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來。”染白仍舊在問:“所以是什麼事?”

墨離衍的神情更冷了,就連周圍的氣息也是陰戾的,如風雨欲來的深色天空,瞧了染白兩眼。

然後忽地冷笑了一聲,拿出雪白錦帕擦拭著手心上殘留著的陌生的觸覺,是很冷淡、很厭惡的在擦,非常地用力,還盯著染白,彷彿他不是在擦拭手心,而是在將少女碾碎。

最後扔了錦帕,才開口:“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就你現在這樣,本王也指望不上你做什麼。”墨離衍的視線從染白身上掃視了一圈,心底煩躁的很,面上愈發冰冷:“自然沒有再說的必要。”

“嗯。”染白看向那被踹倒的門,還有心思想別的:“我踹了你的書房,瑾王你又踹了昭雲閣的門,我們算不算兩清?”

“瑾王府一花一木都是本王的,現在你跟本王說兩清?”墨離衍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低低嗤笑:“是蠱毒發作給你毒糊塗了?”

他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著四周的狼藉情景,最後又看向染白身上的傷口,是自己用匕首劃的,他看得出來,墨離衍薄唇勾起三分嘲弄的弧度,有些諷刺的意味存在:“行啊泠白,你還挺會玩。”

染白沒什麼心思和墨離衍爭論這個,她平淡道:“王爺過獎。”

墨離衍逐字逐句的告訴她:“別死了,你的命是本王的,明白嗎?”

他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一時興起似的,眼眸挑起邪肆的弧度,低冷聲音漫不經心的對她說:“對本王說句話。”

“你想聽什麼?”

墨離衍並沒有什麼猶豫的,俯身半跪在她面前,矜貴又優雅到極致的漠然,盯著少女的眼睛,以平鋪直敘的語調說:“永不背叛瑾王府。”

他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和價值已經超過了墨離衍的預算,這是意料之外的,墨離衍一向最討厭意外。

染白微微靠近了,氣息冰涼涼的:“為什麼是這句話?”

墨離衍告訴她說,沒有原因。

十五的新月很圓,月光很白,月色也很溫柔,從房間半開的窗欞中躍至地面上,跳躍著斑駁。

染白眼底是細細碎碎的月光沉溺其中又漾開,顥魄在搖晃著。

她說:“永不背叛——”

吐出一個字來。

“你。”

很簡短也很平淡的一句話。

讓她說一句話,

還改了幾個字。

嘖。

不過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總體來講,墨離衍還是有些滿意的,所以他難得露出一絲輕淡的笑,在燈盞光霧和溫柔月色之間彷彿是人間第三種絕色。

“真乖。”他並沒有吝嗇的誇讚了一句,薄唇勾起了一抹輕輕淺淺的弧度,有些邪氣盎然流轉其中,像是哄著寵物般恩賜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嗓音低而磁性,有些微微偏啞,好聽的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墨離衍單手撐著紫檀木座椅上的扶手直起身來,挺風輕雲淡的說:“這是控心蠱的功效,它會在你第一次蠱毒發作之後的第一句誓言產生靈性。”

“也就是說——”墨離衍很平靜的在笑:“泠白,別背叛本王。”

“本王不殺你,你也會死的。”他在這個時候是驚鴻一現的溫柔,彷彿是錯覺般卻又令人沉溺,那雙凌狹丹鳳眼融著的笑意最終也只不過虛妄,帝王家笑也涼薄又薄情。

“瑾王挺捨得。”染白理智的思考了下,把這樣的好東西浪費在她身上,不虧嗎?

如果換做是她,

她至少會選擇一個對大局、對利益更加有力的人下手,她並不感覺墨離衍用在她身上有什麼絕對的價值。

墨離衍不溫不淡的瞥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走了,然後並沒有什麼留戀的走出了房間,背影挺直俊美,那一身冰稠黑色衣裳格外修身。

染白盯了盯那個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跡,稍微頓住。

最後還是確定了。

血是他的。

這個人受傷了。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晃過了一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而墨離衍從瑾王府出來之後,直接進了皇宮覆命,他心知因為中途的耽擱,墨擎蒼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倒也是不急著進宮。

此刻的夜很深了,

十五的月色愈發明亮,眾星環繞著那一輪新月。

而墨離衍走過紅瓦白牆的皇宮宮道,一路來到了屬於皇上的書房外。

他走的從容矜貴,每一步都很平靜沉穩,抬了下右手面無表情的狠狠按了按左肩上的傷口,有鮮血從紗布中滲透了出來,沾染在他的指尖上。

其實傷口一直挺疼,不過墨離衍早就習慣了,也不稀罕在別人面前露出任何弱點可言,即使是死了半條命也能是一度若無其事的淡漠模樣。

血肉翻滾的疼痛難忍,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照著傷口的地方自虐似的按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

不是墨離衍閒得無聊,而是暗器上的毒性早已開始不受控制的蔓延了,並非劇烈疼痛的毒藥,而是另外一種細密的、綿長的,觸及每一根神經末梢顫慄著的無法忽視的疼,連帶著意識都顯得昏暗又沉重,腦海中尖銳作痛,彷彿有一根根長針在細密的扎,隱隱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沒有時間去解毒。

他也不能倒。

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令自己足夠理智。

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肩,襯著膚色白皙,有種難以名狀又驚心動魄的美感,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浴火重生的死神。

書房前,

顯然,

有人一直等著他過來。

“瑾王,你可算是來了。”太監總管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身影,眯著眼睛迎了上去。

“父皇呢?”墨離衍往書房看了一眼,裡面並沒有任何光影存在的痕跡,燈已經熄滅了,卻有人還在這裡等他,他冷冷收回了目光,問。

太監總管想著墨擎蒼的吩咐,硬著頭皮跟墨離衍說:“皇上本來是在這裡等瑾王你的。但是聽說你竟然擅自做主違抗旨意在回京的第一時間私自回府,皇上他龍顏大怒,瑾王你也知道不尊旨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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