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廉直女子中學·中學部·廢棄校舍
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身材高挑的女性近一半的頭髮喪生在六眼神子的攻擊之下，看上去好不狼狽，當然，作為她對手的五條悟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領悟了反轉術式，怕是半個身體都要被【重力】術式碾碎。
“不愧是在歷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的超強術式，如果不是老孃躲得快，被轟成碎末的就不單單只是頭髮了吧。”
“哈哈，你也不賴，總算是沒有丟了我們特級的臉面。”經過反轉術式的治療，五條悟的狀態倒是要比九十九由基好上許多，但這個所謂的“許多”，也不過是九十九由基完全躺倒在地上，而他還能夠勉強支撐著坐起來罷了。
反倒是另一邊的夏油傑和萩原甚爾，雖然戰鬥的同樣激烈，戰後狀況卻要比他們好得多。
“甚爾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不得為那被萩原甚爾絞成咒力殘穢的兩隻特級咒靈與十多隻一級咒靈心疼，捂著被對方巨力拆卸脫臼的右臂，在和甚爾激烈的體術戰鬥中已然達到了禸體臨界點的夏油傑眼前出現塊塊黑斑，卻還堅持著尋求一個真相：“對於星漿體獻祭這件事，老師究竟是什麼態度？如果只是不想我們帶走理子妹妹的話，完全是存在商議機會的吧……”
少年的聲音低沉沙啞，顯然不能理解明明是自己的友軍，卻在見面之初便不由分說地打了起來，那夾雜在質問中絲絲縷縷的迷茫之意讓熟知禪院真司與其關係的甚爾都忍不住升起了些許的憐憫之意。
嘖嘖嘖，把憧憬自己的少年人的滿腔信任徹底的碾碎，以此將對方塑造出自己最終想要的樣子……那位真司堂弟一旦做出決定，還真是狠得下心來呢，不愧是繼承了禪院家血脈的傢伙啊。
車輛依他所言的運動了起來，然而與此同時，駕駛室座上也傳來了稚嫩且陌生的聲音：“給我用請字啊喂，妾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好歹也算是天元大人，你們這麼沒禮貌可是會被我父親揍的！”
“回高專，動作快點！”
夏油傑不明就裡，但是下一秒，被四人的打鬥來了個完全拆遷，已然變成一片廢墟的廢棄校舍下驟然散發出淺淡的光芒。
等等！
在無法感知到咒靈的普通人看來，這光芒或許神聖高潔恍若神明降臨，但在在場的三位特級咒術師看來，這光亮分明就是劇烈到極致的咒力反應！
而根據光亮構建的圖案和來源的方向，用反轉術式之力修復完身體損傷的五條悟猛然站立起來，眼眸圓睜，湛藍宛若晴空的眸子死死盯住東京咒術高專所在的方位，在六眼的視角中，數不清的咒力資料以那邊的天空作為中心向著各個方位傳輸而去。
和白髮同伴極速走向車輛的丸子頭少年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東京方向的天空，喃喃出了十二歲生日時禪院真司曾經細心安慰他的話語：“……把這個世界改造成為我想要的模樣……”
這一次，丸子頭的劉海少年沒有糾正五條悟口中無禮的自稱，他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正身處於一場由敬愛的物件發起的玩弄之中。
黑髮男人心中忍不住地吐槽，但面上還是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反派”的形象，帶疤的嘴角勾起，扯出一個惡意滿滿的表情：“誰知道呢，我和那個女人的任務只是在這個時候將你們留在這裡，或許是為了完成某件事而預留出必要的不被打攪的時間吧。”
“我懂了……是了，這樣高超的結界術手段，和這能將結界術符籙遍佈全國的手段，真有意思啊禪院真司……”
老師他……是引領著他踏入這紛繁複雜的咒術界中的人，以看似玩鬧卻強勢而坦然的態度介入他的生活，是老師，細心的告誡了他踏足咒術界可能遇到的風險，是老師，在羂索的窺視下給予弱小時候的他庇護，也是老師曾經那般溫柔的承諾，他不需要那麼早地去思考複雜的倫理道德問題，因為前面還有著老師的存在……
從五條悟的話語之中，夏油傑那從見到萩原甚爾起便出現得不詳的預感得到了證實，本就不顯血色的嘴唇輕微翕動，艱難地詢問道：“所以東京那邊……是老師他做了什麼嗎？”
“如果傑口中的老師名為【禪院真司】的話，那他所做的可不止一點點呢。”五條悟停止了狂笑，此時在他的眼神中是比迎戰九十九由基時更加張狂的戰意，扯扯嘴角，少年露出了極端興奮的神情，認真地向並稱為最強特級的摯友發出邀請：“要和我去看看嗎？看看那個傢伙究竟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來，我要讓他知道，戲弄老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血色淚水從白皙的面龐上緩緩滑落，淚水的主人卻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的笑意不達眼底，配合上少年的動作更是透出幾分癲狂的味道。
剛上車，坐在後座的五條悟便極速暴躁的發出了指令。
彷彿是不斷釋放出怪物的臃腫母巢，又像是生育著小海馬的海馬父親，密密麻麻的資料情報讓五條悟的六眼在覺醒了反轉術式之後，依舊陷入了過載的危機之中。
夏油傑一時無言，只能沉默著和五條悟極速奔向輔助監督帶著他們來廉直女子學院的轎車。
雋秀精緻的面容逐漸變得如同惡鬼一般猙獰，暗紅的血絲布滿眼白，眼眶處更是流出了摻雜血液的生理淚水。
如果不是因為那傢伙派出的醫療團隊及時將薰生育之後因為先天營養不足導致的併發症扼殺在搖籃中，算是間接救了薰一命，他才不要來趟這趟渾水。
“時間？”
可是老師啊，你想要的世界又會是怎樣的模樣呢？
摯友的反常表現讓夏油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將五條悟從這奇異的魔怔中喚醒，卻反被五條悟搶先一步抓住了手。
全身心關注著東京異變的兩位特級咒術師這才將一絲絲注意力放在駕駛者身上，雖然穿著屬於輔助監督的黑色西裝，但女孩骨架嬌小，一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辮隨意地編在腦後，五官稚嫩，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三四歲，不是那位他們奉命護送的星漿體又是誰？
“你來做什麼？要和我們一起去高專和天元融合嗎？那你可就死掉了。”
因為急著回東京好好地給禪院真司一拳，五條悟顯得格外的不耐煩，嫌棄地拎著前座女孩的後衣領就要將她扔出車去：“去去去，小屁孩好好學習去。”
“喂，無禮的傢伙，剛剛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是要去東京見真司對吧！”死死扒著方向盤抵抗白髮少年的巨力，天內理子閉著眼睛說出了自己必去的理由：“我也要去見真司，真司他說過要殺死天元大人，我要去阻止他！”
“你也認識真司老師？”
“殺死天元是什麼鬼？禪院真司那傢伙終於瘋了嗎？”
前者是夏油傑急迫地追問，後者是五條悟驚訝地咋舌，總之，憑藉著和禪院真司熟悉這一特殊的身份，天內理子獲得了前往東京咒術高專一探究竟的機會。
【操作是真的騷，陰間也是真的陰間，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原世界線的傑哥慘還是這條世界線的傑哥慘，至於理子妹妹……我平等的感謝每一個理子妹妹能夠活下去的世界（安詳.jpg）】
【前面的你說啥呢，這個世界上除了tbs，有人能在陰間這塊勝過jjxx嗎？而且我們真司明明就是新時代圓夢大師好吧，看看我可愛的真司，為了完成自己的諾言，都把自己糟蹋成什麼樣子了（流淚貓貓頭）】
【？？發生了什麼？孩子還沒有滿十四歲，現在屬於真司的直播螢幕上粉粉紅紅的全部都是馬賽克，孩子真的很需要一個現場轉播！】
【咳咳，總的來說就是，為了完成鍛造出特殊咒具萬花筒寫輪眼的浴的儀式，我真司老婆挖出了自己的左眼寫輪眼，放出了自己的血，拆掉了一塊刻印著術式迴路的骨頭。而在用融合了天元、羂索、花御、漏瑚、陀艮、和那個土地神特級精華的[浴]完成對寫輪眼的鍛造洗禮後，他進化了。】
【進……化？？！等等，我進入的是咒術回戰直播間，而不是數碼寶貝直播間對吧，沉迷特別篇理子小姐姐給真司、虎子拍的那張照片的我都錯過了什麼？！】
【艹，18歲的我剛切過來就被閃瞎了，這是什麼讓san值狂掉的東西？！我家真司呢？我那麼一個又瘋又帥，身材修長胸肌大大的美青年呢？！這是什麼克系戰損？等等，這弧度，這結構，有點澀哎，也不是不能衝……】
【這……這玩意兒……你猜等會兒悟子哥、傑哥還有理子妹妹認不認得出這棵樹是真司：）】
對於彈幕那頭觀眾的震驚和痛苦，系統48還是很有感觸的，它本以為試煉者01已經足夠在精神上不做人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在物理上不做人……
不是，你們人類不都喜歡搞什麼“堅定的人性高於一切”“人理之光永遠閃耀”的大義嗎？怎麼到你這傢伙身上就表現得如此清奇？！
就在剛剛，重新從漆黑的至毒之【浴】中取出了咒物化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考慮到它強烈的侵蝕性，禪院真司擦乾淨上面沾染著的黑液，將其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左眼之中。
而後，因為寫輪眼的重新入體，禪院真司的禸體不可避免地受到它的影響，開始了異化。
如果只是普通咒術師的禸體，怕是在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入體的瞬間便會被其中強悍陰冷的咒力異化成為毫無理智的怪物，但禪院真司並非常人，雖然唯一的【木遁之術·高階】被融合進入了萬花筒寫輪眼之中，但三年來被木遁細胞改造的體質並不會消失，更別說在獻祭了高階卡之後，他立刻就裝備上了中級技能卡。
以木遁之力作為基地，模擬咒靈運轉方式的咒力作為催化劑，站立於【八將歲刑】領域的中央，手持正閉合著的御門疆的青年飛速完成了禸體的異化過程，這便有了彈幕上觀眾驚訝痛苦又興奮的感嘆。
如果五條悟、夏油傑和天內理子在其他的地方見到這樣的試煉者01，應該也是認不出來的吧。
血色的巨樹矗立於瑩潤的白沙中心，根部粗壯的主根貫穿天元力量加持的薨星宮，紮根於現實的土地與虛幻的咒力之間，代替薨星宮成為勾連整個新·天元結界體系的中心。
而掛滿了蓬鬆的暗紅色葉子的樹冠則膨脹得比根部更加龐大，一部分堆積在薨星宮地下最後一層的現實空間之中，另一部分則是生長到了不可視的空間夾縫之中。
而禪院真司的本體，如今已然融入了這恍若古榕一般的血色巨樹裡，藏身於紅樹粗壯軀幹上漆黑深沉彷彿通向深淵的眼狀裂紋之中。
木遁細胞灌注進浸透頂級咒靈精華之力的寫輪眼瞳力，輔以整個島國的咒力能量作為支撐，最終使得眼睛的主人邁向了更高階的生命層次。
“可惜這個形象沒有之前的人型別象帥氣哎，感覺不是很符合我身為主角的排面，系統君你覺得如何？”
雖然禸體已然化為新結界的一部分，成為對於咒術師來說更加不可名狀的未知之物，但禪院真司的靈魂可是貨真價實存在且自由的，靈魂體的他終於有時間翻看彈幕。
發現絕大多數觀眾覺得他的新造型不能接受，禪院真司不好意思地揉揉頭，裝模作樣地詢問從他和天元會面之時便開始裝死的系統48的意見，沒有得到回答後，又自顧自地說服了自己：“問題不大，作為馬上就要[落幕]的主角，完成了最終理想的我現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將這份改變世界的信念傳達下去，禸體容易改變和腐朽，唯有高潔的意志能夠永遠存在！”
意志？怎麼發瘋的意志嗎？
系統48絕望地選擇躺平，整個統已然是進入了一個相當佛系的狀態。
好在禪院真司此時也無暇再騷擾它了，因為自薨星宮的底層入口處，一黑一白兩個少年，外加一隻偷穿了大人西服的小巧少女走了進來，剛剛走到能夠看到這最後一層全貌的位置，同出一轍的震驚和懵逼取代了他們臉上的憤怒和急迫，那扭曲的表情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笑。
終於等到目睹“禪院真司”完成畢生理想的見證者，真司高興極了，主動開口向著三人問好。
“傑、悟、小理子，很高興見到你們。”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這顆佔領了整個底層的詭異紅目中發出，三人俱是一驚，心思單純的天內理子震驚到差點失聲，稚嫩的面龐之上滿滿都是難以理解：“真司叔叔……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很抱歉哦小理子，我還是在你之前就殺掉了天元呢，現在的我是和天元相似卻又不同的全新存在，褪去了禸體束縛的我可以保持絕對的理智，並不需要小理子獻身自己。”
對於這個細心養育了好幾年的女孩，禪院真司耐心地給予瞭解釋。
“禪院真司你是瘋了嗎？”
五條悟可就直接多了，少年眉毛一揚，本就精緻瑰麗到堪稱攻擊性的美貌在少年憤怒情緒的加持下顯得兇狠而惡劣，他抬起長腿直直踹在紅木的樹幹之上，放在外面輕輕鬆鬆便可踢斷鋼鐵的一腳卻對紅木造成不了絲毫的傷害，他冷笑一聲，厲聲道來了禪院真司如今所做之事：“藉助原結界的佈局和這些年的改造，你終於是將自己變成了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你四年前所說的要改變咒術界就是這樣改變？獻祭禸體讓意志與天元結界融合——你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實際上，根據禪院真司這瘋狂的行為，結合禪院真司所持有的砝碼，男人的行動邏輯並不難猜，可是那背後的理由多少有點癲狂，以至於五條悟並不想直接將自己的猜測挑明。
他更想聽禪院真司自己親口說出來。
雖然嘴上對這個男人並不恭敬，但即便是五條悟也不得不承認，禪院真司此人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被他視為“有趣的靠譜大人”。
所以……千萬不要是那種理由啊……
自聽到禪院真司聲音時起便陷入沉默之中的夏油傑也將目光偏移到了紅木中部眼睛狀的漆黑窟窿之中，眼神中有著他不願意承認的期待。
但禪院真司是誰？
面對五條悟的發問，青年的“聲音”愉悅且爽朗，像是每一個午後完成當天的體術訓練後他都會笑著端上準備好的甜點和漫畫書，輕聲鼓勵“不錯”一樣。
他說：“當然是讓咒術界按照我的想法執行啊。”
男人的聲音是如此地自信，彷彿他說出來的話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公理：“覆蓋整個國家無死角的範圍、永遠保持清醒的理智以及作為理智主人的絕對不會做出錯誤決定的我——以新天元結界作為新世界的控制檯，我將會帶給所有人幸福，這是合理的。”
最後一句是如此的斬釘截鐵，叫自信自傲如五條悟都忍不住暫時失語。
唯有熟知試煉者01本性的系統48猶有餘力吐槽：不，在場所有人，包括螢幕背後的觀眾，沒準只有你一個人覺得這種離譜的計劃是合理的。
但不合理的地方就在於，這麼離譜的計劃禪院真司這傢伙還真就實踐成功了！
詭異的沉默在紅木與少男少女們之間蔓延，整個精神都遭受了重創的夏油傑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向本應該是自己老師的血色古榕，難以理解的問道：“所以說，真司老師你為什麼能夠肯定，自己就一定會是正確的呢？而你教導我、收養理子、改造盤星教……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變成這種樣子嗎？”
“哎，被傑這麼說，即便是我也會傷心的呢。”熟悉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柔和，柔和到夏油傑握緊了拳頭，方才能制止自己被這傢伙梆梆幾拳的慾望。
但聲音的主人完全沒能體諒少年的剋制，愉快的解釋道：“教導傑也好，收養理子也罷，當然都是出於我的愛啊，我可是熱切地愛著你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信念支撐著我，我才能夠找到這樣讓大家都能獲得幸福的方法啊！”
明明是如此歡快的語調，說著要讓大家都獲得幸福的話語，卻叫在場的三人齊齊泛起涼意。
女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三年來與禪院真司相處的一幕幕浮現於眼前，豆大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滑落，天內理子哽咽著表示拒絕：“才不要！我就想真司叔叔回來，變成以前的樣子不可以嗎？”
“真司老師……你太傲慢了，明明是你自己說過的，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你沒有權利為我們做出決定。”
夏油傑則是很快地從複雜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堅定地做出了反駁，說起來也可笑，是禪院真司告訴他要耐心等待自己長大，等到成長為能夠清醒理智地做出判斷的“我”時再去做出實踐這份判斷的決心。
而十五年來他所接觸到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告訴著他一件事——擅自對他人的行為進行控制，即便是希望對方獲得幸福，這種行為也是絕對不正確的！
沒有人能有資格對他人的人生做出判決，也沒有人能夠肆意改變他人的命運！
更何況，老師他也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會因為吃到喜歡的點心而開心，會因為被小學生劇透了期待的漫畫劇情而惡作劇，老師他，並非神話傳說中冷漠無心地神明。
所以——
絕對要阻止老師！
“我並不認同您的觀念，因此，我會傾盡全力阻止您！”
“禪院真司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嗎？老子可不想被你規劃人生，打一架吧先，我會把你腦子裡進的水打幹淨的！”
默契的最強二人組齊齊向禪院真司宣戰，五條悟單手拎著天內理子，將其轉移到更安全一些的樓層之後，悍然向著血色古榕發動了在和九十九由基戰鬥中領悟的新招式：——【虛式·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