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道今夜宮宴的主角登場,各種祝福送上去之時,這宴會也就開始了。

染白對這些真的不感興趣,與其如此浪費時間在宮宴內,她寧可一個人去賞月色。

“去哪?”謝錦書見少女起身,壓低聲音問了句。

染白彈了彈衣袖,說隨便逛逛。

“不用我陪你?”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皇宮,迷不了路。”染白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是啊,

她不是第一次來。

上一次距離至今,卻像是很遙遠的漫長時光已經過去,遙遠到啊,物是人非。

那次,她還是和墨離衍一起來的。

但是現在,

再相見,

已是敵。

“這叫什麼?”染白若有所思。

封落:“……叫啥。”

“忽然感覺還有點民家話本的意思。”染白嘆了口氣,“但是我編不出故事。”

“那你多看看話本。”封落建議。

染白挑了一個涼亭坐下,這一座涼亭在綠蔭垂柳掩蓋之中,朦朦朧朧的清涼淡靜。

她獨自坐在那,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條斯理的端在手中搖晃著。

不知是不是想曹操曹操就到的原因,就那麼該死的巧,她挺平淡的看著那遠處修長筆挺的身影徑直往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以前想他的時候,他怎麼沒來呢?

染白心底似笑非笑的想,垂眸收回了眸光,也沒打算從涼亭離開。

墨離衍還真就踏著夜色,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涼亭當中,最後停在了紅衣少女的面前,彷彿是攜著星與月的氣息,樹影亂晃,有月光透過了那枝椏縫隙中斑駁錯攏在年輕皇子俊美凌厲的側顏上,有一抹頎長漂亮的陰影投落在染白麵前。

而染白無動於衷,自顧自的把玩著酒杯,連眸也不掀一下的,對面前的人沒有一點的興趣,懶懶散散的觀賞著那一抹落下來的斜長影子在月色中拉長搖晃著。

墨離衍也不說話,就那麼負手而立,一聲不作的俯視著染白,就盯著少女看,完全鎖定了視線,如同暗夜中的冰雪雕塑,又因為那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尊貴凜冽透出了無聲的壓迫感。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持當中。

墨離衍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甚至在來之前還反覆想過他到底要說什麼。

但是此刻看著前所未見的少女紅衣灼目的模樣,心底陡然不受控制的升騰出一種怪異晦暗的情緒,忽冷忽熱的衝撞著,一時間讓這種莫名的情緒佔據了自己。

良久,

還是墨離衍打破了這樣死寂的氣氛。

但是那開口說的話和語氣,還真挺想讓染白把手中的酒直接潑在皇子臉上的。

“泠白。”

墨離衍很是平靜的喚她的名字,天生就帶出了點高高在上的尊貴意味,近乎冷硬的沒有一點人情味的以一種命令的口吻來傳達他的意思。

“跟本王回去。”

沒有任何的情緒,也沒有任何的詢問,就這樣直截了當的來跟染白說,像是一個純粹的通知,也如同一個純粹的命令。

不需要詢問少女的任何想法和意見。

墨離衍聽到了染白似乎輕笑了一聲,就連那桃花眼也暈染著似是而非的笑意。

他不知道染白為什麼笑。

但很快,他聽到染白用一種冷冷淡淡的語調說。

“挺可笑的。”

染白盯了兩眼手中的精美酒盞,然後又一寸寸抬起眸光,視線如同白刃蜿蜒的刀片般掠過面前的筆直孤挺站立著的人。

年輕皇子玉冠束髮,黑衣錦服,領口衣袖嵌著淡金色的流雲紋,是很漂亮很精緻的紋路。

一如初見般,

冷漠矜貴,深不可測。

染白悠悠的打量了墨離衍兩眼,那視線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如同看待著一個物件般,不緊不慢,又不輕不重。

見墨離衍沒說話,染白心底樂不可支,覺得頗有些意思,索性也沒大事,就逗他反問。

“不好笑嗎?”

“瑾王前些日子才讓我滾,現在又讓我回來。”染白端詳著他,“瑾王拿我當什麼,讓我猜猜……一個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物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這一次,

墨離衍明白了。

他神情不變,可是眸底深處光影繚亂,有那一瞬間很想開口說不是,但似乎也無從反駁。

最後只能冷硬的告訴染白。

“你是瑾王府的人,一日是,終日是。”

“呵,看來瑾王是不記得我曾經說的話了。”染白指尖劃過酒盞邊沿,紅衣如血,在月涼如水的夜色中放肆又漠然:“怎麼,你讓我回去,來次嚴刑逼供?”

墨離衍想起自己之前和少女說過的話,他在靜了少頃之後,在染白愈發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別開了視線,只聽他用平靜淡漠的語調道:“你若跟本王回去,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染白無聲咀嚼了下這個詞,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盞,起身來,然後一步步向年輕瑾王的方向逼近。

“是嗎?”她站在墨離衍的面前,唇畔掠上的弧度有種囂張的挑釁感:“高高在上如瑾王,願意接受我刻的烙印了?”

這個話題,

就像是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炸彈,一提出來,便沒什麼好事。

“泠白,本王的耐心有限。”他一字一頓的吐字,每一個字都很用力,將紅衣少女推道了旁邊,氣息隱約有些陰鬱,但他極力控制,眸光鎖定住少女的眉眼,平直道:“把怎麼毀了它的辦法告訴本王,本王讓你從此在瑾王府安然無憂。”

這是墨離衍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他不殺她了,也不報復她。

只要烙印毀了,那過往所有的事情墨離衍都可以當作沒發生一樣不計較的讓它過去。

至於為何如此的原因……

墨離衍想不明白,也不願往深處想。

染白用很嚴謹很認真的態度來回應墨離衍這個問題,咬字清晰:“不、可、能。”她冰涼指尖不急不慢的劃過年輕皇子黑衣領口的位置,不容任何機會的拒絕,隨即收回了手,轉身離開。

“泠白!”他沉聲喊她的名字,眼角眉梢帶出了戾色,翻滾掀動著一場未可知的風暴,伸手去死死攥住少女纖細的手腕,將人強硬的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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