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就在向穩準備去洗碗的時候,許皖卻攔住。
“向叔,您坐著歇會吧,我去洗!”
許皖小聲道。
畢竟今天是雙方家長見面,可向叔卻一直都在忙碌,許皖看著有些心疼。
其實許皖根本就沒洗過碗,在家文知不讓她做這些事,向穩就更不會讓許皖碰這些髒汙。
向穩正準備拒絕,可此時江雲澤站起身來“向叔,您陪著聊聊吧,我和皖皖去洗碗!”
江雲澤這話一出,老太太和陸輕互相詫異的給了彼此一個眼神。
倒不是說江雲澤有多懶惰,只是江家的孩子都是矜貴的很,哪裡洗過碗。
“這怎麼行!”
文知連忙說道。
“怎麼不行,孩子們大了,能做點事情了,你就隨他們去吧!”
老太太一點都不心疼孫子,直接就將人給趕入廚房。
倒是江淵和江悅,兩人吃了午飯後就告辭了,畢竟兩人都不是清閒的人,特別是江淵忙得很,若不是今日為了見許皖家人,他是不是空出半天時間的。
向穩送兩人離開,此時客廳裡就只剩老太太、陸輕、向穩和文知四人,大家也能好好聊會天,談談孩子的事情。
廚房裡,已經堆滿一堆鍋碗瓢盆,到處都是油煙。
許皖正準備挽起袖子,卻見江雲澤端來個椅子放置在一旁,一把將許皖給抱起放在椅子上。
“做什麼呢!”
許皖攬著江雲澤的脖子,臉色有些發紅,生怕被家人瞧見。
江雲澤把人放在椅子上坐好,在許皖的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很正經的說道“你坐著,這些事情我來就好!”
許皖瞧著江雲澤已經挽起袖子,把手腕處的手錶摘下,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不禁笑著詢問“你行嗎?”
原本已經開始洗碗的江雲澤聽了這話,他提起沾滿洗潔精的雙手,突然湊到許皖面前來,眼神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見江雲澤整個人突然湊近,甚至可以說是貼近,許皖能夠感受到江雲澤身體傳來的溫度。
“不要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江雲澤說完,轉身又去洗碗去。
只有許皖被江雲澤的聲音表情撩的面紅耳赤,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可被江雲澤這樣一說,怎麼感覺這樣奇怪呢。
許皖拍了拍臉頰,專心欣賞江雲澤洗碗的模樣。
不得不說,人長得好就是有優勢,江雲澤低頭洗碗的樣子,竟然好戳人,簡直是新世紀好男人的榜樣。
雖然江雲澤沒做過這種事情,但沒吃過豬狗還能沒見過豬跑,這樣簡單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去學,江雲澤就做的很順手。
一個個盤子被清洗的乾乾淨淨擺放整齊,時不時的江雲澤就會和許皖聊天,不會讓許皖感覺到無聊。
這種被人寵愛著的感覺,哪怕許皖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也難免覺著心動。
廚房裡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而客廳內,長輩們也聊的火熱。
老太太笑容滿面的誇讚道“皖皖這孩子,聰明漂亮還能幹,我這個老婆子喜歡的不得了,我知曉你們就皖皖這一個孩子,有些話呢我就說在前頭,也免得你們擔心。
今後皖皖和老三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皖皖受委屈的,兩人若是結婚了,你們放心,老三有我和兒媳看著,保準會對皖皖這孩子好!”
老太太給了態度,陸輕自然也跟著附和道“我這人呢不怎麼會說話,但絕對不會是個惡婆婆!以後兩人結婚,若是想和我們住在一起,我自然高興,若是不想,我必定會給他們準備好房子傭人,保準不會讓皖皖做半點家務!”
文知和向穩,原本最擔心的就是江家太富貴,怕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許皖受委屈,可如今江家長輩話都說到這份上,文知和向穩也是把心放到肚子裡。
“有老太太和姐姐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皖皖那孩子自小就有主見,脾氣不大好,你們多擔待!”
文知笑著給兩人倒了杯花茶。
向穩也跟著開口“雖然我們家沒江家富貴,但若是孩子受了委屈,我也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那是自然!”
老太太瞧著兩人的態度,其實心裡捉急的很,巴不得今天是來談結婚的事情,只是老太太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著急,照著這發展,還愁孫子不把人娶回去。
大家談論的很高興,許皖和江雲澤洗完碗回來,就聽見母親朝自己說道“皖皖,去把樓上我曬得桑椹拿下來,給大家嚐嚐!”
文知沒有上班,平日在家就喜歡捯飭些花草還有吃的這方面,前幾天她特意去採摘了點桑椹。
許皖點點頭,原本江雲澤還想陪著,許皖給了江雲澤一個目光,總覺著兩人這樣膩歪長輩們瞧著會笑話。
因為今天雙方家長見面很和諧,許皖的心情一直都是喜悅的,只是當許皖剛走上閣樓時,她的神色突然變了,眼神裡肉眼可見的出現緊張。
只是因為,許皖在閣樓的地板上發現有男人的腳印,而且看這腳印的痕跡,想必人或許還在閣樓裡。
許皖第一反應就是立刻下樓,她沒有自大的以為就憑自己的小身板能夠對付的了惡人,樓下至少有江雲澤和向穩。
只是,許皖才剛剛轉身,她整個人就已經被捂住嘴巴拖進閣樓角落。
身後之人身上傳來一股酸臭味,許皖噁心的難受,可比噁心更嚴重的卻是害怕。
“別叫!你如果再叫我就殺了你!”
身後之人惡狠狠的說道,與此同時,他放開捂住許皖嘴巴的大手,還沒等許皖激動,頸脖處就架上一把鋒利的小刀。
“是你?”
哪怕許皖沒回頭,只是聽聲音許皖也知道身後之人是誰。
許薄眼窩凹陷,臉頰上都是胡茬,身上還穿著單薄的外套,頭髮不知多久沒有清洗,已經油膩的打結在一起。
許薄一隻手握著小刀架在許皖白皙的頸脖處,另外一隻手抓著許皖的肩膀,聲音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那般陰森“我的好女兒,你在家裡吃好的喝好的,卻忘記你還有個爸爸在外面受苦!”
許薄此時真的是狗急跳牆,許皖給的那麼點錢被他賭個精光,他想要從文知這裡敲詐點,可文知卻絲毫沒有同情心。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根本進不了許皖的公司,若是想要硬闖,就有保安過來將他轟走。
豪庭小區也是,物業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怎麼也不相信許皖會有個如同乞丐一般的父親,不僅僅不讓他進,還差點報了警。
許薄花費很大的力氣,才從小區後面的圍牆翻進來,他一進來就朝閣樓這裡躲著。
他本來是想著等晚上偷點錢就走,但既然許皖發現了自己,許薄就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我早就沒有爸爸了!”
許皖冷靜的站直身體,觀察著許薄的情緒,發現許薄如今情緒有些不對勁,似乎如同喪家之犬般掙扎。
“跟你媽一樣沒良心的賤人!”
許薄罵了句“你身體裡流淌的可是我許薄的血脈!今天你必須給我一筆錢,不然大不了魚死網破!”
許薄已經走投無路,他捱餓捱打,甚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如今為了錢,許薄什麼都做的出。
與此同時,樓下的文知卻有些詫異“這孩子,讓她拿個東西怎麼那麼久,我上去瞧瞧!”
文知說著起身朝閣樓走去,而此時許皖也聽見有人上閣樓的聲音,從腳步聲許皖可以判斷,那是母親的聲音。
下意識的,許皖朝著樓梯處大喊“不要上來!”
許皖自個被許薄拿刀架住脖子沒什麼,可她不想讓母親再受任何傷害。
當年許薄是如何欺辱母親的畫面,許皖還歷歷在目。
“啪!”
許薄狠狠的抽了許皖一巴掌,啐了許皖一口“賤人!”
而文知在聽見女兒那聲急呼後就覺著事情不妥,如今再聽見許薄的聲音,更是嚇的整個人差點沒從樓梯摔下去。
“皖皖!”
文知大喊一聲,連忙朝閣樓跑去,而此時樓下的眾人也覺著事情不對勁,江雲澤和向穩幾乎是衝上閣樓。
陸輕和老太太也擔心的不行,顧忌著老太太的身體,陸輕攙扶著老太太緩慢的朝閣樓走去。
“皖皖,我的皖皖!”
文知跌跌撞撞跑上閣樓,瞧見許薄竟然拿著鋒利的刀子架在女兒脖子上,文知幾乎是跌坐在地上,整個顫抖著想要靠近。
緊隨其後的向穩和江雲澤瞧見閣樓上的一幕,向穩氣的握著拳頭,朝著許薄大喊“許薄,把刀放下!”
江雲澤則是在第一時間去看許皖,他整個人都帶著暴躁,急的雙腳不停的抖動,生怕許皖受任何傷害。
許薄瞧著閣樓一下子來了兩個男人,再一瞧向穩和江雲澤的體格,清楚的知道,只要他放開許皖,等待他的將是拳頭。
“放開?我抱著自己女兒,有什麼不妥嗎?向穩,這是我女兒!”
許薄說著,手中的刀子抖動了下,瞬間就在許皖白嫩的頸脖處劃出一道血痕。
“別激動!”
江雲澤伸出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要平和些“你說,你要什麼才可以放開皖皖!”
江雲澤是知曉許皖有個薄涼的父親,但他卻不知曉她的父親竟然能做出傷害女兒的事情,早知如此,他就該把這個隱患給除去。
許薄看了眼江雲澤,思考了下知曉江雲澤的身份,表情突然興奮起來。
許皖一言不發,她知曉此時自己的性命就在許薄手中,哪怕她不贊同給許薄金錢,但也知曉,此時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陸輕扶著老太太剛上閣樓,老太太瞧見這一幕,嚇的連連喘息幾聲。
只是老太太和陸輕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女人,兩人很快就冷靜下來,陸輕甚至直言道“想必你也知曉你女兒和我兒子在交往,我乃是江氏掌權人的母親,只要你開口,不論要什麼我們都願意給你!但是,你若是傷害皖皖,我江家必定讓你求生不能!”
陸輕聲音輕柔,可語氣裡的腥風血雨卻不容置疑。
許薄瞧著對面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兒,有本事!竟然能榜上江家這顆大樹,甚至能讓江家如此看中!若是早知你這樣厲害,爸爸也不會拋棄你!”
聽著許薄的話,眾人無不感覺到噁心,只是他們都只能冷靜的瞧著許薄。
“我要一個億!現金!立刻馬上給我!還要給我準備一輛車!”
許薄面容猙獰可怖,一雙眼眸裡都是貪婪。
許薄可真是敢想,一開口就是要這麼多錢。
文知和向穩在聽見許薄獅子大開口後,兩人神色緊張,他們知曉這是多麼大的一筆錢,生怕江家會撒手不管。
可不論是老太太還是陸輕江雲澤,他們的神色沒有半分鬆動。
“好!”
江雲澤應下,沒有絲毫猶豫,比起錢,江雲澤更在乎的卻是許皖的安全,別說要一個億,就是再多江雲澤也拿的出。
“一個億不是個小數目,我們也需要讓人取來,你先把皖皖放了!我們絕對不會食言!”
老太太握著陸輕的胳膊,朝著許薄說道,生怕許薄一個不小心就傷了許皖。
可許薄聽了這話,露出惡意笑意來“放了她?放了她你們還會給錢,這可是搖錢樹!”
聽著許薄這樣形容許皖,江雲澤雙眼帶著怒火,卻終究因為顧忌著許皖的安全,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讓江雲澤挫敗。
老太太已經開始打電話讓人送錢和車子來,因為許薄的要求,大家自然不敢報警,他們不能置許皖於任何危險中。
等候送錢還需要事情,許薄也許是覺著馬上就有一筆鉅款進口袋,竟然有了閒聊的打算。
“真是想不到,你江家太子爺竟然看得上落魄的許皖,只是我可是警告你,這孩子和她媽一個樣,涼薄冷血的很!自己的父親過的如此艱辛,竟然見死不救!”
許薄意味深長道。
“你也配稱呼父親!”
文知氣的大罵,她真怕許薄的這番話會讓江家人對許皖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雲澤聽著許薄的話,不為所動,他只是瞧著垂著眉眼,神色無辜又可憐的許皖,覺著心口發疼。
“皖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不用你來說給我聽!”
江雲澤態度果決,旁人對許皖的印象也好、議論也罷,這都是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他的女朋友是怎麼樣的人,他愛著她就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