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誇她,又像是嘲弄,忽地話音一地,氣息陰沉詭譎:“可是朕偏偏不喜歡太過聰明的人。”

染白:“……”

這些神魂碎片一個比一個難搞。嘖。

果然,和傳言中一樣,是個陰晴不定,喜怒難測的人。

她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帝王,斂著眉眼,淡聲道:“天下萬民皆是陛下的子民,再聰明自然也會效忠陛下。”

“包括喻公子嗎?”少年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湊近看她,問的很隨意,這樣子的他像極了一個慵懶無害的孩子。

不得不說這人變化真快,上一秒跟你針鋒相對,下一秒就跟沒事人一樣。

雪衣公子頓了幾秒,清冷的微微頷首,很淡嗯了一聲。

少年似是無聊的哦了一聲,退了回去,懶洋洋的:“那是朕的榮幸嗎?”

染白抬眸瞥他一眼,這人幾乎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坑,要是尋常人和這種人說話確實挺累的,也不愧是能在年少就當上帝王,當初皇城叛變血洗朝堂,登基為皇的人物。

“微臣惶恐。”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雪衣公子清清冷冷,波瀾不驚的模樣,卻沒有半分忐忑的意思。

少年帝王囂張又散漫的靠在座椅上,他瓷白雋美的下顎微抬,漆黑如墨的眸底像是陽光也穿不透的冰冷,就就那麼肆無忌憚又極具侵略性的打量著她。

在落日餘暉的勾勒下,那雙深墨般的眸如百合花般純潔,卻也涼薄,潛藏著致命的危險。

仔細端詳了幾秒之後,褚淮說出了這麼一句令人猜不透的話,“喻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自是比不上陛下。”染白不冷不淡的回。

“聽說喻公子自小虛弱多病,連年飲藥。”他撐著蠱惑的要命的下顎弧線,緋色唇角彎起一抹灼烈如荼蘼陌路的笑,深不可測的眸落在雪衣少年蒼白病態的容顏上,輕緩的說:“不知還能活幾年啊?”

御書房的氣氛安靜僵持了一兩秒,染白清淡的抬眸看他,眸光清冷如碎雪,平靜道:“就算是為了陛下,也應該多活幾年不是?”

“為朕?”褚淮低低笑了一聲,似是感嘆了一句:“喻公子真有意思。”

“通常有意思的人會想讓人有摧毀的慾望。”褚淮聲線平靜暗啞,似是蟄伏在黑暗中的兇獸,彷彿眨眼間將人吞噬,帶著點微妙的:“喻公子可要小心點呢。”

“就當是……為了朕。”他笑,尾音幾乎陰柔詭譎:“對吧?”

染白打量了一眼在桌案旁,明顯年紀不大的少年,神情冷漠。

她真想說一句,

少年你在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句一句話玩文字遊戲,綿力藏刀有意思嗎?

這心機,真不是尋常人比的起。

嘖。

“那就託陛下的福了。”雪衣公子淡漠道,她眉眼如畫,宛若謫仙,神情始終未變,似是料峭乾淨的冰雪。

“邊疆戰勝,可逃不開喻公子的出謀劃策。”褚淮漫不經心地轉了話題,白皙修長的手指帶著冰冷節奏性的敲擊著桌面,彷彿奪命的交響曲,“不知,喻公子想要什麼賞賜?”

“為陛下效勞是微臣心甘情願。”褚淮每一字綿力藏刀,染白也沒打算跟他好好說完,乾脆打起了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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