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衍眸色逐漸湧出幽深,情緒不明的盯著那被水墨侵染的字型,忽然之間有點說不出的煩躁。

這樣的情緒讓他神情更加冰冷了些,眼角眉梢都隱隱帶出了戾氣,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

書房外,

染白走過來的時候,很巧的和清風擦肩而過,來到了書房前,初七在,她問:“墨離衍在嗎?我見他。”

“小姐先等下。”初七先是獨自進去了。

一進書房,

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年輕皇子周圍縈繞著的低氣壓,連帶著整個書房的溫度都下降了些。

初七知道,

現在主子的情緒肯定不會好,但是泠白小姐還在外邊……

所以他低頭,硬著頭皮稟告道:“主子,泠白小姐在書房外面,要見你。”

墨離衍輕抿著薄唇,長睫遮住了森寒眸光,彷彿沒聽到初七這句話似的,繼續飛快又流暢的批閱著公務,每一條見解都極其的犀利又凌厲,一陣見血。

甚至比以往更加的狠,力透紙背中帶出明晃晃的冰冷。

初七在心底斟酌了又斟酌,再一次開口,聲音小了很多:“主子,泠……”

“不見。”還沒等初七把話說完,墨離衍修長手指翻閱著卷宗,冷冷淡淡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甚至說話的時候他連眸也沒有抬一下。

初七沒敢再說話,畢竟現在主子的心情……看起來真的稱不上好。

所以他默默退出去之後,有些為難地看著染白。

他不清楚染白有什麼事情,再加上主子一向陰晴不定,喜怒難測的,所以說不定等會要見泠白也說不定。

於是初七繃著臉道:“主子現在有事不見人,泠白小姐還是先等等吧。”

染白身姿筆直地站在那裡,氣質清冷從容,很是平靜的微微頷首:“嗯。”

少女雪衣墨髮,站在書房的外面,單手垂在身側,拿了一個小包裝紙,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入夏,

很快就會進入伏天,天氣也一天天變得炎熱起來,太陽如火球般懸掛在湛藍天空之上,每一寸落下的陽光都熾熱如火。

染白卻沒有絲毫被影響到,很淡漠、很安靜地站在書房外面。

而這一等,

就是一天。

天光開始漸漸變得暗淡,那一縷夕陽橘紅色的光芒轉瞬被黑暗吞噬,天際一寸寸染上墨色。

墨離衍讓她從烈日炎炎的上午,一直等到了月上枝頭的晚上,中途沒有任何召見,書房中也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今天太晚了,要不泠白小姐明日再來吧?”眼看著這樣一幕,初七有些看不下去,微微蹙眉,說了這麼一句。

染白拒絕了,嗓音很淡。

“不用。”

她沒有走,一直站在書房外面,漸沉的夜色將她籠罩著,她周圍都是黑暗的,彷彿處於陰影當中。

瑾王府的房簷下掛著的紅縐紗燈籠從燈罩中散發出了點點光芒,被風一吹,搖曳著輕晃,暈染著的光霧落在少女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卻沒有打亮她的眼睛,反而如這逐漸暗沉的夜色般一同末落黑暗,沒有半分暖意存在。

她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變化任何一個姿勢,靜穆筆直如同冰雪雕塑,彷彿很有耐心地在等著。

少女半張側顏隱沒在黑暗中看不出神情,燈籠的光搖晃著朦朧著勾勒出她的線條輪廓下,明明滅滅的。

涼風撲面而來,吹的髮絲微亂,就連衣袖也翻飛起來,顯得她身形格外單薄纖瘦。

染白骨子裡隱藏著極深的偏執和固執。

所以即使從天明等到天黑,

在沒見到人之前,

她是不會走的。

初七有些不忍,尋思著真有什麼事情,於是還是擅自進了書房。

墨離衍一直在處理著這幾日的公務,並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他專注的時候顯得更加淡漠又冷貴,很好看,氣場壓迫。

他知道初七進來了,卻也懶得多說一句話。

只是潦草寫上幾句一陣見血的批註後換了另外一本。

“主子。”初七在這樣寂靜無聲的氣氛下也有些難熬,但還是問了:“泠白小姐一直等在外面,已經一天了,主子你不見見她嗎?”

墨離衍聽了,沒什麼反應似的,不緊不慢的批閱好其中一番檔案,然後很輕淡的點了點桌面,不為所動,有三分嘲諷在其中:“誰讓她在外面等了?”

初七不知所措。

墨離衍是沒什麼耐心的,也更加沒有心情去見染白,他情緒不好,聲線都染了戾,言簡意賅的表述了自己的意思,乾脆利落:“不見,讓她滾。”

很簡單的五個字。

被主人用最矜貴冷然的態度說出口,毫無溫度。

初七:“……”

他當然是不能就這麼直接的跟染白轉述墨離衍的話,於是他用冷硬的聲線換了一種很委婉的意思出去對染白說:“主子太忙了,恐怕沒有時間見你,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不見?”染白平平淡淡的抬起眸來,聲線也挾裹了幾分夜色的清寒:“他說的?”

初七點頭。

“這樣啊……”染白明白了,她看了看面前的書房,倏然勾了下唇角,直接走了過去。

“小姐,你不能進去。”初七見少女的動作,更上一步攔住。

但讓他完全猝不及防的是,在幾個瞬間中,雪衣少女以一種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抽出了他劍鞘中的銀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初七有些僵住了,暗暗心驚。

他竟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染白單手持劍,凜冽又危險。

“讓開。”

她說出兩個彷彿淬了冰的字,不顧初七的阻攔,在旁邊的人震驚的目光下,直接踹開了書房的門!

然後扔了初七的劍,快步走了進去。

外面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而書房中,卻仍舊靜的落針可聞。

其中的主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也只不過是不在意而已。

染白進去之後,見那修長冷峻的身影,就站在了距離墨離衍三步遠的位置,停下了,看著他。

初七連忙追進去,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

書房中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寂靜,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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