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系統48很難用準確的言語描述自己現在的感受。
雖然對於試煉者0老好人外表下熱衷於搞事尋求刺激的本質一清二楚，但出於對工資的不捨，它對於試煉者01總是抱有一份不切實際的期待。
期待他老老實實的，就算是搶先收養星漿體，把盤星教打造成島國第一教會，徹底改變原著中的星漿體刺殺劇情也不是不行，反正大團圓he的閤家歡結局總歸是找不出錯處的。
系統48認真地給自己洗腦，覺得自己的年終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然後，在接下來的24小時內，它便目睹了禪院真司一邊安排九十九由基和伏黑甚爾作為天內理子暗中的保鏢，一邊放任羂索篡改資訊，為總監會下達指派五條悟和夏油傑護送天內理子前往薨星宮和天元融合的指令。
問題不大，作為和禪院真司伴生的萬能的系統大人，它可是全程圍觀了個月前禪院真司與夜蛾正道交易的全過程，以一場精彩刺激的試煉作為劇本的尾章確實是不錯的選擇，相比觀眾也會欣喜於喜歡的“他們”在這相似卻又不同的世界線中做出全新的選擇。
但禪院真司這廝等到羂索篡改完資訊後，直接掏出咒具化的“偉大電鋸惡魔的碎片”給羂索來了個開顱手術，並且還一刀子捅入它的嘴巴里叫這位原著中的超級大反派有口不能言是怎麼回事？
捅完羂索，這傢伙還絲毫不帶猶豫的，立刻就對那四隻被他用謊言哄騙圈養著的特級咒靈下手了。
想到那四個被禪院真司以大義為藉口騙上了實驗臺，結果渾身上下所有器官都被拆了下來，只留下最為核心的咒核勉強維持生命的特級咒靈們，系統48不由得痛苦地切斷了掌控著後臺監控的資料。
【嗚嗚嗚嗚，校長這一次終於不會因為咒骸生命體實驗的事情被殺掉了，誰說真司寶貝陰間的？這明明就是媽媽的小天使啊！】
【666，這聲岳母我先叫為敬（bushi），明明前期是陰間人的走向，沒想到結局確實溫馨的大團圓，不愧是我的真司老婆，無論什麼風格駕馭起來都是簡簡單單的呢。】
於是，直播間的實時直播第一次劃分出了兩個區域。
【這麼說也有道理……個月前真司就和校長說，要將這次任務作為對傑哥、悟子哥和小理子的一場考驗，那麼特別篇的結尾，腦花偷偷篡改資訊，下達護送任務豈不是早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剛看完特別剪輯進入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這一幕，尚且還能調笑出聲。
雖然早知道試煉者01不是個好東西，可是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
不出系統48的意料，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如之前的它一般，沉浸到了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試煉者01刻意營造出的假象之中。
為了整個劇本節奏的緊張感，正式收養了天內理子後，禪院真司便再度關閉了直播，將這期間發展壯大盤星教和黎明會的年製作成為特別剪輯，在提刀給羂索做完開顱手術後上傳到了直播間。
但禪院真司還真就做到了：）
左邊是站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大門外和夜蛾正道微笑著打招呼的禪院真司，笑容爽朗，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正午太陽播散的光澤之中。
和以往只有一個螢幕視角不同，這次禪院真司罕見地使用了直播間的第二個功能——【畫面轉播】。
【頂樓上，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現在真司沒有對腦花出手的理由吧，畢竟腦花的辦事效率是真的高，除了因為不能被夏油傑發現的緣故需要躲躲藏藏，能力和耐受力方面可以稱得上是完美打工人了，還是不用發工資的那種……】
右邊是面容冷肅，眼神不耐，站在廉直女子中學的門前的高專最強二人組，身材高大且有著相當池面面孔的男孩子們此時展示出蓬勃的少年意氣，等待那位註定將會死去的女孩的到來。
有理有據的猜測慢慢帶歪了整體彈幕的討論內容，即將迎來完美的he結局的激動情緒褪去後，掩蓋在敘詭剪輯手段之下的怪異之處被觀眾一一發現。
萩原（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父母雙全、天內理子擺脫被獻祭的命運、整個咒術界的氛圍和規則在禪院真司完美掌控的盤星教和黎明會社的壓迫下順從於他的意志進行改變。
【哇，請夜蛾正道來為你演這一齣戲，把星漿體和最強dk都算計進去，可真有你的啊禪院真司。】
【我也覺得不對勁，你們有沒有發現，在特別篇的最後，時常以秘書助理的身份跟隨在真司身邊的羂索不見了哎，結合現在真司對夜蛾校長所說的‘懲罰了一下家裡不太聽話的小寵物’，我怎麼感覺腦花大機率是寄了呢？】
當然，在這一片被特別篇敘詭手法營造出的溫馨日常矇蔽了雙眼的彈幕中，也不乏對特別篇劇情抱有悲觀猜測的清醒觀眾：【喂喂喂，不會吧不會吧，這才過了多久啊，怎麼就有人忘記了真司‘背刺達人’的人設了？】
就連兩面宿儺的手指，也被禪院真司收集起了十九根秘密保管……以系統的想象力，實在想不出這樣完美的劇本收官能出怎樣的差錯。
看著特別剪輯上湧現而出的諸如【理子妹妹終於得救了啊啊啊啊！】【禪院真司你居然做個人了？！】【這麼陽間的劇情嚇得我退出去看了看直播間的名字。】【雖然劇情很溫吞，但是這可是同人劇情線哎，救濟什麼的當然是王道啦，不那麼陰間也沒關！】之類的彈幕，系統48載入出一聲冷笑，聽從禪院真司的安排開啟了實時彈幕。
心如死灰地在後臺旁觀試煉者01和天元的言語交鋒，系統48絕望地切換到了彈幕直播頁面。
【還有真司這個時間點到高專來的目的——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上次實時直播前真司對理子妹妹說的話，真司不會是來殺死天元的吧，那天元結界怎麼辦？】
【啊啊啊啊啊！我瞎了，這tm是什麼世界名畫？！貫穿電鋸的腦花？】
【艹，我錯了，不愧是你，剛剛和天元談話那段我還在想這是不是致敬了天元和九十九的那場對話，直到看到那個箱子才意識到不對勁，你還真是個創意小天才呢（扭曲）（蠕動）（爬行）】
【完蛋，我的預感果然沒有錯，禪院真司就不可能是個陽間人啊！！！上上上次是禪院家，上上次是2018時間線的腦花，上次是裡梅和宿儺，現在終於輪到我的dk組了嗎？！】
【那種事情不要啊！！！我傑哥和悟子哥現在可是遵紀守法的清純dk，真司你的“好孩子”情結呢？！不要刀他們啊！！】
彈幕上堪稱群魔亂舞鬼哭狼嚎的發言被完全遮蔽在禪院真司的視野之外，臨近結局，他只想全身心地投入劇情的演繹之中，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彈幕。
將這從多種咒靈殘肢中榨取出的【浴】的原漿向天元的方向繼續推了推，青年冷白的面龐之上浮現出淺淡的紅暈，朗潤的聲線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唞，尾音下壓營造出格外具有迷惑性的誠懇之感。
就是說出來的話屬實是強勢自我又狂妄。
“拒絕也沒關係，我可以多花費些功夫幫你做出決定，無非是主動與被動的區別而已。”
“大膽又有趣的嘗試。”天元的四目齊刷刷地盯在那於至毒之液中沉浮的粉嫩腦花，竟然笑了出來：“我接受，能在這樣的地方和故人重逢，還真是一件叫人高興的事情，那麼真司你打算如何殺死我呢？”
對於自己必死的結局，天元接受的坦然無比，反而主動向禪院真司進行了諮詢，倒是叫螢幕那頭的觀眾忍不住吐槽起來：【dk組那邊明明是九十九、甚爾和傑哥、悟子哥的指導訓練戰，卻已經打出了不死不休地狠戾氣勢，這邊倒是恰恰相反，明明是生死局，整的和喝茶談心一樣，你們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一個是活了千年的不死術士，一個是腦回路清奇行動能力max的混邪樂子人，說實話他們幹出什麼事情來我都不驚訝（佛系貓貓頭.jpg）】
聽到天元的回答，禪院真司滿意地笑了，越過茶几，他主動向著天元伸出手去：“放心，我沒有那種虐殺的奇怪癖好，不會叫你痛太久的。”
“那真是不錯呢。”
手的主人在談笑風生，但當兩隻手覆蓋交錯的瞬間，以禪院真司的手為起點，無數血管一樣的細小枝蔓驟然浮現在天元的手臂之上，並以雷霆不及掩耳之速向著整個身軀擴散而去。
【木遁·生命汲取之術】
這是脫胎於他好不容易集齊的【木遁之術·高階】的技能。
和能夠直接以咒術師的咒力執行方式催動的寫輪眼不同，木遁的催動方式更偏向於咒靈，接觸漏瑚和花御，仔細研究過他們的力量運轉方式之後，禪院真司終於是能夠將這一技能的能力發揮個七七八八。
此時，全力發動的【生命汲取之術】之下，擁有著【不死】術式的天元迅速被木遁構造的樹木同化，主動放棄抵抗的他在短短個呼吸之下化為樹人。
樹人不死，但生命的淨化卻已全部被汲取凝結成一個咒核般的漆黑水團，自此，世界上再無名為天元之人。
將手掌從樹人的“手”中拿出，白皙指尖覆蓋著極薄的咒力，將那小小的水團推入了【浴】的原漿之中。
目睹了這一切的羂索只想狂叫。
天元、那個製造出天元結界，強行為島國咒術界續命百年的天元就這樣死掉了？
那個他死滅洄游計劃中至關重要的部分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化為一團黑水？
羂索不甘的擺動身軀，終於是將那柄怪異的碎片從自己腦子內部甩了出來，但強作鎮定的聲音依舊沙啞而顫唞：“禪院真司你別忘記了！我們兩之間可是有契闊在的，你這麼對我難道就不怕契闊反噬嗎？！！”
咒術界向來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羂索和禪院真司簽訂的那足足千條細則的契闊束縛著羂索的同時，也決定了禪院真司一旦違反契闊的約定，將會付出比常人更加慘痛的代價。
然而羂索算錯了兩點。
其一，羂索無法承擔背棄契闊的代價，是因為他在離開了禪院真司以後依舊需要為自己的“大義”而進行各種各樣的準備，違反束縛的未知風險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但禪院真司不同，他只在意當下的樂趣。
其二，禪院真司對違反契闊本身就有著九分的興趣，未知的代價反而能激起他的實踐欲。
因而羂索的威脅沒能起到半分作用不說，反而引得青年那已然變成血紅色的左眼更亮了幾分，微笑著揮下了作為天逆鉾替代物的電鋸碎片，將粉紅色的大腦組織切割成為碎片。
“違反契闊的代價啊，我確實是很期待呢。”
只可以羂索本人是看不到報應到來的時刻了。
將最後的兩位輔料加入【浴】之中，禪院真司終於開始了製造特殊咒具的過程。
以被他改造過的天元結界作為基地，內含特殊空間的獄門疆作為容納描點，建立一個能隨時隨地吸納整個國家的人們溢散咒力的複合機制，最為核心關鍵的點自然是在於一個【吸】字。
而禪院真司左眼寫輪眼的特殊效果，正是吸納使用者周身的咒力為己所用，兼具吸納和儲存兩大要求，和這禪院真司細心打磨了許久的劇本契合度100%。
唯一的問題在於禪院真司只有一枚萬花筒寫輪眼，將之祭煉成支撐整個“陰界”核心咒物的機會也只有一次。
為了保證計劃絕對的成功性，禪院真司毫不猶豫地投入了自己的全部資源。
使用sr技能融合卡，將【木遁之術·高階】與【萬花筒寫輪眼】融合，使之成為更加強大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全力施展自己的領域展開，賭上了儲存的全部“奇蹟”，禪院真司的目光落在了剛剛走滿十格的日晷指標之上，緩聲說出了自己的願望：“禪院真司在結界術上的造詣非常不錯，附加於原本結界上的子結界完美融入原天元結界體系之中，這是合理的。”
日晷閃爍血紅色的光芒，積攢於領域之中的龐大的咒力在瞬間得以釋放，各地銘刻在盤星教分部地基上的子結界光芒大作，象徵著禪院真司對領域支配權的淺光覆蓋整個島國範圍，即便是在白天依舊醒目的可怕。
這道光芒成功引起了剛剛進行完慘烈戰鬥的四位人類頂尖戰力的注意，但即便他們知道了一切，也無法阻止禪院真司的行動。
“這份由頂級咒靈的血肉凝結出的特殊之【浴】有著曠古絕響的獨特性，輔以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創造出完美滿足禪院真司需求特級咒物，這是很合理的。”
站在銀色金屬箱前的男人的聲音依舊平穩，單聽他的聲音，任誰也想象不到他竟然像是取隱形鏡片一般把自己的左眼扣了下來，直接扔進了漆黑如同夜空般的黑水之中。
空洞的眼眶不可避免地傳來陣痛，禪院真司的神色卻越發的滿意，伸手攪動包裹著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浴】，他道出自己的第個期許：“獻上我的血與我的肉，作為結界的主人，我的靈魂將依附於結界之上，在超脫中得以永生，這也是很合理的，這是，絕對的奇蹟！”
——領域展開·八將歲刑
巨大日晷之上的血紅指標發出咔嗒的響聲，那禪院真司積攢了足足六年方才得以施展的效果悍然發動。
其名為【絕對幸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