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塵動作一頓,冷聲:“伸手攥劍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疼?”

“當時沒感覺。”染白眨了下眼睛,靠近他,可以聞到鬱塵身上清正乾淨的淡香,“這不是後勁上來了嗎。”

鬱塵語氣很冷,但是動作卻輕的不能再輕。

他沒想傷過她。

雪霽也是控制了力道,誰知道這傢伙竟然敢直接上手握劍。

“疼也好。”仙君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淡漠:“知道疼,下次就別這麼做。”

染白順著杆子往上爬,一點收斂也沒有,放肆的很,像是家裡養的無法無天的貓科動物:“還不是師尊兇我。”

染白原本只不過是半開玩笑的一句,誰知道鬱塵的動作卻突然頓了一下,認真肅然的看著她,慢慢道:“抱歉。”

“……”

受不起,受不起。

她想要的哪裡是道歉。

但是魔尊這人吧,你稍微對她心軟一點,她就能要你好多,前提是你。

“別抱歉了吧,歉有什麼好抱的。師尊抱我。”說著,少女直接張開了雙臂,做出等著被抱的姿勢,笑著看向眼前的白衣仙君。

鬱塵默然。

“抱我呀。”染白舌尖抵了抵齒尖,稍微舔了下唇角,看起來挺委屈:“我手好疼。”

仙君靜默了一瞬間,最終還是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少女,剋制又清冷的擁抱。

清冽乾淨的淡香伴隨著鬱塵的靠近而愈發,縈繞在身邊很好聞,和他這個人一樣,給人獨特的心安和清醒感。

仙君古板,但是染白可沒那麼守規矩,直接反手牢牢抱住了他,白皙下頜搭在鬱塵肩上,蹭了蹭他冷硬漂亮的肩線。

鬱塵身形微僵,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謝謝師尊抱我。”染白半彎著眸,眸光細碎瀲灩,幾乎貼著鬱塵耳邊說道,氣息擦過他的耳。

這謝的也著實……

日落十分,

藏書閣。

仙君每日近乎嚴苛定時定點的練字,染白沒那麼興趣,只是在旁邊看著。

她懶散道:“師尊我餓了。”

鬱塵停下動作,看向她:“下山?”

“可是我更想吃師尊親手做的。”染白笑吟吟的撐著下巴。

不過她也知道仙君向來辟穀,整個斷淵峰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吃,在輕描淡寫調戲了句之後,最終還是和鬱塵下山了。

鬱塵睫毛微微顫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仗著自己的手受傷,染白可算是有了更加理直氣壯的理由。

和仙君同乘雪霽下山,又讓鬱塵喂自己吃飯。

仙君最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怔了一下,明顯頓住。

但是染白不覺得有什麼,她盯著鬱塵,再次重複,語氣怎麼聽怎麼藏著一絲壞:“餵我。”

鬱塵唇角很不自在的冷淡抿了一下,“你自己……”

“師尊你看我的手,你感覺我自己一個人能吃嗎?”

鬱塵沉默看著少女那一隻被紗布包紮的手。

“啊。”染白笑著張開口。

在停了幾秒之後,鬱塵垂著長睫,還是輕輕夾了一口菜抵在少女唇邊。

染白順勢咬住了筷子尖,將菜嚥下去,舔了下唇,看向清冷嚴正的仙君,“還要。”

直到最後仙君一言不發耳尖通紅,染白也沒放過他。

成功靠著一隻受傷的手將仙君調戲到幾乎轉身就走。

但最後還是沒捨得丟下染白一個人。

等御劍回斷淵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長劍在高空中劃過,迎著風聲獵獵,一閃而逝,宛若夏夜蒼穹的流星。

兩人的衣袂被風吹開。

染白站在鬱塵身後,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他腕間的紅繩。

氣氛暫時安靜下來。

直到鬱塵開口,聲音因為在高空中而顯得模糊空冷了幾分,破碎在寒風中,聽不真切:“你是要走了嗎。”

他問的時候語氣平平,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染白還是聽到了那麼一句話。

她把玩著青年手腕上繫著的紅色手繩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很輕的嗯了一聲。

她遲早要走的。

等她把魔族的事情處理完,一定會回來。

“你是本君的徒弟。”鬱塵站在前面,神情隱沒在黑暗中,染白看不清他,只能聽見冷然嗓音:“斷淵峰……哪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怎麼當初是你擅闖,現在還是你先要走。

染白若有所思,忽然靠近鬱塵耳邊,跟他咬耳朵,似笑非笑,拖腔帶調:“師尊答應和我雙修,我就不走。”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染白明顯感覺雪霽驟然停頓了一瞬間。

染白拽住仙君衣袖。

“墨白。”鬱塵沉冷叫她名字。

“我在。”染白說:“師尊好好考慮一次,明天我走。”

鬱塵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染白小聲道:“雙修對您好像也不虧啊。”

下一秒,她看見青年耳尖紅了個徹底,連平靜語氣都不是很淡然,低聲:“別說了。”

“徒兒是認真的。”染白挑起眉梢,帶著笑意:“魔族哪有斷淵峰好,但是師尊得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你為什麼,”白衣仙君背對著她,身形繃得筆直又嚴正,似乎是有些難以啟口,停頓了少頃才冷淡無慾的慢慢道:“非要和本君……”

那兩個字他始終沒說出口。

“這還不簡單。”魔尊低低一笑,她伸出手懶懶抱住鬱塵清瘦的腰,氣息悠長,口吻輕佻又邪肆,曖昧不清又囂張散漫的:“我想睡您啊。”

染白能感覺到鬱塵身形因為她這一句變得極為冷僵,她也不在乎,指尖摩挲著鬱塵冷白削瘦的腕骨,低低在他耳邊說:“師尊還不知道嗎。”

雪霽幾乎逼停在高空中。

染白的直白又大膽,輕佻的很。

鬱塵被燙的甩開染白的手,收攏在衣袖中,淡冷輪廓隱沒在昏暗中,冰冷的不近人情,不沾染絲毫欲色的空冷。

但是染白見過他眼尾泛紅眸光瀲灩被親到低咽的模樣,極為反差的誘人。

“師尊給不給?”她很壞,眼中流轉著邪氣盎然,似笑非笑的說:“您若是什麼時候同意雙修可以來找我。”

仙君神色繃得冷的不行,耳尖的熱度愈發的燙,始終降不下去,緋色幾乎蔓延到頸項,隱沒在雪白領口中,微咬著牙,沉冷吐出四個字來:“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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