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燁磊目光幽深的看著少女和青年,大腦在飛快的思考著。

如果說謝錦書有意護著泠白的話,

那他不妨直接賣給謝錦書一個人情,把這件事情擺平。

更何況這件事情鬧大了也沒什麼好處。

只是還容不得墨燁磊開口,謝錦書就先勾了勾唇角,噙著清雅恬淡的笑意。

“她拿了?我怎麼不知道。”

衛茵雨愣了愣,接下來就聽著謝錦書用平靜矜貴的口吻說。

“她一直和本公子在一起,哪裡有時間去拿字畫?”

染白指尖微頓。

她很輕淡的瞥了一眼白衣公子波瀾不驚的神情,又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那垂在腰間通透純粹的玉佩,上面雕刻的圖案復古又繁瑣,給人古老又神秘的衝擊感,很漂亮,絕對吸引力的漂亮。

染白僅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從旁邊擺放著水果的果盤中揪出來一顆葡萄,面無表情的扔進口中,很淡定很若無其事的在吃葡萄。

彷彿她不是這一場鬧劇的主角,而是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大概其他人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反轉,一時間還有些懵。

至於衛茵雨就是完全的不可置信了,但是她死咬著這一點:“一定是她拿的!”說著,衛茵雨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拿著字畫的侍女身上。

侍女會意,連忙開口:“這字畫就是在她的位置上找到的,我親眼看到,除了她還能是誰?”

“那你們是懷疑我在做假證?”謝錦書依舊在笑,那笑意溫和又清淡,隱約帶著點意味不明的危險。

墨燁磊心底感覺不太好,他皺了皺眉。

不管怎麼樣,

謝錦書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但是墨燁磊完全都沒想到,謝錦書接下來的所作所為!

“好巧,本公子也懷疑,有人在說謊。”謝錦書一搖摺扇,印著山水畫的白色摺扇虛遮他一截弧線白皙漂亮的下頜,襯著公子世無雙的出塵感,而那雙危險又凌厲的眼眸,如同獵人鎖定獵物般落在侍女身上,語氣仍舊是淡泊的。

“謝九。”

站在後面的謝九單手持劍,“屬下在。”

“好好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錦書的處事態度一直給人很平靜雅緻的感覺,此刻看到如此命令,都有些好奇接下來會怎麼做。

只見謝九一步步走向侍女的方向,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抽出了劍鞘中的長劍!

那長劍折射出寒光來,撲面而來的凜冽之氣,劍刃令人心寒,隱約有血腥之氣在瀰漫著。

暴雨將至未至,陰雲籠罩天際。

此刻宴會上更呈現出某種僵持的冷凝。

侍女看到那長劍,嚇得有點腿軟,本能的感覺事情不太對,下意識的往後退。

謝錦書不太滿意的,很不悅的吩咐:“速戰速決。”

“是。”謝九冰冷又恭敬的應了一聲,在劍刃於空氣中劃過一抹凌厲弧度時,呼嘯的冷風聲和破空的聲音一同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啊——!”

血液飛濺!

侍女硬生生被人從左肩劃破手臂,留下了觸目驚心,白骨森森的傷口!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幾乎在目睹這一幕時,直接嚇傻了,臉色不約而同的變得極其蒼白!

這樣血腥的畫面,讓那些久居深閨的大家小姐完全承受不住,連忙踉蹌跑到旁邊嘔吐去了。

任是誰也沒想到,

那樣一個看似謫仙如玉的公子,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

“說實話。”謝九用劍十分的利落,絲毫沒有遲疑,黑眸睥睨著躺在地上無力蜷縮,渾身因為劇烈疼痛而痙攣的侍女,冷冷吐出了三個字。

侍女渾身都被劇痛籠罩,如同死魚般吐不出來一個字,傻呆呆的惶恐,將求助的目光落在衛茵雨身上。

謝九沒有表情,只是再一次狠辣落劍。

大有一種硬生生把侍女搞死的行為。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這樣一幕,

就連是那些男子都受不了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可謝錦書仍舊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樣,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

他下意識地側眸,看了看旁邊的少女。

才發現雪衣少女竟然一直清寒著一張臉在……吃葡萄。

那雙黑沉沉的桃花眸就漠然盯著在場很血腥、很殘忍的畫面,一邊看著一邊從旁邊的果盤中拿著葡萄吃,頗有幾分閒情雅緻的意思。

少女指尖泛著清冷的白,捏著葡萄的模樣也顯得清透,很好看。

謝錦書輕眨了眨眼,精緻如玉的下頜抵在了摺扇上,看著染白,有那麼一點好奇的問:“葡萄好吃嗎?”

染白麵不改色的,還挺認真的回答謝錦書:“好吃。”

謝錦書挑了下眉梢,含著探究的心情伸手去拿了一顆葡萄,就是染白吃的那一果盤中的黑紫葡萄,抵在薄唇邊,矜貴又慢條斯理的嚥了下去,是貴族的優雅和修養。

然後,

他頓住了。

緩緩咬了咬葡萄,酸汁在口腔中瀰漫著,一瞬間哪都很酸,差點讓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公子直接吐出來,他上下滾動了下弧度蠱惑的喉結,艱難嚥了下去,然後盯著染白,懷疑問:“真的好吃?”

迎上謝錦書的目光,染白再次咬了一顆葡萄,很隨意的點了下頭。

謝錦書:“……”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誇:“小美人的口味真獨特。”

“一般。”

染白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看著在場的畫面,衣袖垂落遮住手中暗器,隨時都可以直接飛射人的喉嚨、心臟,一招斃命。

謝錦書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垂下細密長睫,傾身靠近了點,風度翩翩的模樣,單手很輕緩的碰到少女的衣袖,指尖探了進去,很精準、很沉穩的按住了染白手中那一枚暗器。

即使沒有看,卻也毫髮無損的按住暗器中心。

“玩這玩意做什麼啊?小心傷到自己。”

謝錦書淡淡的笑著,從染白手中把暗器抽了出來。

染白也沒有阻止,任由他拿出來,直到那尖銳凜冽的暗器暴露在兩個人的視線當中,泛著寒光,彷彿侵染著鮮血。

在謝錦書取出暗器的那一瞬間,左手被一根細長的銀針抵住。

染白問:“那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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