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想要找到旗木朔茂並不難,作為第二次忍界大戰中榮獲【木葉白牙】這一稱號的戰爭楷模,暗部忍者的精英隊長,雖然他的行蹤甚至可以用低調一詞來形容,但自帶英雄光環的人只要出現就必然會引起他人的關注。

而在下午即將放學的時間點,旗木朔茂一般會去木葉紀念死去忍者的慰靈碑前站一會兒。

或者說,從戰場上僥倖存活下來的忍者,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習慣,畢竟戰爭剛剛結束,即便是日常與死亡相伴的忍者,也難以忘懷戰友的逝去。

好在經過兩天的努力,葉班三十餘名孩童已經成為了他的朋友,在整個班級(除了旗木卡卡西)的袒護下,最後一節品修課【*】前,宇智波真司順利溜出了忍校,晃盪到了木葉慰靈碑所在的地點。

或是臨近晚飯飯點的緣故,慰靈碑園中窸窸窣窣的僅有幾人,白髮的旗木朔茂站在其中格外的顯眼。

宇智波真司走到他的身邊,仔細打量著慰靈碑上撰寫的碑文。

【水下的世界有魚,有草,有沙礫,想死後的世界應該也是一樣,有花,有草,還有已經逝去的友人,我們只是在另一個地方重逢,不用為我們悲傷——藤本雪乃和藤本信】

“他們是我的隊友,也是一對情侶。”察覺到身邊有人的到來,旗木朔茂並沒有回頭,只是輕聲介紹道:“他們是很優秀的忍者,死於戰爭結束前三個月和砂忍在平月城的戰役。”

“我聽族長伯伯說過,那是很慘烈的一仗,也是徹底扭轉了木葉和砂忍村戰鬥局勢的一戰。”真司看著慰靈碑的碑面,感慨道:“他們的關係一定很好吧,是已經有了結婚的打算嗎?”

所以說是這個孩子的感知過於敏銳呢?還是對戰爭的悲觀連孩子都有所感知?

“戰爭……結束了?”宇智波真司歪歪頭,臉上一派的天真:“真罕見呢,像朔茂這種一看就很成熟的大人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他的沉默被宇智波真司單方面地當成了預設,於是笑眯眯道:“朔茂也這麼覺得吧,啊啦,如果是朔茂的話,一定會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沒準以後我們的慰靈碑還能做鄰居哦,到時候卡卡西和帶土來掃墓的話一次性可以給我們兩個掃。”

雖然……但是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旗木朔茂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資深忍者,卻也沒想過宇智波真司來找自己會是這種理由,他還以為這孩子是為了卡卡西而來呢。

所以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一時之間,旗木朔茂竟然不知道是該吐槽慰靈碑做鄰居這件事,還是該吐槽卡卡西和帶土一起掃墓這件事,但見男孩還興致勃勃地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他趕忙道:“不用那麼悲觀,戰爭已經結束了,宇智波真——真司你和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的。”

“因為忍校教的東西都會了嘛。”宇智波真司回答的那個叫理直氣壯,眨眨眼,拿出了從甘味屋老闆手中獲得免費贈品的無辜神色:“所以就想要交新的朋友,我對卡卡西不感興趣,那種傲嬌的孩子找對了方法的話很好哄的,但朔茂你就不一樣了,是宇智波一族中完全沒有的型別呢。”

旗木朔茂微微一愣,就見男孩擺擺手,輕快道:“不過那種事情不重要啦,朔茂你是承認我是你的朋友了嗎?你剛剛有叫我的名字,我聽見了!”

“是這樣的,可惜再也看不到他們結婚的樣子了。”

“這樣嗎?真遺憾,看起來是很好的人呢。”

似乎是想到了隊友和自己暢談等戰爭結束後就舉辦婚禮,還要邀請他作為主婚人的模樣,旗木朔茂眼中劃過一絲懷戀之色,又聽到那稚嫩的聲音故作成熟的感嘆,他終於是扭頭看向身邊不到自己腰高的宇智波幼崽,好奇問道:“我記得,忍校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吧。”

以宇智波家族的特殊地位和宇智波真司過於強烈的存在感,旗木朔茂自然不至於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到男孩一開口就是要和自己做朋友的話,他最終選擇了較為親近的稱呼。

和一個孩子討論戰爭實在是過於離譜,旗木朔茂若有所思地將這一問題暫且擱置一旁,回答了宇智波真司的問題。

“只要你還是木葉的忍者,我們就是永遠的朋友,唔,不過不可以欺負卡卡西,比如讓那孩子叫你叔叔之類的。”

一眼戳破男孩可能會有的壞心思,旗木朔茂溫和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孩子可不適合在這裡待得太久,你是自己回忍校上課,還是我送你回去?”

很顯然,雖然已經是“友人”,但旗木朔茂絕對不是那種偏袒朋友的傢伙,規勸逃課的小朋友回學校上課也算是他作為“友人”的義務吧。

但這一好意並未落實,在下一刻,一個暗部打扮的忍者便出現在了旗木朔茂的身後,冷硬著嗓音報告道:“旗木隊長,火影大人有任務吩咐,請和我一起去火影樓一趟。”

作為暗部的精英,旗木朔茂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的,因而也只能立刻離開,回頭看到那孩子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和自己招手的時候,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宇智波一族寄予厚望的完全不“宇智波”的宇智波啊,該說那孩子過分的天真呢?還是該說他早熟得可怕?

選擇和自己“做朋友”,應該對卡卡西沒有惡意吧。

將所有的思緒壓入心底記下,旗木朔茂奔向火影樓。

而在旗木朔茂走後,享受著“逃課”這一有趣體驗的宇智波真司留在了慰靈碑園。

他發現了另一個叫他感興趣的東西——那些碑文。

每一個忍者從忍校畢業,獲得有著木葉標誌的護額時,大多便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因而不少爽快的人會提前留下關於自己的墓誌銘。

雖然以忍者的普遍文化水平,大多數忍者的墓誌銘都是死後由專人篆刻的就是,但從這些墓誌銘中,或是可以看到他們對自己的評價,或是他們在友人眼中的印象。

有灑脫者,表示來生依舊要做木葉人,有樂觀者,期待來生的幸福,有性格細膩者,感慨此生的不易。

有溫和純良者,被親友含蓄的祝福來世做一個幸福的普通人長命百歲,也有性格偏激惡劣之輩,墓碑上僅僅只有官方模式化的題詞,顯得格外的寂寥……

密密麻麻的碑文,寫盡的是木葉成立42年來所有忍者家庭的悲歡離愁。

那位一手建立了木葉的初代目火影,他這具身體的另一部分細胞來源,時常被父親掛在口中稱讚的摯友千手柱間又是否能預見這漫山遍野的墓碑呢?

走到慰靈碑的最裡邊,看著相鄰的標記著【初代目千手柱間】和【二代目千手扉間】的慰靈碑,宇智波真司忍不住地期待起了那一幕。

以便宜父親對那人的推崇來模擬他的性格,或許即便是親眼見證了兩次席捲忍界,較之戰國時代規模和時長都更加慘烈的戰爭,他也不會後悔一手創立了忍村制度吧。

哎,千手柱間怎麼就死了呢?

對此宇智波真司感到十二分的遺憾。

而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感知到有人從身後靠近,聽那聲音到了自己理應感知到的位置後,遺憾著那位生理意義上的父親早逝的男孩方才回過頭去,見到了踏入慰靈碑碑林深處的男人——

大蛇丸。

哦豁,他這算是逃課被老師逮住了嗎?

眨眨眼,宇智波真司不見有一分一毫的感慨害怕,反而熱情的主動向大蛇丸招手問好:“哦哦哦!是大蛇丸老師呀,好巧,在這裡遇見你,你也是來和初代目二代目聊天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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