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猶豫，楚緒偏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光，清淡的像是那人的眸，“她很缺愛，也沒有安全感，我希望你能對她好點，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要是不接受也沒關係，只是別在她面前說什麼，有意見跟我說。”
楚緒在為了璟白。
第一次向他妥協。
他連憤怒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楚修茂苦笑著，“你們未來會很難……”
“我知道。”
可是他不怕，璟白也不怕。
還需要後退什麼。
楚修茂愣住，深深看著楚緒，神情複雜難言。
他一直沒怎麼管過楚緒，如今這幅模樣，他也有責任，這兩個人……
他沉沉的嘆了一聲，看向窗外的陽光，今天是個豔陽天，蟬鳴聲嘶力竭。
“天氣挺好的。”
書房中安靜了很久很久，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半晌後，
楚修茂微微一笑，只說了一句話。
對面的少年站在光影中，鍍了淺淺的一層光，輪廓俊挺深邃，像夏日驕陽，恣肆要命。
染白看到楚緒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驟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眼前有片刻發黑，狠狠掐著手心，平靜看著楚緒。
“沒事了。”楚緒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眸純黑，情緒乾淨到纖塵不染，笑道。
話音剛落下。
那人眸光沉的像是嵌在骨子裡，卻又有種溫柔到極致的珍視。
“四分四十七秒。”清冷好聞的淡香縈繞在著，嘶啞嗓音在楚緒耳邊落下。
楚緒微怔。
“像過了一輩子。”璟白很少在楚緒面前說這種話，向來內斂，楚緒也習慣這人的淡漠：“原本想好了的。”
“想好什麼。”楚緒莫名有些心疼。
“等到五分鐘。”她輕描淡寫：“你再不出來，我該搶人了。”
說的如此輕易，可是楚緒卻知道那四分四十七秒，對於璟白來講會有多煎熬。
“不用搶。”楚緒笑，年少張揚似驕陽，和窗外六月的光相映，“一直是你的啊。”
…
一年後，大學。
“這位同學，你來回答一下老師剛剛問的問題。”
教師後排，一個黑色T恤的男生吊兒郎當的站起來，身形修長漂亮，左耳打著黑色耳釘，散淡又痞氣，他若無其事的撞了一下旁邊的人。
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拿筆在書上寫下了一句話。
楚緒低著眸，照著書上的內容唸了出來。
老師看了他一眼，“行了坐吧，難為你一個醫學系的跑到物理系聽課。”
楚緒面不改色的坐下，心想。
那必須的啊。
一想到這人成天收到的那些禮物，楚緒就氣的不行。
“下午沒課，野王來一個？”他懶洋洋的問道。
染白清淡說行。
教室中不少都看向那兩個人，偷拍了好幾張照片。
自打一年前新生入學，
那兩個人的顏值就直接被拍上了校網，更致命的不僅長得好看，連高考成績都那麼好，居然還是一個高中一個班的，關係好的要死。
從璟白大一入學以來，拒了保送以733分考入清華的訊息就沒有停過，至於為什麼會拒絕保送誰也不知道。
物理系學神，入學第一年就成了學生會的會長，今年不過大二就發表過數篇物理論文，被物理界的前輩親自肯定，所參加過的競賽、拿過的獎項數不勝數，甚至被教授引薦著參加了物理學會，問題是在物理系上天賦這麼高的人，還報了第二選修課，天賦同樣令人窒息。
而另一個人在醫學上的天賦同樣變態。
種種光環疊加在一起，還又高又帥，幾乎在學校的榮譽牆上釘了下來。
只是學神出了名的高冷，不過天才總是孤傲的，就衝著那一張臉，他們都可以給會長找出無數個優點。
“咔嚓——”一聲。
閃光燈一亮。
在整個教室都顯得格外奪目。
原本想要拍照片的一個人尷尬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被迫同那兩個主角對視。
“對、對不起。”偷拍正主還被人看到，這就很尷尬了。
楚緒笑了一下，痞裡痞氣的鬆散道：“不多拍幾張嗎？”
“啊？”那人明顯愣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後，有些受寵若驚：“不、不用了，謝謝！！”
楚緒無所謂的說了句沒事。
染白拿著筆的動作頓了一下，冷淡道：“你倒是溫柔。”
“不是吧？”楚緒挑眉，“學神吃醋了？”
“上課。”染白不鹹不淡的道。
楚緒卻笑的厲害，刻意咳了好幾聲，然後小聲在染白耳邊問，稍微拖了一下腔：“學神……怎麼跟泡在醋缸里長大一樣啊？”
尤其是最後那個啊，楚緒很輕的挑了一下。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幾乎璟白一個眼神楚緒就知道璟白在想什麼，他發現這個人的控制感真的特別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往太缺失安全感的緣故，但是他也願意聽璟白的話。
“不想泡醋缸。”璟白眉目清雋，看著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恭喜學神。”楚緒正兒八經的說。
各種論文活動更是滿天飛，學校中誰都是天才，誰也不願意落後，競爭力也強。
前不久剛帶著楚緒英語過了六級，染白對計算機系很感興趣，之前也有了解自學過這門課程，再加上第一學科物理，也很輕鬆，她上課的時間很少，大多是泡在實驗室或者是參加競賽。
拿過的獎學金也足以支撐生活費。
而楚緒在醫學上的執著遠遠不少於高三那一年，幾乎醫書都要背到吐。
他以前沒想過要學醫。
可是他看不得這個人疼，束手無策的感覺他受不住。
他至今都不想看到璟白吃過那些藥。
所以他多學一點，就可以多幫璟白一點。
想治好璟白的胃病。
是楚緒唯一的堅定的選擇。
染白和楚緒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還一起養了一隻貓，總愛撒嬌，圓滾滾的，雪白雪白一隻，楚緒給起名叫雪糰子。
璟白的人生。
在那年是一個分界點。
以後會很好。
***
【角色已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