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樣。”氣息打落下來,少年骨節修長而漂亮的手,按著她的肩,落在那青白相間的衣裳處,宛若深海般的眸染著夜中的霧。

混血般深邃的五官靡麗到了極致,高挺鼻樑下,色澤殷紅的薄唇微張,落在耳旁的聲線微啞,像是西方世界惡魔的蠱惑:“撕開。”

溫度上升的很高,氤氳著熱氣。

花灑不斷噴灑出來的溫熱的水落下來,在空氣中連綿起伏成霧。

影槐雪一直被關押在城主府的地牢中。

因為是靈體的緣故,再加上染白並沒有意念現身,所有守在地牢中的人並不會看到染白,甚至什麼也沒有察覺到,繼續看守。

“還沒死?”染白看著地牢中衣衫狼狽,滿身鮮血的人,微挑了挑精緻的眉,看起來影父的手段也不算太差。

影槐雪聽到了這一句話,準確的說,只有影槐雪才能聽得到。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模糊間只能看得到那一抹血色。

但就是那一抹血色,直接讓她坐直了身形!

這樣,也成功的看清了面前的人。

“影白?!”影槐雪尖銳出口。

“讓你失望了嗎?”染白笑意淡淡:“是我。”

看著那和畫像中七分相像的人,影槐雪腦海彷彿炸開了般,一切都清晰明瞭起來,“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因為三年前的事報復我?!”

“看來不算太笨。”染白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承認的坦坦蕩蕩,就是因為唇角那一抹邪氣恣意的弧,才更加令人恨。

“你怎麼可能會想得到那個道士……”影槐雪不可置信。

“很難嗎?”染白揚眉反問。

道士的存在就是染白找到的一個漏洞。

她語氣低低,像是在完成之前未曾說完的推測:“為什麼需要一個道士的存在。是因為替換的時候還會存在某些差異,所以用大病一場來掩飾某些變化嗎?”

“但是為什麼要改名。這一點有什麼重要的地方,或許只是因為影槐雪單純的倨傲性格。就像是她的房間裡根本沒有任何屬於她的畫像,也沒有任何一張屬於影家的畫像。”

“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外來者,她是從心底裡排斥影家,畢竟影家得不到她的認可,她不喜歡那一張臉,也不喜歡那個名字,所以會改名,會沒有畫像,會把唯一的一張自畫像扔到誰也看不到的角落裡。”

伴隨著影槐雪越發難看的臉色,染白並沒有停止,她的語氣很淡,像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在客觀的分析評價。

句句精準,一針見血。

“一個正常人家裡為什麼沒有任何的自畫像?按照你的性格分析,你應該很喜歡並且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自持甚高。”染白自問自答,語氣低而平靜:“這更加證明你到底還是厭惡這張臉。”

染白所說的話就像是在還原一個事情從頭到尾的真相。

彷彿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情的真兇,而是一個聽客般。

而影槐雪心底卻隨著女孩的每一句話而掀起了驚濤駭浪,只因為,染白所說的話,完全就是她的心理活動和動作!

甚至沒有一絲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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