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被嚇得哆嗦,漲紅著臉呼吸困難。

襲淵氣勢逼人,狠戾的眸光裹雜著寒風,殺意絲毫不掩。

後方跟來的另外兩個人也不敢靠近,他們不清楚襲淵的身份,卻能基本猜出大概。

這段時間曾在洛倫水星出現過的偷渡者,只有星船莫名墜毀的星盜,與寒露節當天被屠殺的不明組織。

襲淵要麼是前者,要麼是後者。

眼看居民即將窒息而死,齊禮顫顫巍巍道:“他……他不是有意的……”以襲淵此刻的狀態,他生怕在場的幾人都會死在這裡。

像洛倫水星這樣的貧民窟星球,管理鬆散、秩序混亂,規矩之類的東西形同擺設。

這裡的居民都自由慣了,私下裡口無遮攔是常有的事,橫行霸道胡作非為的也不少。

但這些人撐死了就這點能耐,哪怕襲淵不在這裡,齊禮都不可能讓他們接近阮秋。

而趙江一早躲去了走廊,離院門口遠遠的。

那晚在襲淵手中瀕死的狀態,他可不想體驗第二次。

居民的身體開始微微抽搐,襲淵就在此時猛然鬆手,將他扔在了地上。

他垂眸居高臨下,眼底的戾氣不減,冷聲道:“滾.”

兩個同伴趕緊將居民扶起來,他們炭石也不要了,轉身匆忙逃離,一刻也不敢逗留。

直到拐過兩條街,齊禮的院棚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三人才停下來歇息。

其中一人心有餘悸:“剛……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如此恐怖的實力與壓迫感,精神力等級至少在ss以上。

先前被掐著脖頸的居民死裡逃生,背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溼,說話聲還十分虛脫顫抖:“別管了,快走……”同行的另外一個人始終一言不發,默默跟著兩人離開。

等終於找到機會獨處時,他開啟耳骨上的通訊器,聯絡星船中的同伴。

“我沒有當著那人的面使用通訊和錄影,怕被他察覺到能源波動,”此人正是偽裝中的聯盟軍,“他一定是sss級,目標與他在一起.”

個子很高、長相出眾,精神力sss級,頸部有一道黑色繃帶,聲音偏沙啞。

再結合他對居民做出的行為,星船中的同伴迅速搜尋匹配這些特徵的人。

五分鐘後,主機顯示屏中彈出一份資料。

“襲淵,前星盜組織成員,前段時間被列入星際懸賞令,原因不明.”

同伴問道:“要先報告首席嗎?”

—那三人走後,齊禮關好院門,並上了鎖。

面對襲淵,他小心翼翼賠著笑:“是我的錯,我沒攔住他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放心,這事他們絕不會聲張……“襲淵冷淡掃了他一眼,轉身朝房間走去。

他推開房門,發現阮秋就站在門邊。

阮秋剛起床不久,銀髮微微凌亂,見到襲淵進來,在原地呆呆望著他。

襲淵走近,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睡了這麼久.”

一個午覺,他直接睡到了晚飯前。

此時的襲淵與不久前的模樣截然不同,滿身的戾氣消失不見。

阮秋含糊應了一聲,問道:“那些人是誰?”

他不小心被陌生人看到了臉,原本還有些擔憂,但這時候見襲淵若無其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才稍稍鬆了口氣。

“附近的人,”襲淵說道:“不用管.”

“他們走了嗎?”

阮秋又問,看上去莫名有些緊張,眼睫顫動著,“剛才……我都聽到了.”

他就在房門口,外面的動靜和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也包括襲淵的。

襲淵氣息微頓,動作自然地牽起阮秋的手,低聲安撫道:“別怕.”

他以為,阮秋聽見了他那一句威脅的話,被嚇到了。

阮秋確實聽見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前一句。

你也喜歡?也?喜歡?阮秋不自覺地蜷縮起指尖,耳尖微微泛紅,又覺得只是一句話而已,還是對著別人說的。

他悄悄望向襲淵,見襲淵似乎沒有說點別的或要解釋的意思,安靜點頭。

飯廳裡沒有放爐子,坐在裡面太冷,襲淵讓齊禮把晚飯直接送到房間。

阮秋的食量依然很小,只盛了小半碗粥,捧在手裡一邊烤火一邊喝。

—阿爾法主星。

司詢看完從洛倫水星傳回來的第二份報告,臉色有些沉。

唐謙站在一旁,低聲道:“這才去了多久,想必是初次接觸,或許情況並不是……”聯盟軍順利見到了阮秋,但沒有傳回影象,並稱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十分危險的人,極有可能是前星盜組織成員襲淵。

報告中所寫,此人對目標人物控制慾或佔有慾強烈,疑似關係匪淺。

報告的最後,附上了蒐集到關於襲淵的所有資訊,包括他的出生、經歷,曾經在星盜組織中的地位。

直到目前,他還是星際懸賞令中的編號001,懸賞金排名第一。

洛倫水星偏僻落後,唐謙猜測阮秋在那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卻沒料到他會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一開始讓聯盟軍暗中前去調查,是不希望阮秋的身份過早被人發現。

事到如今,他們更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司詢也會收到牽連。

報告中的一切僅僅是猜測,還未得到證實。

若阮秋當真與星盜關係匪淺,唐謙唯一擔心的是……司詢會直接放棄阮秋,哪怕他的確是司熒的孩子。

司詢身處高位多年,利益至上、冷漠到近乎殘忍,是外界對他最多的評價。

“我知道你的意思,”司詢靠著椅背,閉上眼淡淡出聲:“讓他們儘快確認血緣,若遇阻礙,斬草除根.”

唐謙立即應下,緊接著又向司詢稟報了另一件事:“向星彥傭兵團釋出懸賞任務的人,已經查到了.”

那個類似蜘蛛的符號,是某個小星球一家科研所的標誌,科研所的負責人名不經傳,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專案,但似乎很有錢,經常向一些遊離星系的無編組織釋出懸賞任務。

星彥傭兵團接下的任務,是前去洛倫水星尋找某種特殊能源,而在三個多月前,科研所還向星盜釋出過一模一樣的懸賞任務。

但不知為何,任務似乎失敗了,就此不了了之。

“又是星盜,”司詢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索道:“安排個人,私底下去跟這個科研所接觸接觸,再查一查來歷.”

唐謙應道:“好.”

—寒露節過去的第五天,極夜徹底來臨。

整個洛倫水星陷入黑夜,氣溫又低了一些。

阮秋早上起來,聽見趙江說下雪了。

院子上方有頂棚遮蓋,只有後廚那邊的露臺能落雪下來,阮秋第一時間過去看,露臺邊緣的石階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

阮秋伸手去摸,收集了一點捧在手心,很快就化成了水。

他樂此不疲,手被凍得通紅也不在意,還想拿一個碗盆來接雪。

襲淵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叫來齊禮。

中午的時候,齊禮和趙江兩個人點著燈,冒雪把院子頂棚拆掉了。

阮秋又驚又喜,知道一定是襲淵的意思,望向他的雙眼隱隱發亮:“謝謝哥哥.”

襲淵“嗯”了聲,牽起阮秋冰涼的手:“冷不冷?”

“不冷.”

阮秋口是心非,他既想在屋裡烤火,又想去院子裡玩雪,最終還是沒能抵過後者的誘惑。

雪下得越來越大,阮秋匆匆吃完晚飯,去院子裡堆雪人。

他幾乎忘記寒冷,手快凍僵了才停下來。

堆好的小雪人有手臂那麼高,阮秋想搬去放在走廊邊,正要起身時,心口猛然傳來強烈的痛感。

他差點栽倒在雪地裡,撐著地面呼吸急促,感到一陣頭暈眼花。

這些症狀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又消失了。

阮秋蹲在地上緩了一會兒,重新抱起小雪人。

襲淵就坐在走廊下的臺階上,看著阮秋將小雪人擺放在石柱下。

他皺眉打量幾眼:“這是誰?”

小雪人又矮又胖,鑲了兩個圓圓的石頭,勉強能看出來是眼睛。

“……”雪人就是雪人,不是照著誰的模樣做的,阮秋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乾脆說道:“是……你.”

襲淵沉默,從雪人身上收回視線,帶著阮秋進屋烤火。

茶几上放著齊禮送過來的小圓餅,阮秋走近拿起一個,餐盤旁邊的投影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阮秋以為是襲淵,下意識轉頭望向他,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襲淵站在桌前,放下手中的杯子,皺著眉:“你……”話音未落,阮秋眼前一黑,毫無徵兆地暈倒。

—雪下了一整晚,當阮秋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襲淵坐在床邊,見他終於醒來,“阮秋?”

阮秋的意識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沒暈多久,隨後發現齊禮也在。

齊禮剛除錯完手中的醫療探測器,此刻如釋重負一般:“可算是醒了……那還要做一遍檢查嗎?”

“不用,”襲淵伸手過來,碰了碰阮秋的臉側,撩開他額前的髮絲,低聲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阮秋想了想,輕輕點頭。

還是之前有過的情況,心口會痛,頭暈乏力,但很快又好了。

他把在院子裡時發生的告訴襲淵,還有暈倒之前投影出現的異常。

齊禮幫不上什麼忙,悄悄帶著醫療探測器走了,房間內只剩下襲淵和阮秋兩人。

阮秋坐起來,手裡攥著一截被角:“我為什麼會這樣?”

襲淵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看著他喝了幾口,才說道:“你的精神力.”

他原以為,阮秋的身體有缺陷,沒有精神力或精神力弱到微乎其微。

但昨晚是阮秋的精神力外洩,才讓投影出現能源波動的跡象。

之後他暈倒失去意識,外洩的精神力也就此消失。

阮秋十分茫然:“精神力?”

他對精神力的認知很模糊,昨天去拿茶几上的小圓餅時,也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尋常。

“那……”阮秋猶豫片刻,又問:“心口疼是為什麼?”

見襲淵沉默,他神色忐忑,捏緊手中的杯子。

“我是不是生病了?”

阮秋情緒明顯低落,濃密的眼睫安靜垂下。

“可能是一點小問題,”襲淵安撫道:“不用太擔心.”

阮秋昏迷的時候,襲淵讓齊禮用醫療探測器檢查了好幾遍,他的身體並沒有異常,最多隻是有些營養不良。

如果是精神力方面的原因導致,需要用更專業的機械檢查,而洛倫水星沒有這樣的東西。

襲淵的話對阮秋而言並沒有起到多少安撫作用,他以前在醫院時,聽到過太多類似的了。

即使阮秋知道,他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他換了一具嶄新的身體,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但當發現身體出現異常,他還是會下意識地感到害怕和擔憂。

阮秋低著頭,手裡的杯子突然被襲淵拿走。

襲淵將他從被窩裡撈了出來,緊緊抱在懷裡。

“別怕,”他摸著阮秋的下巴尖,讓他抬起頭看著自己,“我會給你找一個最好的醫生,不會有事的,”“真的嗎?”

阮秋望向襲淵,眼神隱隱期盼,又擔憂地問:“會不會很貴……”襲淵不假思索道:“不會.”

貴又如何,獅鳩星沒有人敢收他的錢,若是看上了主星的哪個醫生,直接綁走就行。

阮秋不知襲淵心中所想,終於安心了一些,主動靠進他懷裡。

襲淵掌心緩緩撫順著阮秋的脊背,察覺到他的情緒有所好轉:“餓了嗎?”

阮秋低低說了聲“不餓”,還不想從襲淵懷裡出來。

過了半晌,阮秋才再次抬起頭,臉頰微紅。

“哥哥,”他伸手摟住襲淵的腰間,問道:“你喜歡我嗎?”

襲淵回答:“喜歡.”

他連絲毫的遲疑都沒有,就這麼承認了。

阮秋一愣,小聲道:“我……我也喜歡你.”

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也有擔心自己再次生病的原因。

世事無常,阮秋被推進急救室,又從這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他不想留下遺憾,哪怕襲淵的回答是不。

而且襲淵還說,要給他找最好的醫生,就這一句話,足以讓阮秋滿足了。

“嗯.”

襲淵沒有太多反應,彷彿阮秋也喜歡他,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阮秋緊張地心跳加速,這是不是表白成功了?“那……那你,”他磕磕絆絆道:“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襲淵似有不解:“男朋友?”

阮秋的臉越來越紅,努力解釋道:“就是……戀人的意思.”

戀人?這個詞對襲淵而言,也是十分陌生的。

雖然他見過不少搞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但他從前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只覺得厭惡。

所以該怎麼當一個戀人,他並不清楚。

襲淵垂眸注視著阮秋,低頭離得更近,摸著他後頸的髮絲,問道:“你想讓我答應嗎?”

無論如何,他最見不得阮秋不開心或是情緒低落,阮秋想要的,他都可以儘量滿足。

阮秋眼睫輕輕顫動,遲疑著點頭。

他這樣問,好像不管自己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襲淵應道:“好,可以.”

所以從現在開始,襲淵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阮秋既開心又羞澀,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再次把臉埋進襲淵懷裡。

他稍稍平復心情,抬起頭望向襲淵,下巴抵在他身前,含含糊糊地喊道:“哥哥……你身上好暖和.”

襲淵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抱緊他:“嗯.”

他直覺阮秋有哪裡不太一樣了,就在他答應了他的要求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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