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一刻,王儉目光驟然還寒,再也不帶絲毫商量的餘地,決然出聲道:“殺!”

隨著此聲,團團包圍的府兵頓時一擁而上,剎那間連那刀劍冑甲的碰撞聲都能震耳欲聾。

面對這一幕,即使只有三人,趙翌與李慎、李煒也沒有絲毫退讓,不過是頃刻間殺伐盡顯,儼然透露出誓死不退四個字。

隨著無數喊殺聲前仆後繼地撲來,彷彿永遠也斬不盡般,趙翌與李慎、李煒三人早已是赤手空拳奪來了敵人的刀,在不知疲倦地廝殺中,幾乎紅了眼,竟然硬生生從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看著三人周圍逐漸壘起的凌亂屍體,隱隱有壘成高臺的氣勢,聞著同袍幾乎沖天而起的血腥氣味。

在場的府兵們漸漸心生畏懼起來,從前他們雖聽說過玄甲軍的赫赫威名,更聽過御陵王趙翌的赫赫威名,但他們從未想過不過區區三人,竟然能毫髮無傷地殺盡他們這麼多的弟兄。

冰冷的月光下,趙翌一身月白衣袍已然被鮮血染就,就連白皙的容顏此刻亦如凜然不可侵犯的神祇,寒徹入骨,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就在應對這層層擊殺之時,隨著女子抑制不住地低呼,趙翌警覺地聽到了背後搭弓上弦的聲音,幾乎是在他偏頭的瞬間,一道羽箭自後穿透而過,劃斷他的髮絲,釘在了門上。

轉眸間,趙翌微眯雙眸,只與李慎、李煒一個沉默的眼神,下一刻便在他二人的掩護下,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衝殺向驚怔的王儉,一切都來得太快,就在趙翌握刀攻向王儉,意圖擒賊先擒王時,不料王儉也是頓悟,竟然毫不猶豫地抓住一旁臉色蒼白的王素,生生以她之身,去擋住趙翌凜冽的攻勢。

對上那雙盈盈淚眸,趙翌亦是未曾想到,因而瞳孔一震,強自將手中刀刃一轉,一把將面前的柔弱身影推開,就在他目光狠戾,動作行雲如流水般,轉瞬間再次威脅至王儉面前時。

不曾想,他卻是清楚地自王儉臉上看到了幽然一笑,也幾乎是同時,他看到了王儉眸中不加掩飾的逼迫——而那一抹逼迫,顯然不是對他。

“噗——”“大王!”

“大王——”就在趙翌察覺出異樣的那一刻,一把冰冷的匕首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後猛然穿透他的後背,生生沒出他的胸口,極致地疼痛頓如噬骨的鼠蟻在啃咬著他的每一寸骨肉,側眸間,他看到了王素顫抖著滿帶鮮血的雙手,嘴唇翕和間,眸底的動搖道破了她心內的糾葛與複雜。

看到這一幕,王儉的臉上笑意瞬息蔓延開來,隨著他的朗笑出聲,一個麾下將領頓時領悟他投射過去的目光,當即眼神示意身旁一個府兵。

只聽得“嘭——”的一聲,一道煙火自府兵手中轟然炸開,照亮了府邸上空,也照亮了整個兗州城。

這一切預示著,一支軍隊即將捲土而來。

“王儉!”

隨著李慎暴怒的聲音,眼看他就要趕過來,恨不得立時殺了王儉父女,周邊原本尚有幾分退縮的府兵頓時再次一擁而上,將李慎、李煒團團圍住,讓他們根本難以抽身。

而此時王儉絲毫也不予趙翌反應的機會,便再次攜劍伴著猛烈的攻勢襲來,趙翌眸底瞬息盛滿了盛怒,右手緊握手中刀彷彿能將其捏碎一般,與之再次拼殺起來。

刀劍碰撞的聲音如金石相擊般刺耳,亦如雷鳴一般震人心魄,可長久的纏鬥之下,受傷的趙翌終究是體力難支,從前在戰場上他一樣受過傷,身上的刀傷箭傷亦是無數,可卻從未有人能近身將他傷的如此之重,甚至無冑甲護體。

而面前的王儉,招招狠戾,皆是刀刀想要了結他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在這一場對戰中,王儉也並未佔取上風,看著鮮血已然將趙翌胸前的衣襟暈染,浸透,便是連他也不曾想到,眼前人狼狽到這般境地,竟然也能生猛至此,即便受了傷,還能與他不相上下地搏殺這般久。

他深知,重傷的趙翌每與他搏殺一次,傷口便會拉扯得越深,便越傷及性命幾分。

時間不等人,王儉深知那十萬玄甲軍並不會給他太多時間去慢慢解決眼前的趙翌,一旦讓他們察覺出這是一場鴻門宴,若趙翌還未死,那麼他們轉瞬便會成為刀下亡魂。

“給我殺!”

就在王儉不予趙翌喘息之機,再次凜冽出劍之時,忽然漫天的箭雨如密佈的烏雲,幾乎籠罩了天空,傾瀉而下,剎那間,伴隨著不絕於耳的哀嚎聲,王儉竟是眼睜睜看著麾下的府兵們被無數的亂矢射中,應聲倒地,轉瞬間面前不再是他的刺史府,卻是成為了一座修羅場。

沖天的血腥氣,還有滿目的血流成河,幾乎印染了這一方夜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看著無數的玄甲軍猶如滾滾鐵流朝此處湧入,動地而來,王儉頓時臉色煞白,嘴唇翕和間,唯有顫抖呢喃。

“你什麼都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

懷疑之後,看著趙翌漆黑的眼眸,王儉立時反應過來,攜著入骨憤怒道:“趙翌,你在算計我!”

方才還洶湧而上,殺意盡顯的府兵們,此刻面對重重包圍過來的玄甲軍,早已如驚弓之鳥般,哪裡還敵得過半分。

“玄甲軍在此,爾等還不投降!”

聽到自外傳來上大將軍常歡一聲暴喝,在場的人都無不膽寒地退後幾步,連手中的刀都要握不住了。

看著豹眼虎目的常歡氣勢洶洶,漸行漸近,看著如猛獸般,隨時能將他們撕碎了的凜凜玄甲軍,那些府兵皆噤若寒蟬,隨著一人丟下手中兵器,陸陸續續有許多人都漸漸動搖開來。

“誰敢投降!”

王儉見此怒目而斥,當他等待什麼般看向屋外時,忽然震天的喊殺聲再次從城門處喧囂開來。

“你在等彭進的大軍?”

聽到趙翌輕飄飄地問詢,王儉原本還報有的期待瞬間凝固在臉上,那一刻,他清晰地自趙翌臉上看到了獵人收網的興致,還有唇邊一抹不易察覺地諷刺。

“大王放心,城門處的兗州守軍皆被我玄甲軍換下,有王公坐鎮,定教他彭賊有來無回.”

就在此時,常歡已然踏門進來,滿口篤定地高聲揚著,而他如今尊稱一聲王公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初他頗為看不上眼的軍師王述。

“趙翌,你!”

就在王儉胸口一滯,一股沖天怒氣滾滾湧上,隨時就要噴薄而出時,常歡亦是看到了依舊插在趙翌胸膛的那把匕首,那滿目的鮮血幾乎震懾了他的眼。

“大王,您受傷了?”

幾乎是瞬間,常歡目光鎖向了雙手鮮紅的王素,頓時怒目赤紅地道:“是你?”

“昭德——”聽到趙翌的聲音,常歡看到了趙翌與他搖了搖頭,適才恨恨地看了眼王素,生生壓住火氣,將手中嗜血的刀又強自按了回去。

這一幕,瞬間便教王儉看明白了。

只見他轉眼厲生生懾向王素,懾向這個看似柔弱聽話的女兒道:“是你,聯合他們背叛了我?”

所以這一切都可以解釋了,為何趙翌會發現湯裡有毒,為何會故意作這一出被偷襲重傷的苦肉計,原來他們正是以此迷惑他,好讓他放出訊號,引彭進大軍入城。

而玄甲軍便可以逸代勞,請君入甕——“好、好、好——”知曉大勢已去的王儉彷彿瘋怔了般,撫掌之間,儼然放肆大笑。

而下一刻,就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王儉卻是神色陰鷙,瘋了般朝王素撲上去,似要掐住她的脖頸。

“為了這些逆賊,你竟連你阿孃的性命也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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