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麼一道白衣的修長身影,忽地揚手一灑,半透明的粉末洋洋灑灑飄浮在半空中,開始響起一道又一道哀嚎的慘叫。

“你用毒?!”有人驚恐尖叫。

透明粉末所覆蓋的面積極大,從半空中四處飄舞,令人躲閃不及。

就趁著這麼一個兵荒馬亂的間隙,連翊足尖輕點,三步並作兩步,只留下了一道身影,輕功行如流水,又無端透著幾分狠勁,下一秒竟然直接翻身上了染白所騎著的馬匹上!

衣袂翻飛間獵獵生風。

落在耳邊的聲音溫和而誘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壓得很低,尾音靡靡,彷彿天籟之音:“乖,借你馬一用。”

修長高挑的青年就坐在少女身後,伴隨著那樣的動作,和低眸,像是整個人都將少女圈在了懷裡,貼在耳畔說話的動作,所撥出的薄涼氣息盡數噴灑在了染白耳邊,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冰冷的曖昧。

可他手上的動作,

卻是絲毫令人聯想不起曖昧這一詞。

因為他從繡著銀白精美紋路的袖口中,滑落出來了一把小巧而精緻的匕首,觸感冰涼,毫無溫度,就那麼抵在了少女腹前,暗藏殺機。

染白很輕的挑了下眉,低著眸看著那抵在身前的匕首,雪色袖口微微上卷,露出了一截瓷白手腕,與持著寒光匕首的動作相映襯,有一種冷酷的質感。

連翊也沒想著等染白回答,他狠狠勒住韁繩,敲打了馬匹。

馬兒受到了刺激,提起馬蹄嘶鳴了一聲,那樣大幅度的動作,紅衣少女整個人都因為慣性而微微後仰,撞在了連翊懷中。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顯得近在咫尺,雪色衣襬和暗紅色澤層層疊疊的交織,顯得曖昧的誘人。

而下一秒,

馬匹就直接往前方狂奔而去,橫衝直撞跑在了山路上,一路顛簸。

而後面,

粉末散去,

尚且還有行動能力的幾個黑衣人看到面前空無一人的場景,瞬間目眥欲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追!給我追!”隨即,全員都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往著前方的方向衝去。

不巧,

這條山路有好幾個岔路口,一眼望去都十分的寬闊,通往著不同的方向。

連翊勒著韁繩,控制住馬匹,停了下來,看著面前幾個不同的路口,沉默了幾秒。

“這不遠處就是匪寨、還可通往集市、和村落。”染白意識到什麼,感覺有些好笑,她慵懶道:“你去哪啊?”

連翊:“……”

在他看來,

面前這幾條路,無非就是一個道,有什麼區別嗎。

他微微意識到身前的少女和常人的不同。

不過……

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在那樣的情況下還不慌不忙的和他漠然對視的人,也簡單不到哪去。

“我來。”染白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下一秒,她猛地用力,馬匹再次向前衝去,激起了漫天的灰塵在空中飛舞,絕塵而去。

飛速穿梭在料峭山林中,那速度快的只窺得見一抹殘影,紅衣似火,衣襬在凜冽風中飛揚間瀟瀟落下。

連翊感覺眼前越來越黑,這傷的副作用倒是挺厲害,也不知道是什麼毒。

他稍微眯著眸,看了一眼肩上的傷口,有一小節箭筆直的刺入骨中,那一截被連翊之前掰開了。

青年呼吸略微凌亂了幾分,那張俊顏顯得越發沒有血色,有種脆弱的美感,卻也危險。

“去哪?”他啞聲開口,手中拿著的匕首始終沒有鬆開。

少女的聲音在風中悠揚飄入耳中,清脆又好聽:“你現在問我是不是晚了?”她勾唇,“到了就知道了。”

紅衣少女身上乾淨好聞的淡香縈繞,兩個人的衣角糾纏在一起,轉瞬分開,風中都攜著淡淡的冷香,幾分涼意。

面對這個人。

很難警惕。

連翊意識到這一點,他歪了下頭,輕笑了一聲,指尖輕輕在匕首上敲了兩下,忍著疼,一聲不吭。

而在後面不甘心追趕的刺客,在看到那麼多岔路口後,眼前早就一暈,完全不知道到底哪一條路是染白他們走過的,自然不要談能追得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

染白一路騎著馬帶著人上了山寨,只感覺身後的人呼吸越來越輕,打落在脖頸處,像是一片羽毛輕輕落下,他弧線乾淨而漂亮的下頜就擱在了少女肩上,病懨懨的閉著眼,長到過分的睫毛垂下細碎的影子。

因為兩個人靠的實在是進,

那人身上的血腥氣就一直往少女鼻翼飄過。

暈了。

一直等著染白的二當家這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家爺回來了,還……

還多帶了一個人?!

“……白爺??”二當家的懵了,他看了一眼紅衣瀲灩的少女,又看了一眼身旁那個白衣染血,在陽光下俊美的不像是真人的公子,又結合了昨晚分明應該是大婚之夜,可是溫先生卻被趕了出來,當下腦海中就已經展開了一百零八式的想象。

難道是白爺玩膩了,打算換一個搶回來?!

這、這搶的也太兇了吧。

都見血了!!

二當家的沉迷於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不過這又是哪家公子啊?

生的竟然這麼好看,群星邀月也不及這人,那一身白衣錦服,看樣子也不是普通的布料……

二當家的忍不住抬起頭再看了一眼,

就算是昏迷的時候身上也有一種獨有的矜貴氣,比起世家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得是什麼身份?

“讓醫者來我房間。”染白抱著人,低聲扔下了一句,就直接走過。

二當家的摸了摸下巴。

嗯。

看來白爺還是懂的憐香惜玉的。

雖然說用憐香惜玉這個詞來形容不太合適,但是放在此情此景,二當家覺得還是隻有這個詞了。

連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入眼的是單調而冷淡的房間,沒有一絲煙火氣,剛剛睜眼的時候視線還有些模糊,眼前有略微的重影。

等他看清楚這裡之後,身形稍微往後靠了靠,絲毫沒有身處於陌生環境的疑惑或是警惕,有種不慌不忙的清雅,那雙深邃的眸如同風平浪靜的湖面被冰封住般,未起半分波瀾,彷彿能從他眼底深處看到那被定格而永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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