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四目相對,雖然宇智波真司所謂的“回答”聽起來荒唐又可笑,但經過這一年的相處,大蛇丸自認為足夠了解這個孩子。

他的言語或許存在隱瞞或者誘導的成分,但並不會說謊。

於是目光在男孩的左眼上略做駐足,很快便轉移到了昏迷的志村團藏身上,主動岔開了話題:“我早就告訴過你,既然有那麼好用的手段,早點把這位總是打擾我工作的老爺爺控制了對大家都好,你非要等待他的主動,真是浪費時間。”

“畢竟朋友之間動手實在是太不和諧了嘛,大蛇丸你作為我最信任的摯友,應該是最能理解我才對。”

面對大蛇丸的嫌棄和吐槽,宇智波真司卻表現得相當理直氣壯,拿起實驗臺上的一支試管,興致勃勃地用試管的另一端戳戳志村團藏消瘦的面頰,打量著中年人緊閉眼皮下劇烈轉動、似乎承受著了莫大痛苦的眼珠,好奇追問道:“你之前說的,志村長老的實驗室秘密收集了初代目和後續千手一族直系血親的身體細胞這件事,確認了嗎?”

“已經得到確認。”

事關研究,大蛇丸完全是將這一訊息當做s級任務前去驗證,自然是十分的確信。

似乎是已經預見了自己使用穢土轉生之術將初代目轉生出來進行研究的場面,面色蒼白的男人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暈,言語中是難以自控地顫唞和笑意:“老師對其他人或許很提防,但對自己的這幾個老同學卻信任得厲害,加上志村長老手中還有著根這一支部隊……或許,他對木遁之力升起窺伺之力,暗中竊取初代目細胞的時間比我們預料的還要更早一些。”

“哦?看樣子你對團藏暗中進行的計劃已經有所瞭解了啊。”

等待志村團藏恢復意識的間隙,宇智波真司不介意多瞭解一些這位朋友的現狀,基於對志村團藏的瞭解,他露出略微苦惱的神色,猜測道:“團藏是已經將初代目的細胞嫁接到其他人的身上了嗎?這樣可不太好呢,雖然我也祈求著人類的進化,但團藏並沒有這方面的才能,貿然這樣做實在是太胡來了吧。”

“會是你喜歡的樣子的,大蛇丸。”被戳破了心中所想的計劃,宇智波真司卻絲毫不慌,反過來安慰大蛇丸,小臉上是絕對的自信:“我保證過,你會喜歡的。”

“……我很高興,你沒有對老師使用那個術的打算,雖然那個老頭子有時確實有點聒噪,但姑且也算是我的老師。”臨別之前,大蛇丸意味深長地留下這句話來。

一千五百次的輪迴、一千五百次的死亡、一千五百次的痛苦和掙扎……作為這一千五百次經驗的親歷者,志村團藏在身體和精神都彷彿即將消融的痛苦之中,恍惚間竟覺得自己明白了一切。

似乎是對志村團藏終於失去了興趣,宇智波真司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小小一隻不到大蛇丸的腰部,但當他微笑著看過來的時候,卻總有一種深淵般的吸入感。

雖然很想和大蛇丸一起去看看志村團藏遺留下來的關於初代目體細胞實驗計劃的全貌,但宇智波真司畢竟是剛剛返回村子的忍者,身為根部的一員,先向根部長老彙報回來的情況勉強算是合理的行為,但耽擱更多的時間可不利於在火影那邊留下良好的印象。

但下一刻,這些記憶與痛苦便再度如同潮水般褪去,消散的比夏日的雪還要無影無蹤,剩下的唯有要壓塌他靈魂的、宛如星球質量般厚重的濃烈情感。

“噗——”也不知是被哪句話戳中的笑點,大蛇丸激動的神色扭曲了一瞬,古怪地看了蹲坐在昏迷的志村團藏身前的男孩,怪笑道:“你倒是瞭解他,這種蠢東西也妄圖指染不屬於他的才能,無論是行動還是慾望都很可笑啊,而這樣愚蠢的東西居然掌握著村子的權利,就顯得和他一個村子的我都可笑起來了呢。”

那雙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看向男人,明明自己才是年幼的一方,卻奇特的對大蛇丸這樣一個前輩展現出“關切”與“慈愛”的情緒:“那麼團藏遺留下的關於初代目體細胞實驗的一切就交給你了,那些可憐的相關者也是我們的同伴呢,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對吧。”

“那是當然。”已經習慣了宇智波真司說話習慣的大蛇丸眯起眼眸,似是欣慰又似是嘲諷:“我很高興,真司你終於踏出這一步了,很期待你能把這個可笑的村子變成什麼樣呢。”

對此,宇智波真司倚著身子靠在實驗室入口前,無辜地攤開手:“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我只是想和大家成為朋友罷了,不要把我說的像是會隨便對朋友使用瞳術的瘋子啦~”

話雖這樣說,但瞳術呈現出來的效果是顯著的。

而在睜眼的瞬間,中年男人的瞳孔便因為驟然接收過於龐大雜糅的記憶而潰散開來,彷彿要把腦漿攪成原汁的痛苦頃刻間支配了他的全部感官。

“大蛇丸你不必嫉妒團藏哦,對於你我也是一樣的瞭解。”

大蛇丸離開後不過五分鐘,在現實時間十五分鐘之內經歷了一千五百次輪迴的志村團藏這才痛苦著表情從噩夢中醒來。

禸體被切開、器官衰竭的死亡、被埋葬於厚土之下絕望的等待窒息、在災荒的年間被當成祭品焚燒獻祭……親人死於流亂的盜賊、信任的師長因為自己的疏忽被政敵謀害、愛戀的女子實則為殺死自己而來……

這一千五百次累計起來的死亡的絕望和失敗的挫敗感是如此的濃烈,彷彿漆黑的沼澤要將他吞沒,在這種情感的支配下,僅僅保留了關於“志村團藏”此人記憶的他頭一次生出死亡或許也是解脫的想法。

而就在這時,似乎曾經在很久遠的記憶之中,親切且熱情地稱呼他為朋友的男孩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親暱且和煦:“團藏,你怎麼了?不是說好了要去火影大人那裡彙報這次任務的情報嗎?”

“這次……任務的情報……”

狼狽癱軟在地上宛若敗犬一般的中年人意識恍惚,只是單純地重複著宇智波真司的話,發愣的目光看向蹲在身邊的男孩,痛苦也好、絕望也好、愛意也好……所有的情感都擁擠在心裡,齊聲聲向他發出同樣的聲音。

那聲音尖銳、嘈雜、彷彿充斥滿了他的整個靈魂,那聲音直入心靈,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靈魂上刻畫出相同的一句話——

“相信他,你可以無條件地相信他,他將是唯一值得你信任的存在。”

沒有溫情、沒有蠱惑,只有簡單粗暴的烙印,志村團藏恍然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卻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變。

這孩子,宇智波真司是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有什麼不對嗎?

當他真正接受這一觀念的時候,圍繞靈魂的尖叫終於開始停息,潰散的視線也有了定點,他費力地睜大眼睛,看向身邊的“朋友”,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一段似真似幻的記憶:“讓真司你去執行那麼危險任務的我實在是太糟糕、太沒用了!雖然有拜託山椒魚半藏在雨之國的境內好好照顧你,但我還是很抱歉,讓真司你的朋友——旗木家的那個小子遭遇不幸。”

“日斬那裡就由我去說明情況吧,我記得木葉白牙的孩子和你還是同學?或許有身為同齡人的你安慰,那孩子能從不幸中走出來。”

面對“唯一信任的朋友”,戾氣、暴躁和怨恨彷彿從志村團藏的身上散去,剩下的唯有對“唯一友人”的愧疚和討好:“我會按照您的意志處理好一切的,再信任我一次吧,真司。”

“這樣啊,果然相互理解的朋友就是最棒的!”

看著原本一臉兇相的男人痛哭流涕地為自己的疏忽而愧怍,宇智波真司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去吧,我也很好奇火影大人對這一次任務的看法呢,在會議上的表現可不要讓我失望,我的朋友。”

在以往總是作為波瀾本身出場的志村團藏變得安分了以後,這一次的任務總結會議並沒有發生其他意外,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將旗木朔茂的“死亡”定性為了“犧牲”。

猿飛日斬表現得十分哀傷,這符合他一貫的形象,但志村團藏居然也流出了鱷魚的眼淚,這就叫原本因同僚死亡而低落哀傷的諸位忍者有些毛骨悚然了。

顯而易見的,木葉的大家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接受志村團藏的微變化,但在木葉的另一角,完成今日的巡察任務,剛剛回到家中便被同僚告知父親犧牲噩耗的男孩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接受這一不幸的訊息。

旗木卡卡西很難講明白自己是何等的心情,悲傷?絕望?茫然?痛苦?

似乎都有。

作為出生在第二次忍界大戰末期的孩子,他尚且不能記事之時便失去了母親,開始有記憶以後,似乎時不時的便能聽到村子裡某某某的家人死在戰場上的訊息。

死亡距離他很近,自從選擇成為忍者開始,他就做好了犧牲在任務中的準備,可死亡距離他又很遠,遠到他無法想象那麼強大的父親會這麼早地死去。

接收噩耗的男孩愣在原地,機械呆滯地送走了送信的兩位忍者,待到院子裡只有他一人之時,他方才如夢初醒,意識到那並非自己的幻覺。

父親……真的死了。

霎時間,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傾瀉而下,男孩哭得洶湧,卻固執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看上去是何等的悽慘和無助,但眼中卻閃爍著如同狼崽般的兇光,任何一個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會懷疑,這孩子絕對不會玷汙其父“木葉白牙”的威名。

宇智波真司翻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真不愧是朔茂的孩子,連哭起來都是這麼的好看呢。

悠悠在心中對著系統48感慨了一句,在男孩停止哭泣,重新變得警惕起來的目光中,宇智波真司躍下高牆,輕巧地落到旗木卡卡西的身前,溫和的就行自我介紹:“旗木同學,我是你父親的另一個隊友,也是朔茂在死亡之前,最後託付之人,你可以叫我一聲叔父。”

開、開什麼玩笑?

卡卡西想都不想,就準備抽刀揍這個口出妄言拿父親開玩笑的混蛋一頓,卻被同齡的男孩單手止住,反剪雙手按在地面,用那無害無辜且溫柔蠱惑的神色輕輕詢問:“果然,卡卡西也覺得朔茂那麼好的人不應該終結於此吧,那麼要和我一起,進行將朔茂從黃泉中喚回的偉大實踐嗎?”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百年記事

灰狼先生

高手下山,從退婚開始

公子儀

蓋世神醫

狐顏亂語

萌妻養成,腹黑總裁請剋制

林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