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對他一笑,然後在那一瞬間忽然伸出手扯住了鬱塵嚴謹雪白的領口,迫使著青年微微低眸,齒尖磕上對方的薄唇,飛快地親了一下,在撤離的時候舌尖輕輕舔過對方的唇角,然後鬆開了手,對仙君說:“師尊等我回來。”

鬱塵微微怔了一下,薄唇上殘留的觸感溫軟,被舔過的地方色澤粼粼瀲灩,清冷的蠱惑,他半垂著眸,不動神色。

看著仙君這幅模樣,染白眼神暗了一下,眼眸沉而詭譎,很想把人按著親到嗚咽。

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四下無人,直到染白回到執法堂,鬱塵還站在原地。

風靜靜穿過,拂動他的衣角,眉眼亦如初見,冰冷鋒利的遙不可及。

染白不知道在執法堂和掌門他們說了什麼,回到斷淵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仙君站在高山之上,身後映襯著淡墨青山,仙霧繚繞,不及他半分顏色,彷彿九重天上的神明。

他單手扣在長劍劍柄上,指骨冷肅。

染白站在下面,看了兩眼,微微眯起眸來,然後一步步走向他。

雖然說外面的世界暫時解決完了,但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處理。

仙君在外什麼也沒說她並不代表真的一切就這麼算了。

染白走到鬱塵身後,叫了一聲:“師尊。”

仙君轉過身來,平靜看著她。

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到最後只問了一句:“你的金丹……疼嗎。”

染白怔了一下。

倒是沒有想到鬱塵第一句話是會問她這個。

她不是很想提這個話題,而且已經過去的事情,也沒必要舊事重提。

染白只說了三個字:“沒什麼。”

她明顯不想說的態度,鬱塵。知道這是她的事情,也沒有再問。

他靜了靜,眼中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總是深邃又內斂。

“本君只問你一句。”他嗓音是一貫的冷然,蘊含著天道無情,在這斷淵峰格外肅冷:“如果不是這次,你還想騙本君多久?”

染白沉默。

以她對仙君性子的瞭解,如果一開始跟他說出她是魔族,那恐怕是半分也不能接近了。

當初拜師也是,那是可以在鬱塵身邊最好的選擇。

她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只等以後和鬱塵關係差不多穩定的時候再告訴他。

到時候鬱塵肯定不會介意。

說到底她是最相信自己,在思考這一切的時候染白並沒有過多考慮其他因素。

“也沒多久吧。”染白神情挺平靜的,沒有絲毫心虛或者是愧疚:“不是這次,過段時間也會跟你說。”

鬱塵慢慢垂下眸來,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那身白衣霜華,總是嚴正如標杆,是值得任何人仰望的存在,他聲音極靜,像是在問,卻又不像:“你當真以為……本君不會介懷。”

“抱歉。”魔尊想了幾秒,她迎面撞上鬱塵的目光,沒有笑,少見的認真,“如果您真的介意,那恐怕得介意一輩子。”

她不在乎仙君介不介意,她在乎的是自己不會放開他。

她似乎有恃無恐。

可她持的不是他。

是她自己。

一聲錚鳴。

雪霽橫空出鞘。

劍刃懸浮在半空中,寒光凜冽,被鬱塵扣在手中,直指魔尊——

“憑什麼。”劍光映在他的眸中,寒光彷彿湮滅其中,眉目清輝雪色,“魔尊拿什麼認為,本君真的會選擇你。”

他第一次稱呼她為魔尊,開口的時候語氣依舊平靜,疏冷又淡漠,彷彿微風細雪,一字一句落在心上:“憑這幾月的相處?”

鬱塵不介意染白的身份,她究竟是仙是魔,並不重要。

他遠比染白認知中要知道的更在。

早在最初見她的時候,就察覺到微末的不對勁。

而在接下來的相遇中一點點被印證。

所以那日下山她帶他避開魔族,他任由著她帶她走。

後來她一個人在夜離開斷淵下山,他當做不知道。

再後來在鄴山墓室中,她找藉口離開解開封印,他全當她騙他的話是真的,只不過是去找人。

天道法則,除魔衛道。

他早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失了道心。

沒有理由的沉默,縱容。

魔又如何。

只要她不害人。

魔又怎樣。

他介意的是染白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在這期間要跟他說什麼,哪怕是一次也好。

她真的沒想過也不明白他到底在介意什麼。

紅衣少女看著指向自己的劍刃,在風聲中閃爍著凜冽光芒,挾裹著寒意凜然,她忽然伸出手來,用力握住劍刃,一字一頓:“憑我。”

她像是沒有任何痛感一樣死死攥住冰涼鋒利的劍刃,用力到指骨泛白,劍刃很快劃破了她手心,殷紅鮮血流淌出來,襯著她膚色格外蒼白,交織映襯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滴答。”

鮮血如玫瑰般蜿蜒,滴落在地面上。

她彎著眉眼在對他笑。

鬱塵在那一刻眼中驟然一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沉的掀動破碎,連帶著呼吸都不由自主的窒住。

“你做什麼。”他微咬著牙,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些啞,難得不是那麼平靜淡然,用意念將雪霽收回,攥住了少女纖細手腕。

“我在告訴師尊答案。”

鬱塵薄唇緊抿,一言不發,垂眸看著少女手上的血,眸光微微搖晃,像是被刺傷了眼。

他自己手上一不留神沾上了血也沒有管,指尖在微微發顫,沉默不語的給染白包紮傷口。

“師尊不生我氣了?”染白任由著仙君的動作,視線落在他發白的臉色以及微顫的指尖上,她半垂著眸,唇角若有若無的勾著一抹弧,卻又在抬眸的那一瞬間斂去,連同著眼中隱約溢位來的黑霧一起消失,那雙血瞳看著鬱塵,輕聲問,帶著幾分懶散戲謔的笑意。

她不會讓他介意的。

不管是何種方式。

這不是很好用?

“你就是這樣對自己的?”鬱塵盡力剋制著指尖發抖的力道、不穩的呼吸,他嗓音很低,異常沉冷。

“我又不是故意的。”魔尊挑眉輕笑,邪氣凜然,帶著玩世不恭的慵懶,看著鬱塵給她包紮的動作,隱秘勾起唇角,懶洋洋嘟囔的時候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師尊你輕點,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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