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正向運轉的咒力與負向運轉的咒力在六眼的精妙操控之下巧妙地結合在一起，於五條悟的指尖迸發，化為足以貫穿山體的強大能量衝擊直直衝向禪院真司所化的詭異巨木，帶著將要吞噬一切的毀滅的氣息。
面對這種等級的攻擊，想要硬扛下近乎是不可能的，正常的人都會選擇閃躲，然而化為巨木的禪院真司已然和結界大陣融為一體，不可能移動自然更不可能閃避。
“只要把你碾碎了，你才會好好聽我們說話對吧。”五條悟眼神狠戾，皺眉看向正面承受了自己攻擊的禪院真司。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面接下了一發茈的巨木巋然不動，樹體竟完美地將【茈】的能量吸納入體內之中。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還不夠哦。”
禪院真司輕快到欠扁的聲音憑空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心中響起，已經脫離了人類範疇的他現在已然可是用花御的方式和他人交流，面對怒氣衝衝想要幹掉自己的兩個孩子，他高興極了。
對於一部作品來說，評判主角能力的最好標杆便是他的對手。
選擇孤注一擲地走上化身於新天元結界的道路，以身軀融合獄門疆作為專為咒靈開創的陰間，劃分“陰陽”兩界，徹底改變整個島國咒靈、咒術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生存格局，禪院真司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本世紀最具創新性的行為。
但這個計劃也存在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禪院真司本人壽命的短暫性。
好在作為一名合格的咒術師，本性中多少帶著些瘋狂的他們最出眾的特點就是不會被輕易嘴炮。
怪異的螺紋漩渦狀咒靈於他的身後慢慢出現，同樣具有吸納咒力作用的它對於禪院真司的領域表現出相當的抵抗力，丸子頭少年此時已然褪去全部的彷徨與青澀，神色清醒且堅定：“我的做法確實不一定是正確的，但是老師的行為我也絕對不會認同，既然如此，就好好地打一架吧！”
“為什麼不接受我所做的安排呢，作為我所偏愛的孩子，我一定會給予你們最完美最幸福的人生。”
靈魂世界中的禪院真司單手支撐著面頰，看向忤逆自己的兩個少年就像是好奇地觀賞著兩隻叛逆的貓貓，壞心眼得用話語動搖少年人的信念。
經歷過領域開發過程的禪院真司自然不會錯過少年們身上越發忘我的瘋狂戰意，從悠悠然的觀望狀態中脫離，再度認真了起來。
男人的話在兩個少年的心頭回蕩，溫柔的聲線展現出極致的蠱惑之力，引誘著二人露出心智動搖的瞬間。
獄門疆裡，龐大精純的咒力化為尖銳的刻刀，在禪院真司有意識地操控下擴充套件著內部空間的同時，於特級咒物的表面刻下新的咒紋，將白色方塊與遍佈整個島國的新天元結界勾連，源源不斷地吸納著結界之內誕生的汙穢咒力。
獄門疆外，戰鬥還在繼續，見單純的能量攻擊無法對禪院真司起到作用，夏油傑和五條悟看了眼腳下的白沙領域，齊齊意識到了不妙。
他作為人類的壽命將在此刻終結，但作為“禪院真司”所存在的痕跡卻將會長久地存在，眼前兩個少年，一個是他精心雕琢的繼承者，延續他一手發展壯大的盤星教的同時，帶著他用愛意與時間雕琢的精神印記長命百歲；一個是他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便盯上的合作者，縱使本人不願意，在他交付於他那一千萬初始資金之時，便已然被他打上了強制性的烙印。
“不要有心理負擔，就將我的安排和贈予視為命運之神的眷顧不好嗎？”
六眼被運轉到了極致，璀璨的藍色眸子彷彿在閃閃發光，點亮白髮少年的整個面部，在此過程中，剛剛領悟的反轉術式進一步解析，不需要像禪院真司一樣刷熟練度，片刻之後，五條悟於反轉術式的領悟上已然堪稱大師。
另一邊的夏油傑也沒閒著，咒靈操使依託咒靈進行戰鬥，【八將歲刑】這樣的領域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克，但為了阻止老師這瘋狂偏執的離譜計劃，少年不得已臨場開發了只存在於構想之中的戰鬥方式。
如果沒有獄門疆為禪院真司分擔這份壓力，在尚未和結界達成100%融合的情況下禪院真司沒準真的會因此被損壞紅木主體，但獄門疆的堅韌是近乎無解的，足以承載一個小世界的內容量讓真司在面對【茈】時顯得遊刃有餘。
此時，這兩個孩子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無論這場戰鬥勝利與否，這兩個活著的孩子就是他的存在最好的憑證。
想要在這遍佈薨星宮底層的白沙之上對禪院真司造成實質上的咒力傷害，要麼是以巨量的咒力撐爆領域所能承載的上限，要麼只有使用領域與之對抗。然而遺憾的是，縱使兩人天賦異稟，依舊沒能在十五十六歲的年紀開啟領域。
將【茈】的咒力透過【八將歲刑】的領域抽取，儲存於鑲嵌於巨木核心之處的獄門疆之中，化為催化本就是特級咒物的獄門疆向著更高的層次進化。
五條悟的數次嘗試便是基於第一點。
——【漩渦】
“在我的劇本之下，不會有不正確的死亡，不會有無意義的犧牲，更不會有為了所謂大義而放任的齷齪骯髒，擅自為大家做出決定的我或許不討人喜歡，可是擅自為大家拒絕了這份好意的你們也會被討厭的呢。”
“最完美最幸福？老子的人生才不需要你這種臭橘子來定義！”
在這名為禪院真司的壓力之下，少年們對自身力量的理解更加深刻，距離那術式的至高表現形式更是隻有一寸之隔。
想要憑藉一人之力開創一個位面世界分隔咒靈與人類，必然不可能一蹴而就，禪院真司準備好了作為載體的獄門疆，準備好了作為能量收集途徑的天元結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點。
【束縛】
付出交換的代價，換取【咒靈陰界】的成立。
而交換的物件，將是這個世界。
靈魂世界之外，兩個小小的少年終於跨過了開啟領域的大門，來不及為自己的進步而喜悅，男孩們雙手結印，釋放出各自的領域：——【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領域展開·極樂無間】[1]
在這一瞬間，這個世界上終於誕生出了第三第四個能夠使用領域展開的特級咒術師，而根據維持咒靈與咒術師實力平衡的定律，屬於咒術的天花板再度被無限拔高。
或許依舊達不到傳說中神話時代的高度，對於禪院真司而言卻依舊夠用。
無視那強力破開【八將歲刑】的兩個位格更高的領域，靈魂體狀態的禪院真司生出手來，許下了和整個世界的束縛：“我將以捨去禸體和靈魂作為代價，換取新結界的永續執行。”
“我將以竊取這個國家所有非術士國民的咒力作為代價，換取一片不再誕生咒靈的土地。”
“我將以這片大地不再主動誕生咒靈作為代價，重現只存在咒靈的陰界，徹底劃分陰陽兩界！”
朗誦於口的束縛契約被五條悟、夏油傑和躲藏在上層掩體下探出半個腦袋的天內理子聽了個明明白白。
結界的永續、源源不斷的吸納非術式身上逸散的情緒咒力，再以這些咒力作為交換，建立出劃分咒靈和人類的新世界——好傢伙，真是好傢伙！
串聯這些線索，五條悟瞬間明白了一切，白髮少年氣極反笑，一張頂級池面臉硬生生被他凹成扭曲表情包：“這是又被你算計了嗎？禪院真司——你真的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的啊——”
最後一句，距離他百來米的天內理子都能聽出他咬牙切齒的味道，但憤怒到了極點，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停止了領域的對抗，六眼打量這難得的景象，從中儘可能多地汲取情報。
“老師，您這還真是完全不打算做人了嗎？”
巨大的資訊量湧入夏油傑的腦子裡，彷彿正面吃了發無量空處，丸子頭少年此時有一萬句話想說，但張張嘴角，他最終只能發出這一聲無奈的嘆息。
“是大驚喜——”順利地走完計劃的最後一步，禪院真司笑眯著眼，主動為絢爛的劇本畫下最後的結局：“到最後，贏家依舊是我呢，傑君，悟君、小理子。”
作為膽大妄為到與世界定下束縛的代價，正面對上五條悟和夏油傑領域展開都分毫未損的巨樹從最旁邊的葉子開始，化為點點星光開始潰散。
“真司叔叔，你這是——”
三人之中，天內理子可以說是最不在乎禪院真司新形象的，對於單純的女孩來說，禪院真司就僅僅只是禪院真司，無論是人還是不可名狀的樹都是她的家人，更甚者，她並不介意接受由禪院真司譜寫的人生劇本畢竟對女孩來說只要和家人待在一起便是莫大的幸福。
發現巨木的異狀，天內理子忍不住從掩體中走出，焦急地詢問。
“一點小小的副作用而已，想要進化為更高生命層次的存在，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但與收穫相比，這點代價微不足道。”
說著，紅木僅存的樹葉窸窸窣窣搖晃了起來，展現出靈魂本體愉悅的模樣。
“從今以後，我既是天上的流雲，又是地上的草木，微風可能是我，流水也可能是我，失去了有形的本體作為索敵之物，悟和傑還能再次抓住我嗎？”
五條悟甚至可以腦補出男人那勝券在握的嘚瑟模樣，捏了捏拳頭，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無語凝噎的感覺。
你說禪院真司不是個好人吧，他的行動一舉解決了咒靈滋生和星漿體獻祭兩個問題，但你說他是個好人吧，那狂妄的想要支配所有人命運的宣言還歷歷在目。
眨眼間，巨木便已然全部化為星光，在屬於現世的軀體消散之前，體貼細心的禪院真司不忘提醒：“希望你們能喜歡我的贈予。”
果然，還是好想切切實實地揍他一頓啊。
薨星宮最後一層空曠的廢墟之中，五條悟、夏油傑相顧無言。只有天內理子淚眼汪汪，信了禪院真司的鬼話，喃喃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繼承您的意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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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還可以這樣？新的拯救咒術界的方法誕生了！】
【真司好bt啊～我好喜歡～嘻嘻，剛剛有風吹過，肯定是我真司老婆在親親我～】
【樓上你想屁吃！如果不是怕吵著在我旁邊睡覺的真司，我非得開麥和你爭論個三百回合。】
【？難道只有我覺得禪院真司這個操作又陰間到了極點嗎？風雨草木皆是我，這不純純變態嗎？！艹，要是有人對我說這種話，妥妥么么零好吧。不愧是你呢，禪院真司（疲憊笑.jpg）】
【理子妹妹，不要什麼都學啊！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哦哦哦，雖然確實有點陰間了，但不得不說是一次完美的觀影體驗！真司摩多摩多！】
束縛達成的瞬間，咒靈陰界便已然形成，而作為製造這一小世界的主人，禪院真司自然而然的開始向著真正【神明】的方向昇華而去。
如果他真的選擇成為神明，便會真的如同他對夏油傑、五條悟和天內理子的宣言那樣以萬物作為化身。
但對於他而言，成神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於是在完成了作為主角的【落幕】之後，禪院真司乾脆果斷地脫離了名為咒術o戰的世界，在純白的系統休息室中等待劇本等級評判。
無數的彈幕在系統內庫中劃過，成為劇本評級的重要標準，而這些彈幕雖然大部分都控訴著禪院真司的操作實在過於陰間，卻並無多少對他行為提出明顯異議的評價。
系統48的神色逐漸從(ー_ー)變成了o_o？？？，半盞茶工夫後，它向來平波不驚的電子音罕見地帶上了幾分顫唞，需要努力剋制才能保持平常心的播報評級結果：【試煉者：01
試煉世界：咒術o戰
試煉劇本（已自動匹配名稱）：漆黑的晨曦
劇本等級：ss（圓滿）】
ss？！居然是最高等級圓滿評級？
主系統在上，這不是往屆訓練營中最優秀的試煉者才能取得的評級嗎？
系統48說不震驚是假的，沒想到試煉者01這麼套騷操作打下來，它的工資居然還能保住，這可真是叫統感動啊。
“圓滿評級嗎？果然，我就知道暗黑系封建庶子逆襲升級流絕對是當下輕小說的熱點！”
姬野真司對這個評價也是相當滿意，此時的他創作欲堪稱報表，興致勃勃地催促著沉浸於工資保住這一喜悅中的系統48：“那麼系統君，送我去下一個劇本世界吧！”
【不需要休息嗎？試煉者01。】
“不需要哦，一想到又有全新的世界等待我的探索，就完全沒有了休息的想法。”想到接下來會面對的全新的未知，姬野真司忍不住捂住臉，幸福地笑了出來。
偏轉視角便將宿主燦爛笑容盡收眼底，系統48嚥下勸他再休息休息的話，老老實實地開啟了前往新世界的通道。
【你的名字是青天目真司，這顆星球上某不起眼小國的國主，耽於美色，擅長花言巧語，面對被你哄騙的神女關於和你生一個孩子的詢問，你的選擇是？】
冷白的月輝拋灑在大地之上，將身邊高達上百米的古木染成如玉般的色澤，夏日微微有些燥熱的晚風拂過真司的面龐，將他從穿越的餘韻中喚醒。
而甫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的白髮女子。
女子白髮白瞳，身材高挑五官精緻，此時圓點狀的眉毛擔憂地蹙起，看向真司的眼神茫然之中透著幾分陌生，她張張嘴，遲疑著詢問：“你不是……”
霎時間，尚未徹底融入這具禸體的真司只覺得這個世界傳來強烈的抗拒之意，明顯是因為女子察覺出了他和原身的區別。
不用系統48提醒，真司也知道事情的關鍵點在於身前的女人，忍著靈魂被世界規則擠壓的痛苦，真司主動回握住女人的手，嘴角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回答出女人之前的問題：“生一個孩子？一個怎麼夠？我們要兩個，我給你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