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聽到耳邊的很多話,諷刺的,不滿的,驚訝的,議論紛紛,嗡嗡地響著,很吵。

可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就只剩下了那樣風輕雲淡的兩個字。

聽起來很輕是不是,可是落在耳畔的時候卻如同錐心剜骨般的重,像是利刃硬生生劃破了所有的外表和防備,然後毫無預兆的,傷在最深處難得淨土的地方。

其實針對於這件事情染白有很多種解決答案,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的是,

道歉這兩個字,會是從她最不能接受的一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其實……

也很天經地義啊。

嗯,挺正常。

所以沒必要意外,

真的。

染白從來沒有這樣在短暫的空白和混亂之後又極致冷靜的想,並且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將這兩個字掰開碾壓揉碎了給自己聽,再理智的說服自己。

很正常。

墨離衍以他自己的處境和判斷,顧全大局會做這個決定,並不值得意外。

所以到了最後,

她似乎就真的如同表現的那般平靜了,這句話落在耳邊在心底被碾碎重複無數次之後,也變得平淡,並不刺耳。

是開始。

是結束。

已經不重要了。

染白稍微權衡了下現在的局勢,將目光移在了旁邊拿著字畫的侍女上。

她離開的時間在她的座位上不留痕跡的放一幅字畫很簡單,衛茵雨不會自己出手,來回端送水果出入的侍女就很容易這麼做。

染白心裡清楚。

她斜斜靠在旁邊,左手垂下,冰涼修長的雙指如同把玩著一個心愛的玩具般把玩著那危險到極致的暗器。

這一局倒是替她省了佈局的過程。

至於結果,

不出所料。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越好聽的聲音,似是晶瑩清澈的雨滴敲擊在青石板上。

“這宴會還真是熱鬧。”

這樣一道猶如冰玉般的聲音打破了宴會上的氣氛,他們下意識地往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

只見一白衣墨髮的公子正緩步向這邊走來,繡著精緻紋路的雪色衣袖在空氣中如同流水般搖曳著,他眉若遠山,眼若星辰,透出了遺世獨立的淡泊之氣,彷彿自稱天地般,似那謫仙。

而在公子的身後,恭敬跟著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單手拿著一把長劍,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麼一幕。

“這人是誰啊?”

“他怎麼在太子府?”

“京都還有這樣的絕色人物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他好像……不是大楚京都的人。”

“之前宴會他怎麼沒出現?”

隨著謝錦書緩步走來,氣氛也有些沸騰。

染白稍微扯唇,神情漠然。

來了。

她賭對了。

而墨燁磊在最初的詫異之後,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謝公子怎麼還過來了?”

謝錦書。

出身於韓國名門世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謫仙人物,似乎連韓國的那一位新帝,都是由著謝錦書一手扶持上去的,就連皇室也不得不對他敬重三分。

楚京,

正逢大楚帝王的生辰壽宴在即。

謝錦書也是自韓國來特意到楚國來祝壽的。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提前來。

傳言這位謝家公子看似清雅如謫仙,實則卻心狠手辣,最是涼薄冷清之輩。

絕大多數的人見他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卻也有人見過他殺人時矜貴笑著的場景。

這樣喜怒不定,心機莫測的人,尤其讓他們忌憚。

謝錦書並不在意墨燁磊問的話,這樣舉世無雙的公子看起來清雅如玉的,卻生了一雙黑沉又凌厲的眼睛,彷彿蘊著無數冰冷危險。

他的目光從宴會上寸寸掠過,很是輕淡的掃過那在席座上身著冰稠黑色錦袍,玉冠束髮的年輕皇子,稍微停頓了下,微微眯起眸子。

很多人都頻頻看向這邊的畫面,但墨離衍好像沒有任何察覺似的,亦或者說完美忽視來人,自顧自的漠然品著酒,從未往謝錦書的方向看過一眼。

他長睫微垂,側顏線條俊美凌厲,是位冷漠到了骨子裡的人。

而謝錦書並不遮掩的在墨離衍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眼底是稍縱即逝的狠冷的光,又像是在恬淡的笑著,幽幽轉走落在那雪衣少女身上,再未移開半分,這樣謫仙般的君子語氣像是在抱怨:

“我要是再不來,我家小美人都要被欺負死了。”

染白:“……”

在場:????

完全不懂。

我家小美人?

這句話究竟是個什麼操作?

謝錦書和這個泠白?

眾人詭異的移動著目光,看了看染白,又看看謝錦書。

完全不明白這兩個人會有什麼交集。

就連墨燁磊也是不明所以。

墨燁磊完全不敢相信謝錦書說的人是染白,但是就現場這個情況,他似乎也沒有辦法覺得謝錦書說的人會是別人。

在聽到那麼一句話的時候,

墨離衍執酒的動作微不可察的停頓了下,又像是沒有,他終於抬眸,眸光如孤狼般落在謝錦書身上,冰冷冷的沒有任何暖意。

謝錦書笑著對上墨離衍的目光,單手把玩著摺扇,眉梢輕挑,優雅端起旁邊空置的酒杯,給自己不急不緩的倒了一杯酒,然後對著瑾王的方向舉了舉。

輕笑,無聲:“好久不見。”

墨離衍扯了下淡色薄唇,低呵了一聲,直接收回了淡冷的視線,修長白皙的手指持著酒杯,輕晃了兩下之後,自顧自的將杯中烈酒盡數倒了出來,然後隨意將酒杯扔在桌面上,透出了絕對的冷酷感。

親眼含笑目睹了這樣的動作,謝錦書卻並不惱,反而習以為常,自然而然的直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弧度精緻的喉結上下滾動出性感的弧度,這才將酒杯放在了旁邊。

他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反應,緩步走向了少女的方向,衝染白眨了下眼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清雅道:“我來為你撐腰了,開心嗎?”

染白緩緩摩挲了下左手還拿著的暗器,似笑非笑:“我們,很熟?”

“兩面之緣,這是第三次。”謝錦書彎了彎眼,心情很好的模樣:“總該熟了吧。”

其他人看著那兩個人一副若無旁人的模樣粘在一起說話,又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麼。

看起來……

是真的很熟悉的樣子。

而衛茵雨完全沒想到已經在掌控之中的事情竟然還多出來這樣一個變數,她鼓起勇氣,微微咬牙之後開口:“這位公子,你是什麼意思?她偷了我的字畫,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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