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走進後,才看清楚那些都是什麼。

“這可都是上好的梅花枝杈,到時候開了花一定特別漂亮……”

“是啊,聽說這都是從西韻小鎮那邊運過來的,西韻小鎮可是出了名的梅花小鎮……”

有兩個奴才在那裡端著盆栽,竊竊私語。

君湛走過,剛好聽得清。

其實也聽的不太真切了,除了梅花兩個字外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熟悉又混亂的碎片在君湛眼瞳中稍縱即逝,他微微低眸,指尖微僵,步伐停在那裡,眸色令人看不清。

將心底混亂的情緒壓下去,他厭惡的斂了斂眸,側身走了過去,就看到靠在一處陰涼的乾淨地方,淺色羅裙的女孩。

她撐著臉,時不時指著說一句,側顏看起來很認真的模樣。

君湛的語氣很淡,彷彿沒有任何情緒:“你做什麼?”

染白把手一攤,神情無辜的要死,“你沒看出來,就做這個啊。”

“陛下,你似乎忘記了。”君湛盯了染白幾秒,垂眸,淡然開口:“這裡是丞相府,不是皇宮。”

君湛側著臉,漫不經心的瞥那一眼,冷淡道:“陛下若是喜歡梅樹,在皇宮中栽種便是。何必來丞相府?”

“可朕就是喜歡在這栽。”

君湛慵懶嗤笑一聲,嗓音帶著幾分嘲弄和不耐:“陛下纏著我做什麼啊?嗯?”

院落裡的人此刻都已經退下了,

整個院子只剩下染白和君湛兩個人,竟莫名顯得空洞。

已經幾日了,君湛縱著她來來回回在丞相府和皇宮遊走,卻完全不知道染白的目的處於何處,到底有什麼利益能讓她這麼纏著他?

染白微怔,眸光平靜的看著他。

“是喜歡。”她淡聲道。

“喜歡?”君湛輕笑了一聲,眼眸卻如同一灘死水,懶懶道:“陛下喜歡一個幾個月前還厭惡的想要殺死的人?”

這是很明顯的,反諷。

他不信。

染白眸光微動,似乎笑了一下,唇角上揚的弧度在格外炎熱的天氣卻無端沁出點點冷意,她輕聲道:“所以呢?”

“陛下的喜歡可真廉價。”他看著她,淡然出聲,半面銀具下,神情毫無波動。

“所以,”他低眸看她,語氣輕柔,卻又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風輕雲淡卻又狠狠的一刀插在心口上,“你能不能別總是纏著我啊。”

年輕的丞相眸色深的像是沒有月色的夜,疏冷又厭惡,“你不嫌煩,我嫌。”

他的語氣比他眸色更冷,像是冷冷的冰,裹著冷到骨子裡的寒意。

染白睫毛緩緩的顫了一下,像一片雪花悄無聲息的飄落,眼眸都沒有波動一下。

下一秒,

她冷了臉色,直接起身,

端起旁邊的茶杯直接揚手潑在了君湛臉上,染白麵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有病。”

一杯已經冷了的茶水突然之間潑在君湛臉上,他微微一愣,眸光深沉的看著她。

靜靜垂眸,君湛唇角微微上揚,拿起手帕平靜的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語氣淡然:“怎麼,生氣了?”

“我說的不是事實?”君湛慢條斯理道,嗓音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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