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穿著印有家紋的和服,男孩像是從繪卷中走出的大妖,凝實到近乎漆黑的咒力從他的身上湧現,精緻俊秀的面龐上滿滿都是不耐煩的情緒,讓他看起來不像是神之子,反倒像是極惡的鬼之王。

面對展露出自己“暴怒”情緒的五條悟,禪院真司卻對五條悟不會傷害到自己這件事有著十足的篤定。

就如同青年預測的那樣,見自己刻意營造出來的壓迫感完全影響不到禪院真司,保持冷酷姿態的五條悟垮下了他那張池面小貓臉,暴怒的情緒瞬間化為虛無不說,湛藍的眸子中甚至還帶上了些許的好奇和探究:“你這傢伙就這麼相信我不會殺掉你嗎?要知道你的懸賞金可不低,把你賣了換點零花錢也不錯哦。”

或許是因為逐漸走出家族的保護圈,取回更多屬於自己的話語權的緣故,這一次見面時的五條悟比禪院真司上一次見他的時候性格更加的活潑,像是久居於雲端的神之子終於染上了紅塵色彩,但禪院真司並不會被五條悟這幅表現所迷惑,因為啊——

“悟君殺人的時候可是很平靜的。”

男孩殺人時候的態度依舊會是那副以萬物為芻狗的淡然模樣,擁有著六眼這樣的特殊才能,結合自己的努力和汗水,五條悟得以在十歲稚齡成為一眼嚇退兩位一級咒術師,頃刻間滅殺數十詛咒師的強者,卻也使得他無法輕易地看清楚普通人眼中的世界。

如果說禪院真司不會輕易地生氣,是因為再壞的結局只要讓他感覺有趣,那麼結局的成功與否便不再重要,那麼五條悟的平靜則完全是因為六眼主人“不在乎”。

或許在之後的時光中,五條悟能夠遇到讓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但現在的他絕對沒有這個條件。

因而看到五條悟展現出“生氣”的這一份情緒之後,禪院真司便已經能肯定,五條悟絕對不會殺了自己。

“‘叛變’?”卻不想面對他的質疑,禪院真司眨眨眼,突然笑道:“悟覺得是誰下達了禪院真司‘叛變’的定義呢?我可是深深地愛著禪院家啊,否認這份愛的話即便是悟你也會被討厭的。”

【雖然不是大佬,但是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不能理解呢,之前倒是我們想岔了,還有人記得特別篇裡面真司對前來追殺他的五條耀所說的話嗎?‘下次請叫更強的人過來’,我當時就在想真司是不是在對悟子哥下戰書了,畢竟整個咒術界比五條家二長老強的人寥寥無幾(笑)】

“而且和悟君見面,我怎麼可能完全不做準備呢?雖然現在或許還打不過你,但逃跑的話應該是不成問題。”

【?居然真的沒有打起來嗎?還有悟子哥,剛剛那麼生氣的模樣居然是演出來的?】

坦然地說出另一個理由,禪院真司好心提醒道:“雙倍果糖的芋泥奶茶,冷了的話甜味會微微發苦吧,悟你不喝的話我帶回去熱熱。”

【不愧是和腦花醬相愛(?)相殺的狠人啊,別的詛咒師可是唯恐遇到五條悟被當做垃圾清理掉呢,你小子倒好,主動湊上去不說,怕不是還準備誘拐五條家板上釘釘的家主繼承人叛逃吧(肥肥企鵝癱.jpg)】

嘲諷的話語配上五條悟那張傲慢無禮的面容,確實是能夠輕易地達成激怒他人的效果,只可惜這效果對禪院真司並不管用,青年甚至因為五條悟逐漸走向他所預設的方向而壓制這興奮,慢條斯理地吞下一口芋泥,極限挑戰男孩的耐心後,笑道:“你說得對,那種理由實在是太無趣了,但我選擇離開總監會和御三家體系下的咒術界確實與它有關,這樣吧,悟和我做個約定如何?”

“哈?真是傲慢啊,禪院真司。”男人的話成功叫男孩黑沉下了臉色,但他的關注重點卻不在禪院真司所說的“將咒術界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這句話上,而是在於——

“不不不,僅僅就是約定而已。”搖搖頭,禪院真司指著自己,柔和的五官完全呈現出放鬆的狀態,純粹的善意透過眸子傳遞到年輕六眼的感知之中:“這是隻告訴悟君一個人的秘密,所以一定要保密。”

絲毫不給五條悟拒絕的機會,禪院真司側目看向盤星教分部的方向,眸中除了善意和溫和,多出了些許的瘋狂和興奮:“相比於悟,我的術式和實力都算不上強大,唯一的優勢便只有年長你九歲的年齡罷了,在這九年間,我會用我的方式將咒術界變成我想要的樣子,同時我也給予你反叛我的權利,因此我做出賭注,我希望中的樣子一定會是你眼中同樣希望看到的絕景!”

“約定?”五條悟雪白細長的眉毛微動:“束縛?”

“火燒了禪院家防禦結界,導致整個禪院家忙碌了三個多月的傢伙也配說‘愛’嗎?”對於禪院真司恬不知恥的話,五條悟回以一聲嗤笑,眼神輕蔑且清醒:“那我換一個問法,你這傢伙是在逃避?因為覺得自己做不到改變禪院家?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這樣,那還真是個無趣且叫人失望的理由。”

【所以咒術師人均演技帝實錘了是吧(疑惑貓貓頭)】

【等等,這個事情的發展我怎麼開始看不懂了?有大佬解釋一下嗎?】

誘拐五條悟叛逃?才不要,單個的五條悟確實是世界獨一無二的鑽石,但他為什麼一定要為了得到鑽石而放棄五條家呢?

五條悟確實沒有和禪院真司戰鬥的想法,一來他對禪院真司這個個體並不討厭,二來他並不喜歡被咒術界總監會的那些老傢伙們頤指氣使的指揮,之所以會選擇來東京見禪院真司,也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罷了。

揮手讓送他前來的族人在公園外等候,五條悟大大咧咧地接過禪院真司遞過來的奶茶,淺吸了一口,雙倍糖濃度完美戳中他的糖分滿意點,使得男孩心情好了些許,問出問題的語氣也略微緩和:“為什麼要叛變呢?虧我還以為你會留在禪院家帶給我更多的驚喜,結果你這傢伙居然燒了禪院家跑了,真是任性又愚蠢。”

“可笑,我的反叛什麼時候需要你來同意?”

白髮貓貓表示又被冒犯到,至於前者他反倒是覺得稀鬆平常,強者總是享有各種特權,想要順從自己的意志去改變周身的環境,對五條悟而言不過是本能罷了。

但就像是禪院真司所說的那樣,即便是天賦異稟,年紀和閱歷依舊制約著五條悟其人,時間是他也逾越不過的門檻,在成年之前任由禪院真司攪渾咒術界的這池水,不也是不錯的樂子嗎?

預想到禪院真司的所作所為將給死水一般的“總監會-御三家”體系帶來何種動盪,五條悟心滿意足地嚥下最後一口奶茶,高高抬起下巴,半是提醒半是警告:“我答應了,不過在這九年間,禪院真司你不要給我殺死你的藉口,我還期待著你臣服於我的模樣。”

“那是自然。”

主動為矜貴的小少爺再次遞上準備好的小蛋糕,達成自己目的,進一步坐實了六眼“合夥人”身份,在此時的禪院真司眼中簡直沒有比好說話的五條悟更可愛的生物了,如果不是貿然伸手會被爪子銳利的白毛貓貓狠狠地來上幾爪,禪院真司還真想像揉夏油傑的丸子頭一樣揉揉和一看就柔順萬分的白髮。

問題不大,總有機會的,羂索佈置在盤星教內部的暗線周圍皆已被他安插進自己的人手,獄門疆的蒐集工作如火如荼地展開,想必再過不久他就能拿到這份羂索準備許久的“對六特攻武器”了吧。

一想到貓箱即將入手,禪院真司看到五條悟的目光就越發的柔和,面對鮮少到東京來溜達的男孩的各種要求一一滿足,只求搞清楚男孩的喜好後,尋個機會往獄門疆裡面多塞一點。

嗯,他可是正派人士,可不能做出精神上虐待兒童的做法。

只可惜禪院真司的六眼幼崽觀察計劃開啟不到兩個小時,被東京複雜的咒力環境吵到眼睛的五條悟便冷著臉坐上了回家的車。

總的來說,這是一次禪院真司相當滿意的會面,久違雲吸了幼崽五條悟的彈幕觀眾更是滿意的不能更滿意。

【嗚嗚嗚嗚,無論是哪一個年紀的五條老師都是世界的瑰寶!】

【就是就是,不就是性格雞掰了一點嗎?我要是有那樣一張臉我走大街上都是不穿褲子的(囂張)】

【前面你的褲子在評論區打人了!而且!我們悟子哥也不是隻有臉能看!豈可修,你簡直像個假粉,不要給路人奇怪的印象啊!我們悟子哥明明很有責任心的好吧,原著中為數不多的幾次生氣都是為了別人。】

【那個……我說你們是不是太樂觀了?五條悟可是和禪院真司達成了類似於同盟的東西哎!上一個和他“達成默契”的腦花被他啃了,上上個被他做出承諾的禪院家被他放火燒了,現在終於輪到五條悟了嗎?】

【艹,樓上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我真司老婆還有一個“背刺之王”的別稱來著,但是五條悟的話……不應該吧,他們不是都達成共識了嗎?】

【誰懂!誰懂!!嗚嗚嗚嗚,真司說‘給予你反叛我的權利’的表情真的好寵,磕到了磕到了,香香~】

【樓上的已舉報,不謝,人不應該……至少不能夠……悟子哥還只是個孩子啊!!】

【頂樓上,禪院真司那廝滿嘴跑火車,看誰都深情的模樣你們難道還沒習慣嗎?這可是能對兩面宿儺說出‘你真是真性情’的狠人,且不提年齡差,上一個被禪院真司‘告白’的傢伙正待在他肚子裡呢,這也能嗑得動?】

【有道理,得虧我之前還覺得真司的所作所為和瘋批亞撒西渣男海王很像,現在才發現這傢伙是拿著海王的臺詞本在孤寡的道路上飆車啊,媽媽很欣慰呢。】

【笑死,借用那個老梗,我覺得虎子結婚的時候禪院真司和五條悟還能去做伴郎。】

【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時候我真司老婆早就和我在一起了,不過說去虎子結婚,現在的時間線應該差不多到那個時候了吧。】

【臥槽,說什麼來什麼,後面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咖啡店外面站著的是不是甚爾?】

送別五條悟的禪院真司看著直播螢幕上的彈幕和飛速上漲的熱度值,盤算著今天結束直播之後就試試抽卡,早日將更高階別的寫輪眼給合成出來,卻不想看到了彈幕中一閃而過的【甚爾】二字。

霎時間,那個從二〇一八年時間線返回後做出的猜測浮現在禪院真司的腦海,裝作無事發生般的微微斂下眸子,依靠在車窗邊的青年記下了此處地點的位置。

結束了一天的直播,禪院真司並未第一時間抽卡,而是調出了吩咐東京分部的教眾幫忙調查的監控影片。

黑白的監控螢幕中並不見禪院甚爾的身影,但結合助理送過來的咖啡店平面規劃圖,禪院真司瞬間鎖定禪院甚爾可能隱藏的監控死角,並迅速鎖定了那時陪同在禪院甚爾身邊的女人。

一個有著不羈翹起的短黑髮,身高一米六七出頭,穿著隨意卻有一副燦爛感染力笑容的年輕女人。

目光停留在女人翹起的短黑髮上,禪院真司露出罕有的驚歎之色:

簡直就是幸運的奇蹟,十種影法術也被他找到了。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讓你淘金,淘金懂嗎!你用車拉?

肆意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