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陽縣,府衙後庭。
聽聞李長恭的話,魏凱康也是忍不住拍著巴掌道:“聰明,聰明。”
“我老魏這輩子,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只不過,李長恭,做人光是聰明可不行,還得有實力。”
魏凱康直看著李長恭你說道:“如你所說,我的確是有一條路可以讓你走。”
“而你走上這條路後,我不敢保證你一定能飛黃騰達。”
“但我卻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走上這條路,日後這中陽就是你的天下。”
魏凱康微微昂頭道:“當然,想要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厚重的。”
“有多厚重?”
李長恭挑眉道:“要我的全部家財?”
“呵呵。”
“你的全部家財?”
魏凱康笑了,並且那笑容中充滿了嘲弄。
“的確,你李長恭在這段時日賺了不少錢。”
“但是你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這點錢對於某些大人物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魏凱康緩緩站起身來,走向李長恭。
待走至李長恭你身邊時,他緩緩開口道:“如果你能拿得出來十萬兩銀子,我保證解決你所有的麻煩。”
聽聞這話時,李長恭不由眯了下眼睛。
當然,他不是被十萬兩這個數字嚇到,而是魏凱康所說的解決所有麻煩。
李長恭直看著魏凱康道:“真的?”
“當然。”
“我這人不願意說假話,尤其是不願意與你這樣的聰明人說假話。”
魏凱康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道:“實話告訴你,我上面的人很看好你。”
“只不過,他們有些不相信你的實力。”
“可若你能將這十萬兩銀子拿出來,就容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而到了那時,你不僅是救了你自己的命,你更是為自己開拓了一條光明大路。”
說到這,魏凱康頓了頓,望著李長恭道:“至於你信不信,隨你。”
“十萬就十萬。”
“不過我現在手裡面的錢不太夠。”
李長恭昂起頭說道:“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一定把錢帶到這來。”
“好!”
“半個月的時間我可以給你。”
“只不過,你的書坊我還得繼續封著。”
說完這話,魏凱康轉而回到了桌案之後,道:“行了,你也別在這乾站著了,趕緊去籌錢吧。”
李長恭也沒有片刻遲疑,邁步便離開了魏凱康的書坊。
而也就在李長恭前腳離開的剎那。
後腳,屏風之後,便走出了一箇中年人來。
當這個人走出來時,魏凱康面對李長恭時所展示出的氣勢頓時消失不見。
他直站起身來,面朝那人卑躬屈膝道:“大人,您瞧這人如何?”
“年輕,有幹勁兒。”
“而且……”
中年人嗤笑一聲,道:“還狠狂。”
“是。”
“他在咱們中陽是出了名的狂。”
魏凱康乾笑著說道:“要不然,也不可能惹得蔣家那口子,對他喊打喊殺的。”
“也對。”
中年人沉了口氣,道:“看起來,這小子也是有幾分能耐。”
“咱們就且看他能不能搞到這十萬兩銀子。”
“如果能……”
中年人垂下眼簾,幽幽說道:“他倒也不失為一柄好刀……”
……
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巔峰的時候,鹽布兩開花,李長恭每日收入也不過一千多兩。
而如今,他的鹽業沒了,布業遭受蔣家打壓,一天不如一天。
若是書坊沒被查封,他倒也可以放手一搏。
但關鍵是書坊沒了呀。
此時此刻,面對這般困境,即便是李長恭也有些犯了難。
“十萬兩……”
李長恭忍不住嘆息道:“就算是去偷去搶,怕也搞不來這麼多錢吧……”
“偷搶個屁!”
李長恭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說好了不做違法的勾當麼?
怎麼又開始想那些事兒了?
可也就在這巴掌落下之後,他猛然頓住了。
腦海中就宛如是劃過了一道閃電一般。
並且在這閃電當中,他清楚地看見了範廣儒的身影。
“對啊。”
“小爺還有這條路能走呢。”
此時此刻李長恭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當初範廣儒跟他說過的海上的生意,也就是所謂的以貨易貨。
那些人的手裡,都是從南方擄掠來的文玩字畫,珠寶首飾。
這些東西,可都值錢的很。
若是能打通這條線,湊齊十萬兩應該也不是很困難吧……
而想到這些,李長恭也是沒有半點猶豫,朝著市場的方向便走了過去。
……
草標市場。
範廣儒被幾個漢子圍在當中。
“嘿,瞧見了沒?”
“我這契紙,又光滑又柔軟,而且質地雪白。”
範廣儒一臉得意的說道:“別說是中陽的紙坊,就算是去咱大靖王朝最頂尖的紙坊也買不來這麼好的紙。”
“哎呦,可不是麼。”
“瞧咱範兄這紙是真的不錯。”
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這紙什麼價?”
“什麼價?”
“告訴了你也沒用。”
“那是我一個好哥哥自己開的紙坊,我拿的都是成本價。”
範廣儒滿口噴著唾沫道:“當然了瞧你們跟我混了這麼久,我倒也可以勻給你們一些。”
“而且價格方面你們也不用擔心,絕對比別的地方便宜。”
範廣儒用手比了個八道:“一頁紙八文錢!”
八文錢,卻對是比別處便宜。
但這卻是李長恭賣給他的二倍有餘了。
可即便如此,那幾個人也是興高采烈的買了一大堆走。
更有甚者,還連連對範廣儒道謝。
而待眾人走後,範廣儒也是偷笑出聲。
“這幾個無一例外,全都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主。”
範廣儒一邊扔著手中的銀錢,一邊得意洋洋自語道:“哎呀,若是找李兄批些紙來賣,好像比我做人牙子還賺錢啊。”
“那就批唄。”
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身後陡然響起了一道話音。
這一下,也是將範廣儒給嚇得不輕,直接原地蹦了起來。
隨之,他轉身就要罵。
可是罵聲還未等出口,便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呦,這不是李兄麼。”
範廣儒滿面堆笑道:“您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了?又缺人了?”
說話的人除了李長恭,還能是誰?
此刻,李長恭也是搖頭道:“不缺人,找你有事兒。”
“找我?”
範廣儒有些意外。
“對。”
李長恭點頭道:“確切的說,我想找你打聽打聽,海上的事兒……”
聽聞此言,範廣儒的表情也是頓時起了變化。
範廣儒直看著李長恭道:“李兄,這是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