酸液;作為驅逐同類和外敵的手段。但通常情況下,大概就只能持續三四輪的噴吐,或是十幾次液彈的儲存量。

更關鍵的是,雙足飛龍也不是什麼大路貨。而是聖國以舉國之力蒐羅境內,意外發現一處山中峽谷的巢穴;並花費巨大的代價誘導和馴化,才整出這麼一隻特殊騎士團;屬於難以恢復的重大損失。

或者說,這原本是一隻專門用來鎮壓和應對,聖王國境內各處異變的機動部隊\新編騎士團;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被聖血王庭下令越過比利牛斯山脈邊緣海岸線,馳援阿基坦境內的各地反抗軍。

因此,被編列為一個總團\三個分團,每個分團的編制和側重又有所不同;名義上的戰斧騎士團大團長,就是當代至高王的堂弟阿方索親王,但負責帶領突襲部隊的則是副團長兼聖血王庭騎士長。

也是聖國的重要封臣之一,里斯本伯爵阿爾豐斯;他這一次帶來了戰斧騎士總團,直屬的飛龍部隊和翼人大隊,還有兩個分團的精銳——榮耀騎士、血裔騎士和輔助軍;更得到地方反抗軍的支援。

因此,才能成功的繞過,波多斯的比利牛斯軍團攔截和封鎖,在王國軍的戰線後方,短時間內聚集起來一隻頗為可觀的軍隊,裡應外合的奪回了波爾多城。但現在這一切都隨著江畋歸來煙消雲散。

隨著戰斧騎士團一起消散的,還有在阿基坦境內的反抗浪潮。這些都是最為死硬和頑固的鐵桿骨幹;大部分都或死或被俘,或是失蹤在了波爾多城內之後;可以預期地方反抗的力度會進一步消退。

這樣的話,面對聖王國的後續交涉,西蘭王國就擁有更多的底氣和籌碼了。於是,當第二天江畋再度得到彙報,卻得知派出的那隊追兵,已經將最後一點逃亡者,給圍困在了一座山上的修道院內。

但是,在這座修道院內,卻隱藏著另一夥反抗軍;而依靠地形和建築的堅守,對輕裝追擊的騎兵造成了不小妨礙;甚至連帶隊的十數名大騎士\血裔騎士,突入其中也被數度擊退,甚至因此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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