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辛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兩萬下肚漢子的臉色已經紅的不像話了。
他自己也有些堅持不住的意思,等到去抓第三個碗的時候,漢子的手都有些開始顫抖了。
見狀,李長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不然,你給二十文錢就得了,別硬撐了。”
“這點小酒還需要硬撐?”
李長恭不說這話還好,說出來後,漢子那股子不服氣的勁頭就上來了。
他伸手抓起了第三個碗,仰頭就灌了進去。
“好!”
李長恭第一個開口叫好。
百姓們隨之也都跟著鼓起掌來。
“來兄弟。”
李長恭指著地面說:“走十步,只要不倒,後面的東西你隨便選!”
“哼。”
漢子冷哼一聲,邁開腳步就往前走去。
他自己的感覺是什麼樣,別人不清楚。
但卻能明顯的看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懸崖邊上一樣,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見此情景,一些百姓都不由心生好奇。
不就是喝了三碗救麼?
至於這樣嗎?
之前也說過,這時代的酒水沒有那麼高的度數。
別說是喝三碗,就算能喝三十碗的也大有人在。
百姓們的目光齊齊注視在漢子身上,默默的幫他計步。
“一,二,三……六,嘭!”
七步還沒走完,漢子的身體就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李長恭揮了揮手。
李劍宇會意,立馬上去檢視。
等看到了那漢子的狀態後,李劍宇微微搖了搖頭:“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呵呵。”
對於這種結果,李長恭早有預想。
與耿德元相識多年。
李長恭是知道耿德元的酒量的。
他那種人,在當代已經算是海量,可也僅僅只能喝得下一碗半而已,就別說旁人了。
“把他帶到陰涼處,讓他好好醒醒酒。”
李長恭吩咐了李劍宇一聲,轉頭對滿場百姓道:“在場的各位老少爺們,還有沒有要過來試一試的?”
有了那漢子當前車之鑑,許多人也都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反正不管成功失敗都不要錢,還能白喝三碗酒,何樂而不為呢?
“我來!”
“我也來!”
“我下一個!”
挑戰者越來越多,李劍宇的工作也越來越忙碌。
當然了,李劍宇的忙碌不是因為給人發獎品忙得,而是抬人忙得。
對此,李劍宇等一行知道內情的人,臉上甚至連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
因為他們知道,李長恭給這酒取名悶倒驢不是說說而已。
昨天晚上,他們是真的用毛驢試驗過。
毛驢喝了大約五碗就不行了,直接倒地不起,更何況是人?
即便,李長恭這邊的挑戰沒人能完成,卻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
城裡面的老酒痞,甚至是一些個路過的行腳商人都慕名前來挑戰。
這樣帶來的結果就是,能供人醒酒的陰涼地都不夠用了。
再往後甚至有寧願掏錢,也不願意再喝第二碗的人。
見狀,李長恭自然是喜不自勝。
李長恭將那十個銅板丟給一旁的李劍宇,對人群大喊道:“怎麼著,就沒有敢上來挑戰的了嗎?”
這一下是真的沒人敢了。
一個兩個,他們或許覺得是託是演的。
但是那麼多的人,還能是演的嗎?
李長恭故作失望的搖頭說:“唉,想白送東西都送不出去,這生意做的太難了呀。”
旁邊的李劍宇等人,差不點當場笑噴。
自己東家,在坑人方面可真是有一手。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李長恭的一種營銷手段。
雖說從今兒早上到現在,被喝掉的酒水有十幾壇。
但來來往往的人群不說有上萬,也得有幾千了。
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之下,日後過來點名要買這酒喝的人,還會少嗎?
見實在是沒人上來了,李長恭就對身旁的李劍宇道:“行了劍宇,收攤吧!”
李劍宇應是,招呼眾人七手八腳的開始收東西。
當要收那些禮品的時候。
李長恭攔住了李劍宇,對他道:“這些就別收了,留給那些挑戰者。”
“他們雖然是沒成功,但至少勇氣可嘉。”
“一人分一樣,讓他們帶回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知道了,恭哥。”
李劍宇應了聲,然後就帶著大傢伙按照李長恭的吩咐去做了。
外面的事兒了結,李長恭就回到了店鋪內休息。
然而,他半盞茶還沒下肚。
鄭大春就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甚至因為走路太急,還撞到了一個往外面走的顧客。
“抱歉,抱歉。”
鄭大春連連道歉,然後來到了李長恭的面前。
李長恭皺眉道:“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兒了?”
“大事不好。”
鄭大春面露難色,低頭道:“沈建堂讓人給劫了。”
“什麼?”
李長恭滿臉的莫名其妙。
鄭大春低垂著腦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在李長恭從海邊回來後,第一時間給沈建堂傳去書信。
當沈建堂得知後,立馬動身。
可路行半途時,突然遇到了一股子山匪。
將沈建堂帶去的財貨被洗劫一空不說,連帶著手下的兄弟也死傷不少。
沈建堂就帶著兄弟們撤到潼隆,順便讓人給李長恭傳來訊息。
鄭大春看著李長恭:“恭哥,現在怎麼辦?”
本來,李長恭已經盤算好了一切。
去海邊接貨,然後回來賣給沈建堂,這事兒就算搞定了。
可誰能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突然的變故。
李長恭沉思了下,問道:“他人現在在哪?”
“就在城裡面的醫館。”
鄭大春如實道:“說是受了傷,正在醫治呢。”
“帶我過去。”
“好。”
兩人一同出了門。
時間不長。
李長恭就與鄭大春來到了沈建堂所在的醫館。
人還沒等進去,一陣陣哀嚎聲就從醫館內傳了出來。
等走進其中後,更是能聞到一股子刺鼻無比的血腥味。
一些個穿著家丁服飾的漢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醫館內,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
眼中的幾個,甚至被卸掉了胳膊腿,看上去格外的觸目驚心。
李長恭皺著眉走到最裡端,看見了正在包紮肩膀的沈建堂。
“沈東家。”
李長恭對沈建堂拱了拱手:“你的傷不要緊吧?”
看見李長恭過來,沈建堂的表情明顯有些難看。
他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很不希望別人看見他的窘態。
“不是什麼大傷。”
沈建堂看了眼肩膀上的傷口,輕嘆了口氣說:“就是讓個不開眼的蚊子盯了一下。”
蚊子叮了一下?
看向沈建堂的肩膀,李長恭的嘴角抽動了兩下。
那明明是箭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