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當晚沒敢與賈蓉說去西府的話,怕再惹惱了蓉大爺,可憐兮兮地回了院子。

“鯨卿現在一味跟寶二叔頑樂,也不在讀書上用功,把他接到府裡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秦可卿憂心忡忡,雙眸裡的擔憂顧慮一覽無餘。

“他還小嘛,正是好頑的年紀,過上兩年就好了.”

蓉哥兒雙手環著她的腰,輕笑著將她抱進屋子。

“這些天我讓府裡的小廝在義學守了幾天,在學堂上鯨卿表現還尚可,連族學館主都稱他有悟性.”

“都是我不好,讓大爺還要來操心兄弟的事.”

秦可卿被賈蓉抱著,感受到後面作怪的雙手,臉龐有些紅。

可想起大爺對自己兄弟事這般上心,心裡感動至極,竟還迎合著扭動腰肢。

賈蓉在可卿的後面掐了一下,笑道:“以後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早說過鯨卿是你兄弟,也便是我兄弟。

秦老爺年歲已高看管不住,與其讓他在秦家荒廢來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秦可卿嗯了聲,臉上感覺到賈蓉撥出的熱情,稍動情了。

卻也依舊不忘秦鐘的事情,道:“只怕鯨卿見慣了神京繁華,又享受了賈家榮華,過了兩年也無心思上進了.”

“你也學著鳳姐兒耍小心思.”

蓉哥兒聽出了秦可卿話裡的意思,不就是想讓蓉哥兒好好管一管秦鍾寶玉兩人嗎?他在可卿的臀上拍了巴掌,道:“這是懲罰你的。

我們之間哪裡還要耍這樣心思,鯨卿那裡會安排好的。

他們現在廝混完全是閒得,我明日親自到義學找一找義學館主,讓各科業師每晚多留些課業,第二天一早交上.”

“大爺真壞!”

賈蓉也聽不懂可卿說的是自己哪裡壞,是她衣服裡的那雙手,還是自己的主意?他也沒停,享受著細膩與溫暖。

呵呵笑道:“學生的課業多了,也就沒時間瞎想胡鬧了。

一次沒交上課業的,就當眾懲罰。

兩次沒交上課業的就讓學生叫家長,三次沒交課業的直接踢出義學.”

蓉哥兒似乎能想到寶玉以後痛苦的模樣。

如果寶玉被義學通知請家長,傳到了賈政耳朵裡……唉,我真壞!手掌指尖所觸之地皆是一片柔軟!再看可卿的臉兒粉面含羞春意動,身子都要軟化了般,倒在賈蓉的懷裡。

屋外的小丫鬟嘟著嘴兒盯著窗上剪影,時不時發出輕哼聲。

“這人兒真有意思,是賴上我們爺了.”

外屋的瑞珠輕笑著道。

寶珠則是笑道:“我們爺生得俊俏,又是府裡嫡長哥兒,想賴上的人多了。

就她這身子骨想做姨娘還不知要排多少號去.”

雀兒聽了兩人對話,又哼一聲走了。

不出三天,西府裡就傳出寶玉撕心裂肺的聲音。

賈母、王太太知了又是哭成一片。

“都是東府那人害的!”

王夫人抱著寶玉,心疼道,“瞧他把寶玉害成什麼樣了.”

“哪裡能怪到蓉哥兒頭上去.”

賈母雖然心疼孫子,卻也並不怪賈蓉。

她知道賈蓉的做法是對的,賈家別看著現在依舊輝煌,可比起她當家那會可差多了。

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沒很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

若是族裡能多出幾個在官的,賈家也不會落到這般。

賈母看得透徹,現在全賴兩位老國公的名聲撐著,又靠著王家才能過得自在。

可老國公的名聲總有用盡的一天,外戚的支援也不會無窮無盡。

賈母畢竟年歲已高,精神一年不如一年。

許多事想管,也管不住了。

都說兒大不由娘,賈赦、賈政各有各的家。

老太太頂多在內宅裡說些話,外宅的事情還是得由這兩位老爺做主。

寶玉也只能在王夫人和賈母這裡哭訴一頓,回了院子還得去寫課業。

“林姑姑、三姑姑怎麼來了?”

賈蓉與可卿帶著幾個丫鬟在園子裡頑樂,見了黛玉、探春過來,連忙招呼問好。

現在寧國府內宅有尤氏管著,她雖慈厚卻也整得有條不紊。

寧國府外宅的事兒不多,除了四王八公及交好的幾家侯府來往外,其他也不曾有太多聯絡。

賈蓉只吩咐賴升不論那家公侯府裡有喜,寧國府禮單與以往照舊。

所以現在的賈蓉每日悠閒得很,用可卿的話說是‘只許大爺放火,不許寶二叔點燈’。

蓉哥兒給自己找的藉口是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一時半會也謀不到官身,先讓薔哥兒他們把水泥造出來再說。

偏偏他也沒去那水泥窯幾次,終日在府裡打發。

黛玉與賈蓉也熟了,才聽了賈蓉話就懟了起來。

“不歡迎我們倆個嗎?”

這丫頭年紀輕輕,嘴巴卻跟刀子一樣,說出的話格外銳利。

賈蓉哪裡會不歡迎,這麼個漂亮的小蘿莉來了,他心裡也喜。

道:“可從沒說過不歡迎的話,林姑姑可別誣我.”

探春道:“你家林姑姑最近心裡不好受,可別惱她。

她要急了眼,可是會哭的.”

“就你有嘴巴.”

林黛玉嗔了探春一眼,又對蓉哥兒道:“今兒是找你媳婦學畫的,可沒你什麼事.”

原來黛玉這兩年習慣了與寶玉在府裡大鬧,這些天寶玉去了義學,就算回了也是與秦鍾一處頑。

現在寶玉每晚的課業也多了,連與黛玉頑樂的時間也沒了。

黛玉在府裡無聊,每日下午就會到會芳園來找可卿。

兩人性格有相似處,而秦可卿在秦府時曾看過不上畫作且擅畫,於是黛玉就讓可卿教她。

秦可卿輕笑道:“是林姑姑捧我,我哪裡能教她,互相交流還差不多.”

“繪畫啊,我也懂一些。

林姑姑找她教,不如來問我.”

賈蓉笑道。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兩項技能了,一個是書法、一個就是畫。

這就當了幾年美術生的好處,雖然最後沒有參加藝考,可憑著學過幾年的技術還哄了不少天真妹妹。

只是好些年沒畫,不知道還有以前的技術沒?他心裡嘆著氣,是該好好練練了,哪天可以給可卿照著《沐浴的狄安娜》畫一幅,旁邊豐滿的侍女可以請鳳姐兒……等等,為什麼是鳳姐兒?他正想著,黛玉與探春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蓉哥兒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心裡氣得很。

吩咐丫鬟去準備紙筆水墨,當即要與林黛玉打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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