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義繼原先的設想是將足利義晴這一脈的足利將軍家嫡流徹底剷除,好讓素來與三好家交好的堺公方足利義維一脈來繼任徵夷大將軍、武家棟樑。

可作為三好家重臣的松永久秀也不傻,他深知三好家此次在三好長慶屍骨未寒之際(三好長慶於永祿七年七月病逝,三好義繼秘不發喪)就發起下克上、弒主的後果是什麼,他並不想一直當三好家的槍。

萬一哪天三好義繼用不上自己了,就極有可能將自己拋棄。

三好義繼可是連徵夷大將軍都敢公然弒殺,還有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幹不出?故而,松永久秀在經過權衡再三後,就派遣家臣暗中與一色藤長、三淵藤英、細川藤孝、和田惟政、仁木義政、明智光秀、米田求政等足利將軍家殘餘的奉公眾進行聯絡,向他們表示自己會默許奉公眾將覺慶從興福寺救出不做任何干涉。

儘管一色藤長、三淵藤英、細川藤孝、和田惟政、仁木義政等奉公眾對三好家重臣松永久秀並不信任,但是為了避免足利將軍家嫡流被三好家徹底斷絕的危險,他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拼盡全力一試了。

永祿八年,七月。

在松永久秀減少對興福寺的包圍兵力後,一色藤長、三淵藤英、細川藤孝、和田惟政、仁木義政、明智光秀等奉公眾就在夜深人靜之時將覺慶救出,並逃往和田惟政在南近江的領地和田城中藏匿。

之後,覺慶就在南近江野洲郡的矢島建起一座兩町左右的御所,還俗後更名為足利義秋,開始與三好家展開抗爭,並致信鄰近的諸國大名、國人領主,號召他們舉兵討伐大逆不道的三好家。

足利義秋原以為三好義繼犯下如此滔天大錯,必然會引起眾怒,自己也因此會得到京畿一帶諸大名的支援,重返京都更是指日可待。

正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可實際上,京畿諸國的六角義賢、朝倉義景、淺井長政等大名可以說是沒有一個是靠譜的,全是些向足利義秋許諾,只要等到時機成熟,就會立即出兵協助足利義秋重返京都,討伐大逆不道的三好家。

足利義秋在收到這些大名的書狀後感到非常高興,以為自己還是很得人心的,就在矢島御所裡靜候京畿諸將的佳音了。

然而,足利義秋還在盼星星盼月亮,沒有等來京畿諸將的勤王之師,反而等來了三好三人眾所率的三千餘軍勢。

在奉公眾的拼死抵抗之下,三好三人眾見無法佔的任何便宜後被迫率軍撤回山城進行休整。

而足利義秋已然看出六角義賢與三好義繼達成了某些協議,不然三好軍不可能迅速突破有六角家守軍駐守的境目地帶進入南近江,並毫不顧忌六角軍切斷其後路的情況下圍攻矢島御所的。

在萬般無奈之下,足利義秋就只能被迫放棄距離京都較近的矢島御所,與殘餘的奉公眾一同北上逃往越前,想說服越前守護朝倉義景出兵協助自己上洛。

與此同時,八條景定已率兩萬餘軍勢乘船抵達了江戶灣,並在上岸後得知了足利義輝遇害一事。

景定在聽聞足利將軍家的悲慘遭遇後,在稍作遲疑後,當即在眾人面前痛哭失聲道:“我身為足利將軍家奉公眾之後,不能侍奉京公方殿身旁,導致京公方殿被逆臣所害,這是我的罪過啊!”

一旁的八條景資、五味高重二人見景定都有些站不穩後,趕緊上前去攙扶著,生怕景定再出什麼意外。

“三好一族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公然帶兵弒主!難道就不怕被天下六十六州武家的唾沫淹死嗎?!”

“此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三好一族難道是想取足利將軍家而代之嗎?!”

隨景定前去出陣奧州的關東諸將全都對此表示憤憤不平,紛紛斥責三好一族的惡行。

景定在擦去眼淚後,並沒有立即返回江戶城,而是帶著麾下一門親族眾前往江戶城東北方的八條神社,並立下誓言,必然在有生之年為足利將軍家報仇雪恨,將大逆不道的三好一族誅滅。

在參謁完八條神社後,景定才動身返回江戶城中,前去面見上杉謙信。

“相信義兄已經聽聞了京公方殿遇害一事了吧.”

謙信有些傷感的說道。

“是,臣作為足利將軍家奉公眾之後,不能立即率軍上洛為京公方殿報仇雪恨而感到恥辱.”

景定點了點頭道。

“三好一族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恐怕是早已退隱的三好筑前守唆使的吧.”

由於三好義繼秘不發喪,導致世人還並不知曉三好長慶已經在永祿七年七月病逝,就連謙信也並不例外。

“恐怕主謀之人並非三好筑前守.”

景定若有所思的說道。

“哦?三好筑前守於京畿諸州跋扈不臣早已是世人皆知,難道義兄還想為其辯解不成?”

謙信想不出三好家中還有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公然弒殺將軍。

“三好筑前守跋扈不臣不假,但是此人卻從未想過要另立京公方,反而其養子三好左京大夫一直有另立與之交好的堺公方(平島公方、阿波公方、阿州公方)足利左馬入道義維之子足利左馬頭義榮為下一任京公方。

三好筑前守甚至多次公然反對一門親族眾、家中重臣所提出擁立堺公方一脈為下一任京公方,三好筑前守本人更是多次請京畿諸州大名、公卿出面斡旋調停三好家與足利將軍家之間的戰事,讓已故足利左府義輝公重返洛陽.”

景定隨即將緣由緩緩說出。

“如今不是追究誰是主謀之人的時候,上杉一族作為足利將軍家的外戚、重臣,不能對已故足利左府義輝公之死而無動於衷,應立即出兵征討大逆不道的三好一族!”

謙信說完便起身拿起豎立在她身旁的太刀山鳥毛一文字,將一旁的扶幾一刀劈成兩半,“若有阻止之人,下場就與此扶幾一樣!”

“山內屋形殿,眼下京畿諸州局勢未明,並不是出兵的絕佳時機,而且家中重臣皆分散在北陸道、東海道、中山道等地,一時之間無法將他們盡數聚集起來,不如先禁止當家領國之中的生鐵、硝石、鐵炮、馬匹、太刀、鎧甲等流入京畿諸州,並斷絕與三好家的一切聯絡,令駐守在熊州的畠山右衛門尉、堀內安房守、三鬼紀伊守等將出兵紀州,攻打站在三好家一方的畠山播磨守,再讓叄州、志州諸將出兵協助。

只要三好家不出兵支援畠山播磨守的話,那麼當家就能攻略紀州大半,待京畿諸州局勢明朗後,我軍就能沿東海道經熊州、紀州直接攻入泉州、和州、河州、淡州等地。

若是能從朝倉家、淺井家借道經狹州攻入雍州(山城國別稱),必然使三好家首尾不能兼顧.”

景定隨即將自己的戰略意圖說出。

“我已令重臣們趕來江戶城了,還有一事,博陸公與石谷兵部大輔帶著已故足利左府義輝公之女耀姬經越前逃入加州,已由中條越前守派兵護送前往越後府中了.”

謙信將太刀山鳥毛一文字收起後將一則重磅訊息告知景定。

“那位博陸公竟然······”景定一臉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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