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收拾東西是要去哪裡啊?”安安拿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不解的看著眼眶通紅的母親。

安安還小,家裡人都沒有告訴他,他最喜歡的許阿姨出事了。安安只知道,自從爸爸給家裡打過電話後,不論是媽媽還是奶奶、太奶奶都很難過,甚至連平時最愛帶他出去玩的姑姑也不愛說話了,她們似乎都不笑了。

安安很懂事,雖然不明白,但在這個時候也很聽話,不想讓她們為自己擔心。

“我們要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你的許阿姨!”顧矜說著,忍不住背過身連忙擦乾眼淚。

許皖出事,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顧矜怎麼能坐的住,她自然要去看看。

等顧矜收拾好東西,陸輕也收拾好東西,婆媳兩人眼眶都是紅的,不用說什麼,彼此都明白彼此心裡的難受。

顧矜是真的把許皖當成朋友當成妹妹,她有今天都是因為許皖的幫助,如果沒有許皖,她如今或許早就爛在泥坑裡了。

而陸輕在聽聞許皖出事後,更是徹夜難眠,陸輕一開始對許皖的喜歡是因為愛屋及烏,是因為兒子喜歡,後來和許皖相處的多了,也就打從心底裡喜歡上這個真實的女孩,她不僅僅是把許皖當成未來兒媳,也是真的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突然得知這個噩耗,陸輕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但陸輕心裡再怎麼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怕許皖的家人接受不了,他們都這樣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家人呢。

“媽,嫂子,你們放心去吧,我在家裡會照顧好奶奶的!”江悅臉上沒了笑容,哪怕江悅也很想去月亮島那邊,但公司這邊不能沒人,奶奶年紀大了也不能折騰,她必須留下來。

陸輕點點頭,帶著顧矜和安安就出了門。

陸輕三人坐上車直接去月亮島,而那邊文知和向穩也被江家派來的車子接著去了機場。

兩家人在機場碰了面,此時文知神色慌張,瞧見陸輕一把拉住陸輕,慌忙詢問“陸姐,這是怎麼回事?阿澤在電話裡說皖皖出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向穩雖然看著很冷靜,但緊鎖的眉頭卻說明他心裡也是很不平靜的,但此時他們不瞭解情況,不能妄加揣測。

但不論是向穩還是文知都很清楚,如果不是真的遇見大事了,孩子們是不會打電話給他們的,就因為這樣,他們心裡才沒底。

陸輕聲音哽咽,可哪怕再難以啟齒,該說的也還是要說。

“皖皖在月亮島那裡遇到個瘋子,他把皖皖扔下海,至今還沒有訊息!”陸輕說完,連忙扶著差點虛脫的文知。

而此時向穩也是一臉震驚,他扶著文知不發一言連忙上了飛機,一路上,幾人都沉默著,甚至是安安都能感覺到大人們心情的沉重,也跟著不說話。

等他們到了月亮島登了船,文知和向穩還沒站穩,已經有道身影跪在了他們面前,赫然就是江雲澤。

可此時的江雲澤卻讓人有些不忍直視,他跪在向穩和文知面前,一頭微微有些長的頭髮依舊是溼答答的粘在腦袋上,一張臉白的如同死人一般,襯的那雙眼睛通紅的如同燒紅的鐵,更不要說他此時整個人行銷黯然,一點沒有一個人的生氣。

“對不起,是我弄丟了皖皖!”江雲澤聲淚俱下,除了抱歉,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兩位長輩解釋,但更讓江雲澤難受的是,他太痛苦了,痛苦的想要跟著跳進大海中,再也不用醒來。

向穩扶著文知,臉頰上是青筋,他憤怒的詢問“到底啊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江淵站了出來,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眾人,可聽到許皖已經掉入海中二十多個時辰都沒有任何訊息後,文知崩潰大哭,連向穩也跟著落了淚。

不是大家不樂觀,是大家都清楚這麼長時間沒有許皖的蹤跡,代表著許皖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

“皖皖和你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你把皖皖還給我好不好?”文知跪在地上,扯著江雲澤的衣服一遍遍的哀求。

母女連心,更何況文知和女兒也算是相依為命多年,可以說女兒就是文知的命根子,如今你告訴她女兒沒了,這無異於讓文知丟了魂魄。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江雲澤不知道該說什麼。

站在甲板上的眾人無一不是心裡難受,陸輕和顧矜更是忍不住跟著落淚,她們想要勸文知不要這樣,卻什麼勸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後來是文知受不了了,整個人昏了過去,向穩連忙抱起文知,而醫生早就等在遊輪的房間裡。

而向穩在抱著文知的時候,腳下卻踉蹌了下,他“噗通”一聲磕在地上,不等江淵等人攙扶,又若無其事的起身,但顫抖的雙手卻說明他對於這個噩耗是多麼的驚恐,只是為了文知才一直強忍著。

江淵伸手抱起兒子安安,而顧矜則是站在江淵身旁,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情格外悲涼。

“爸爸,許阿姨她怎麼了?”安安不解的看著爸爸,他剛剛也是被文奶奶給嚇著了。

江淵摸了摸安安的腦袋,輕聲道“許阿姨只是暫時躲起來,我們會找到她的。”

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安安,還是在安慰所有人。

陸輕看著依舊跪在甲板上的兒子,看著兒子血跡滲透出來的左手,看著兒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陸輕既心疼又生氣。

陸輕蹲下身,想要觸碰兒子,卻又覺著此時的兒子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卻隔著萬水千山。

“孩子!撐住!”陸輕扶起江雲澤,千言萬語卻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江雲澤不知聽見了沒有,轉身又穿上潛水服下了水,似乎如今的江雲澤只會做這一件事,如果他停下的話,他真的會死的。

所有人都沒有放棄,一遍遍的尋找,一次次的調遣最好的搜救隊,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別說許皖的影子,甚至連個屍體都沒有。

時間在慢慢過去,而距離許皖落入海中已經過去整整五天。

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讓大家都能清楚的接受許皖已經出事的事實。

這五天,江雲澤就跟個機器人一樣,不分晝夜的下海,甚至有好幾次都昏迷在海里,是身邊的潛水員將他一次次的拖回來,然後醫治,身體還沒好久繼續下水。

所有人都知道,江雲澤好像瘋了。

他看似還很正常,會吃飯會喝水,但他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下海去救許皖,他的皖皖在等著自己。

只是五天,江雲澤已經瘦的不成人樣,簡直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再這樣下去,許皖沒有找到,他也許就撐不住了。

這五天,江淵一家三口在這裡有條不紊的派遣安排一個個搜救隊,哪怕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們依舊這樣不停歇。

陸輕在房間裡陪著文知,文知自從醒來後就精神有些不好,吃喝都有些困難,若不是向穩一直陪著她,怕是文知也跟著許皖去了。

這天,天氣放晴,一直不怎麼吃喝,整日裡倒在床上的文知卻提出要出去走走。

文知突然的改變,讓向穩和陸輕都很擔憂,但是他們如今也只能依著文知的意思,扶著文知起床給她穿好了衣裳,向穩和陸輕一人陪在她左右。

當文知站在船欄邊的時候,不論是向穩還是陸輕都很害怕,真的害怕文知會想不開跳下去,他們都眼神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文知做出想不開的事情。

文知就那麼看著平靜的蔚藍的大海,大海那麼大,那麼美,卻也吞噬了她的女兒。

文知甚至不知道她的女兒在哪裡,如今飄到了何方。

就在文知忍不住淚流滿面的時候,一道道如同水鬼般的身影從海水中鑽出,然後就看到幾位潛水人員拖著生不如死的江雲澤上了船。

謝醫生早已習慣,如果是一開始,謝醫生還覺著江雲澤痴情,可如今都過去這樣久了,江雲澤還不肯放棄,謝醫生也只是覺著江雲澤瘋了。

江淵連忙從船艙裡出來,熟稔的給江雲澤脫下潛水裝備,看著謝醫生有條不紊的開始搶救。

許久,江雲澤猛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可那雙眼睛依舊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的光亮。

江雲澤看著自己再次醒來,眼裡是失望,他怎麼還沒有死呢,明明就在剛剛自己昏迷的時候,他見到了許皖,她在等著自己。

江雲澤整個人瘦的可怕,他就那麼溼漉漉的坐在甲板上,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生氣,讓人瞧著就覺著心裡跟著難受。

原本站在船欄邊的文知此時卻動了,她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一步步朝著江雲澤走來,然後站在江雲澤面前。

江雲澤愣愣的看著文知,眼神裡是閃躲也是內疚。

也就是在此時,文知突然揚起巴掌,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江雲澤的臉頰上,可文知不吃不喝這樣久,又有什麼力氣,倒是她自己先白了臉。

在場的人都吃驚了下,但誰都沒有去拉去勸,畢竟許皖出事,不論是江雲澤還是江家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文知如今出氣,他們能理解。就算是陸輕,雖然心疼兒子,卻也更心疼文知。

臉頰傳來的疼痛讓江雲澤很麻木,他甚至哀求道“文姨,您殺了我吧!”

殺了我,我就可以不用這樣痛苦了,簡直太難受了。

文知紅著眼,又一巴掌甩在江雲澤的臉上,她氣喘吁吁道“殺了你?如果皖皖還在這裡,看到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她該有多難過!”

江雲澤不語,文知又給了江雲澤一巴掌,可這次這一巴掌很輕。

“如今皖皖已經不在了,難不成你也要這樣糟踐自己?那一開始還不如讓你替了皖皖,至少若是皖皖活下來,她再痛苦也不會如你這般如同一灘爛泥!”文知大聲罵道。

而此時,陸輕難受的捂著眼,她突然明白了文知的用意,可就是因為明白,才更覺著文知太良善。

“是啊,如果當時我能和皖皖換過來就好了!”江雲澤喃喃自語。

文知突然拽著江雲澤的胳膊,將人從地上給拽起來,劈頭蓋臉的說道“怎麼?你現在就想去死?可是皖皖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完成?你難道連這點事情都不準備為皖皖去做?皖皖很在乎我很在乎她向叔,如今皖皖不在,你難道不該替皖皖照顧我們,替皖皖把控好她的事業,還是你真的覺著皖皖真的死了!”

一個“死”字,讓江雲澤眼眶發裂,連忙反駁吼道“不!皖皖沒有死!她還活著,她還在等我!”

可以說,如今江雲澤還願意苟延殘喘,不過就是因為他覺著許皖沒死,如果他真的確定或者相信許皖死亡的訊息,任何人都攔不住他殉情的意志。

“那就好!”文知滿意的點點頭“落入大海中的生還者這麼多年比比皆是,皖皖這孩子是有福的,她肯定有她的機緣,也許她漂到了那個孤島,也許她被好心人救了,她一定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所以你也必須好好活著,等著皖皖,找到皖皖,替皖皖完成她本該完成的事情!”

江雲澤的眼神一點點的聚焦,那麼多人的勸阻,可都不及文知的一番話。

文知的確責怪江雲澤沒有照顧好女兒,可文字也明白,這是個意外,更何況瞧見江雲澤這樣糟踐自己,文知明白,只要女兒還在,她就絕不想看到這樣的江雲澤。

文知故意說這樣多,為的就是想讓江雲澤振作起來,至少要努力活下去,就像是文知說的,也許許皖沒有死呢。

甲板上的眾人都忍不住紅了眼,他們明白文知的良苦用心,卻也明白,此時只有文知的這番話能讓江雲澤活下去。

“孩子,如果有天我們真的找到了皖皖的屍體,那個時候我們再去死好不好?”文知輕聲勸道。

而這句話也暴露了,文知若是確定了女兒的死訊,也活不下去了。

江雲澤突然抱著文知,忍不住落下淚來,好...我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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