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原本作為臥底，一般都是走“製造假身份”——“展露才能”——被目標主動招攬的路子，既可以免除主動接觸目標的嫌疑，也能使自己的技能合理化，方便展露才華進入目標核心圈。
但即便是“三途川”內部有再多的秘密，人家明面上也是一家正規、合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良心楷模的正經商業會社，自嶄露頭角以來，除了高薪招攬十來位科研人員以外，便只走招聘這一項擴充人員的路子。
如此一來，想要潛伏其中的坂口安吾不得不安安分分遞交簡歷，參與三途川株式會社的招聘活動。
面試的問題並不難——對於政府內部特殊部門的人才來說，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的過頭了，但一不小心就容易答出超出“普通人”知識範圍之外的水平。
別人都在擔心分數太差，唯有坂口安吾在擔心自己答出的分數太高，因而每一題都在控制著自己的水平。
只是很遺憾的，坂口安吾好巧不巧碰上了織田作之助作為面試競爭對手。
和坂口安吾不同，織田作之助雖然也有著作為殺手的灰暗履歷，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隱瞞的必要。
“橫濱的物價嗎？常規的蔬菜是神奈川縣其他地方的倍，肉類是倍，但因為所處地區的不同又略有詫異，根據我的觀察，溢價最高的是城區商業街的超市，但每週五特價打折的時候價格反而比東區要便宜……”
離開暴利殺手行業後，一邊打工一邊嘗試寫作的貧窮殺手如是回答，講述了橫濱市區十來個大型超市的特價打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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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棠的帶領下，織田作之助迅速地辦完了入職手續，成為秘書安保處的一員。
“東區黑手黨實力的分佈？我知道的有高瀨會，佔據八個街區……gss，擁有三條對外航線，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過時的哈……來源嗎？是我上一個職業的時候無意中打探到的……”
也有訊息傳言，“三途川”秘密從國外綁架了世界頂尖的科研團體，所以才能層出不窮地推出各種看似智商稅，實則不是智商稅的好東西。
為首的面試官【海棠】擠出一臉的笑，帶著織田作之助進入側門辦理入職手續去了，落選的坂口安吾略感懊惱，卻也打算吸取這次的經驗，等到下次換別的同事進行臥底工作的時候做好前期準備。
在金錢與慾望的催促下，單就織田作之助曾經遇到過的同行，就有數十人接下了竊取“三途川藥品科研情報”的任務。
辦理完入職手續，正式成為三途川的職工以後，織田作之助便又在名為【春蘭】的直屬上司的帶領下，進入了這棟高聳大廈的地下三層。
事情還有轉機嗎？
那考官和【海棠】一般，也是壯漢體型，外形卻要清秀許多，起碼看上去算是文職人員，見坂口安吾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微微頷首，溫和道：“您的資料我都已經看了，根據您簽署的同意書，您的背景調查我們已經完成，資訊顯示您最近似乎很需要一筆錢？雖然三途川尚不能為您提供合適的工作，但我們的合作企業卻十分地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因為那位先生的引導，織田作之助雖然不再殺人，但他從不否認作為殺手的自己，聽到這個問題，一邊感慨橫濱的企業原來還要注意這些問題啊，一邊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資訊。
雖然已經不再從事“殺手”這一職業，但在放棄殺手身份，打零工來支援寫作的這些年裡，織田作之助也並未刻意地無視裡世界中的各種情報，而近年最為聲名鵲起的，就是關於“三途川”的各種傳說。
織田作之助安靜地跟在春蘭身後，並不對三途川的佈局安排做出任何異議，只是在聽到春蘭表示自己的同伴都是普通人時，頗感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坂口·來自東京·為了節省時間從來只吃食堂·安吾：只知道物價局的定價……算了，這題是我輸了。
“所謂秘書安保處呢，就是為三途川最寶貴的‘大腦’們提供安全保護的部門，但我們是合法企業嘛，沒有異能開業許可證，我們的安保人員大多是經過長期鍛鍊的普通人。”
有訊息傳言，“三途川”實際上是港口黑手黨的前哨機構，裡面的安保人員都是港口黑手黨秘密培養的異能力者。
總之，六個面試題目詢問完畢，雖然坂口安吾已經竭力按照自己的身份給出合理的回答，但奈何他的競爭對手也不是正常人，最終還是以1分之差錯失了入職機會。
總之，這家四年前以雷霆般速度壯大，時至今日已經可以說是橫濱商界無冕之王的會社，在這四年級就像是一塊散發著甜膩香味的蛋糕，吸引了一批又一批貪慾者的目光。
聞言，坂口安吾微微側目。
然而就在他預計離去之時，一旁的副考官卻開口說話了：“坂口安吾先生是吧，資料上說您是畢業於東京的超一流高校，並且擁有心理學和工商管理方面的突出才能，但您的天賦或許並非適用於我們‘三途川’這種服務機構。”
“合作企業……是？”
坂口·熟知橫濱大大小小23個組織方方面面詳細情報·但什麼都不能說·安吾：……
“是橫濱港口株式會社。”副面試官露出標準的笑容，說出了港口黑手黨註冊的商業集團的名字。
雖然他只偏愛於咖哩，但幫樓下好心的咖哩店老闆採購的時候，總會關注到這些資訊。
可惜從來都是一去不復返，無論去的人是什麼異能力，全部都在橫濱的裡世界圈子裡面銷聲匿跡。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只是普通人？
織田作之助有些驚詫，但考慮到自己只是剛剛入職的新人，他並沒有將自己的困惑詢問出來。
但這一困惑在下一刻便得到了解答。
三途川的藥品研發部門位於地下五、六兩層，地下四層是科研人員的休息處，服務於這些科研者的秘書處和秘書安保處則分別位於地下七層和地下三層，為研究部門提供保護。
春蘭帶著織田作之助來到地下三層，一開啟門，一片寬廣的訓練場便出現在了織田作之助的面前。
“我們的工作很簡單的，就是在這裡提供護衛工作，考慮到我們大多為普通人的身份，姬野大人還特別邀請了大劍客【福澤諭吉】擔任劍術指導，超～棒哦！”
春蘭拍了拍身邊紅棕發小夥的肩膀，咧出爽朗的笑容，指著訓練場中間，和白髮劍士進行著體術對戰的赭發男孩，介紹道：“至於和福澤閣下對戰的，是秘書處的負責人中原中也大人，他偶爾會上來和福澤大人練練手，你就當成指導戰看就行。”
“秘書處？”即便是在織田作之助看來，福澤諭吉和那名為中原中也的少年的體術也都算得上登峰造極，但秘書處怎麼聽，不都是一個文職機構嗎？
“是的，那裡面大多是機構的‘病人’，康復之後自願加入秘書處就行安保工作償還債務，嗯，他們的工資確實是比我們高上許多，但工作內容也要危險上不少，織田你雖然是異能力者，也不要貿然去地下七層哦。”
春蘭雖然人長得糙，但心卻很細，看出織田作之助的疑惑，他貼心地解釋道：“至於工資，我們安保處是四班輪班制，每一班只需工作6個小時，除此之外的時間，你可以掛職在服務外勤部門，隨時幫忙代班，今天面試你的海棠就是外勤部門的十人小隊組長，這些都是算業績的，總體算下來，我們的工資也不見得比秘書處的人少。”
不，這個怎麼看都和工資無關吧？“病人”啊“病人”，關鍵點難道不在病人以身抵債嗎？
——如果成功入職的是坂口安吾，或許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會爆發出如是吐槽，並將這個神神秘秘的“秘書處”當做調查重點。
但成功入職的是織田作之助，紅棕發少年呆呆地點點頭，發現春蘭竟對自己異能力者的身份毫無特殊反應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工資上：“啊，那還真是不錯，順便問一下，公司食堂裡面提供咖哩嗎？”
就在織田作之助被春蘭帶著參觀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場所之時，坂口安吾也在“三途川”的引薦下，入職了港口黑手黨，但比他們二人更加關注這件事的，是位於地下六層，躺在專屬於與謝野晶子實驗室手術檯上的姬野真司。
以及站在姬野真司“屍體”邊上，小心細緻進行著“解剖”這一工作的“港口黑手黨先代首領”。
將內臟塞入劃開的腹腔之中，確定防止於內部的特殊感應裝置沒有出錯以後，意識暫時存在於首領身體中的姬野真司這才將手術刀從自己被劃開得破破爛爛的身體上移走，向一旁等到的與謝野晶子肯定地點點頭：“小晶子，這次依舊是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
頭戴金色蝴蝶髮卡的女孩走上前來，【請君勿死】的異能力瞬間發動，而異能力發動之時，對於人體細胞、血液迴圈等數值造成的影響盡數被特殊裝置收錄其中，轉化為常人所無法看懂的特殊波段，顯現在手術室中間的大螢幕上。
“這次的觀測結果如何？”結束完治療，年紀尚小，卻在姬野真司的安排下修完外科醫學絕大部分專業課程的與謝野抬頭看向記錄下的研究資料。
“和上次相比，這次取得的資料清晰細緻了不止一倍，看樣子從‘鳩野久菜’的異能力上解析出的‘穿透’方程運用於異能能力觀測器上的時候，確實能強化它的感知能力。”站在顯示屏上記錄著資料的森醫生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做出判斷。
“這樣一來，鳩野小姐的貢獻積分差不多就能償還欠款了吧？她是選擇從‘病人’成為自由人，還是繼續留在秘書處？”
迅速將記憶中接下了釣魚委託的暗殺者小姐與秘書處秘書對上號，將主意識切換到本體中的姬野真司一邊細緻感受著軀幹部位傳來的刺痛感，一邊詢問首領傀儡。
“鳩野秘書選擇留在三途川，另外，主人您之前交代過需要注意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進入三途川就職，是否按照原計劃，觀察三個月之後作為特殊能力者調入研究部？”
“當然是按照原計劃來，預見未來三秒左右危險的超稀有異能力哎，雖然打探這個訊息花費了不少錢財，但一旦他能加入研究部，憑藉預知危險的異能力，我們在研究異能力武器的時候，就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失誤了。”
自食其力地穿上衣服，確定了不好被直播間房管封禁以後，姬野真司果斷下達決斷，並順手重新開啟了直播許可權，將這四年來三途川的發展以剪輯的形式展出。
嗯，龍傲天的白手起家到此結束，接下來就是商場新貴主角的合縱連橫了呢。
“三知議員那邊傳來訊息，國會已經指派內務部，讓異能特務科派遣臥底進入三途川，‘ss修復能量液’是否按照原計劃投入市場？”
擁有一定智慧的首領傀儡挑選出要緊的部分彙報給姬野真司，穿戴整齊的少年人唰唰幾下審批完必須由他完成的報告後，這才有機會繼續之前的話題：“【請君勿死】的異能力方程式複雜程度，可不是區區【穿透】能夠比擬的，但一旦解析完成，帶來的收益也絕對是成倍增長，上次只是解析了部分轉化功能，就攻克了修復能量液研究的關鍵點。可惜，異能力的源泉藏身於人體每一個細胞之中，要是有能將異能力本源具現化出來的傢伙就好了。”
“哦？你說的不就是被特務科的傢伙們視若珍寶的‘澀澤龍彥’嗎？”聽到姬野真司的這聲感慨，原本仔細計算著資料森鷗外抬起頭來，眨眨眼，提醒道：“真難得呢，居然有人被你盯上後足足一年，才重新出現在你的嘴裡。”
“畢竟是我最為渴望擁有的鑽石啊。”黑捲髮少年爽朗地笑笑：“當然要用最為華麗的裝置供奉，你能理解我的吧，森醫生。”
“他能理解個屁！”回應姬野真司的是與謝野晶子大大的白眼，她彆扭地看了看姬野真司，提醒道：“你這傢伙倒是好好休息啊！雖然【請君勿死】能夠修復手術帶來的後遺症，但痛感可是持續殘留的，還是說你的痛感神經終於在實驗中麻木了？”
抱怨的語氣掩蓋不了關心之意，與謝野晶子收拾好上一場手術遺留下來的道具，氣鼓鼓地說道。
“真羨慕啊，小晶子就一點也不關心我呢。”森鷗外悠悠發出羨慕的感慨。
“呵。”這一下，與謝野晶子臉上面前可以稱得上是傲嬌的神色盡數消散，不耐煩的語氣配合上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森然看向森鷗外：“森醫生這才只經歷了八百五十三次實驗，愛麗絲的異能力方程式解析出來了嗎？怎麼會有人有臉說出這種話呢？”
收拾好用品的少女冷淡著表情走出手術室，只留下被懟的森鷗外期期艾艾小聲抱怨：“長大後的小晶子真的是一點也不可愛呢，我還是比較喜歡剛從收容所出來的小晶子啊。”
剛從收容所出來的與謝野晶子可是看到他便會瑟瑟發抖，像是被獵人拖出巢穴的小獸，可愛得緊呢，但再多的恐懼，再多的懼怕，在目睹並親手將一個人解剖足足八百餘次以後，都變成了習以為常。
【？？一上來就給我展出如此勁爆的內容嗎？！什麼八百次實驗？你怎麼知道我的xp是穿著束縛衣被捆綁在手術檯上任我上下其手的森先生？（蒼蠅搓手.jpg）】
【前面的你的褲子在評論區打人啦！！】
【等等，雖然我也喜歡澀澀，但是現在更關鍵的難道不是那個什麼‘異能力方程式’嗎？小野狗中有這個設定嗎？】
【不愧是你呢真司醬，終於打算對澀澤龍彥下手了嗎？真是——可喜可賀！這次俺做好心理準備了！就算你吃掉白麒麟我也完全不驚訝了呢：）】
【什麼？我真司老婆居然還做出過這種事情？物件是腦花？哦，那沒事了。】
【笑死，就算是口嗨，也不用雙標的這麼明顯吧！不過上次直播，真司才說要將橫濱的白天收入囊中，再開播就已經要給異能特務科下套了嗎？不愧是你（黑影女王的肯定.jpg）】
【嘖嘖嘖，八百多次解剖，這次啊與謝野的“森鷗外ptsd”應該是治好了吧。】
【我比較關注異能特務科派往三途川的臥底是誰，安吾廚感覺有點瑟瑟發抖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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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上的大家依舊是如此的充滿活力，對劇情的反饋也是誠意滿滿，姬野真司幸福地眯起眼，輕快道：“我倒覺得現在的小晶子比較可愛，很像我之前養過的一個孩子，森醫生還是多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哦，我希望能在收網之前得到愛麗絲這種人形異能生命體的異能方程式，這對我很重要。”
說到最後，語氣逐漸嚴肅，森鷗外臉上的輕浮也盡數散去，紫色的眸子沉靜幽暗：“現在就開始收網嗎？可是我們的人還只掌控了關東地區的選票，橫濱這邊的滲入計劃也才完成了70%。”
“已經可以開始了。”笑眯眯的語氣做出絕對不允許反駁的決定：“誘餌先生，已經入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