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正在東廂歸置東西,關山悶不吭聲就將那張木板床豎著挾了進來。

“不說了咱們倆抬嗎?你怎麼……”季妧忙迎上去幫忙,生怕他患處會有不適。

等確定無礙,再一次驚歎於關山的體質。

因為這間沒有炕,季妧便把最厚的兩床被抱了過來,再加上男子天生火力旺盛,冬天應該沒問題。

大伯送的衣箱和五斗櫥仍放在這屋,沒有挪走,正好給關山用。

這期間關山又回了趟土屋,去拿他的家當。

其實也沒什麼可拿的,就兩套換洗的薄衣裳,還有紙筆書冊。

不過他走的時候問季妧要了把閒置的鎖,回來的時候把土屋的門給鎖上了。

季妧想提醒他,那土屋的所有權並不是他們的。

不過又想了想,那一點點宅基地,廢不了幾兩銀子,不如買下。

畢竟是大寶曾經的家,也是他長大的地方,留個念想也好。

關山的房間很快便拾掇好了,但白天可不敢就讓他進去,萬一有人來呢?等會兒謝寡婦還要過來做飯呢。

吃罷晌午飯,謝寡婦把做了一半的衣裳拿到這邊來做。

趁著日頭好,在當院裡鋪了塊布單,季妧被逼著在旁邊看。

“都做人娘子了,以前不學的,現在也該學著點。

回頭關山衣服破了,或者想置個新衣啥的,你總不能兩眼一抹黑.”

謝寡婦將線頭沾了點唾沫,用手指拈了拈,眯縫著眼對準針孔,卻總也引不上。

季妧見狀,將針線接過去,引好後重新遞給她。

“年輕人眼神就是好……我原先也是不開竅,怎麼都學不好,後來嫁了人、當了家,一樣樣都練出來了。

再說,又不讓你繡花。

我繡花也不好,四不像。

就只是裁裁縫縫,這個可比繡花好學多了.”

季妧咕噥:“衣服破了我可以給他縫,想置新衣就去衣鋪買,至不濟還有謝姨你呢.”

心裡想的卻是,他自己衣裳破了自然是他自己縫。

“別人縫的和你縫的,那心意能一樣?你們以後要是有了娃兒,總不好……”季妧一聽她扯到娃,趕緊喊停:“我學,我學.”

季妧一臉生無可戀的給謝寡婦打下手,而罪魁禍首關山,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好了,搬了張椅子坐屋簷下,邊曬太陽邊逗弄小丁,看得季妧牙癢癢。

謝寡婦偷摸對季妧道:“我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關山這樣也挺好,沒有家人,無牽無掛,你也就用不著奉養公婆。

你是不知道,新媳婦在婆婆手裡熬出來得咽多少眼淚。

碰到個通情達理的還好,要碰上康婆子還有你堂姐婆婆那樣的,不去半條命也得脫層皮。

就拿今天早上來說,有些地方規矩可嚴了,要求新婦一早就得到灶房,親自和好面,並擀上一劑麵條,然後還要求一刀切到頭,中間不能夠斷。

說是圖個長長久久的兆頭,其實就是為了考校新婦的刀工和灶上手藝。

不管做的多好,總是要被挑毛病,這是婆婆給新婦立威呢.”

季妧聽罷無言。

一頓麵條也這麼多道道,吃了不怕消化不良嗎?唉,這麼一想,關山確實挺好的。

不對,被謝寡婦帶溝裡去了。

關山好不好,關他什麼事?到了傍晚,衣服終於做成了。

“裡面暄了層薄棉,先穿著,過兩天再趕一套出來,估摸能頂到月底。

到時候棉衣也就做成了,還得給他做兩雙棉鞋.”

關山進東屋試了試,很合身,出來和季妧一起跟謝寡婦道了謝,謝寡婦擺了擺手,收拾收拾就去做飯了。

這一晚,正式分房。

吃罷飯,關山洗漱過,一言不發就去了東廂。

季妧躺在床上,想著心腹大患已經解除,終於睡了個踏實覺。

接下來兩天差不多也是這樣過的。

難怪新婚的人總喜歡度蜜月,什麼都不用幹,什麼都不用想,連飯都不用做,確實舒服。

就是時間過的有點慢,也有點無聊。

季妧除了看謝寡婦給關山做衣服,此外就是和大寶在家逗兔子。

沒往村裡去過,也不提上山玩,因為不用想都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謝寡婦每次來都若無其事,好像外面一派風平浪靜,但季妧又不傻。

關山滿臉的疤,於她而言早已習慣,但落在別人眼中,怎一個驚悚了得?尤其她和關山結合的這般倉促。

即便孟里正主動認媒,幫著擋下了一波風言風語,但終究擋不住揣測紛紛。

季妧趁胡大成下學來這邊玩,稍微幾句話就探了個大概。

流言目前大致分為四方。

甲方:季妧腦子不好論——她拒絕宋璟,卻嫁給流浪漢,不止是眼瞎,腦子肯定也有問題。

乙方:季妧受刺激論——先前她並不是真的拒絕宋璟,而是欲拒還迎,想吊著人家自抬身價。

結果宋璟不買賬,轉眼娶了學政千金,她想反悔沒地兒反悔,大受刺激之下,就破罐子破摔了。

丙方:孟里正挾私報復論——為了替孟氏和外甥出氣,里正以強權威逼季妧,招了那樣一個可怕的人作婿,分明是奔著毀了她去的。

丁方:季家逼迫孫女論——想給孫女找婆家就找婆家吧,非得搬出什麼十七不嫁的詔令算怎麼回事?還要告到衙門,真是稀了奇了,當別人是傻子?還不是圖謀季妧的家財!老季家當真越來越不要臉了。

綜合:嘖嘖,可憐呶。

關於關山的猜測,那就更離譜了。

汪洋大盜、土匪從良,怎麼驚奇怎麼來。

季妧招招手,甲乙丙丁四隻狗齊顛顛跑了過來,原以為有好吃的,沒想到被季妧輪流敲了腦門。

“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戲怎麼那麼多呢?”

甲乙丙丁,四臉齊懵,不知道啥情況。

小丁不幹了,就地躺倒打了個滾,又去咬季妧裙角,以示不滿。

季妧想了想,丁方好像是正義的,就揉了揉它的狗腦袋。

“好了,起來吧,赦你無罪.”

一旁看了她半天的關山:“……”究竟誰戲多,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小丁顯然不具備思考的能力,只要被擼腦袋就開心,一開心又竄到後院去騷擾那兩隻兔子去了。

說到兔子,季妧很是奇怪。

這兩天閒著,關山用木板給兔子搭了窩,鋪了厚厚的乾草,為了避免甲乙丙丁騷擾,外面又圍了一圈木柵,好吃好喝侍候著。

它倆不但不領情,還天天打架,打起來不要命似的。

這哪是夫妻,分明是冤家吧!左想右想還是不對勁,就喊了關山一起去後院,把兩隻兔子提起來,檢查了一下羞羞的地方。

結果還真印證了她的猜測。

季妧無語的看著關山,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一直以為這倆兔子是一對,沒想到倆都是公的,這得虧著結的是假婚,不然還不得被氣死。

關山第一次露出理虧的表情,不敢看季妧,擰眉看兔子。

“當時,天黑……”季妧看他那一臉嫌棄和不解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好基友,傍地走!哈哈哈哈哈哈……”等關山問清楚什麼是基友,一晚上都沒給季妧好臉色。

反而是季妧,每次跑去看兔子都要笑上一通。

時間轉眼到了第三天,早上吃過飯,謝寡婦跟季妧商量回門的事。

新婦出嫁,三朝回門,這是規矩。

有些地方也叫歸寧,就是向父母報平安的意思。

“歸寧這天,外嫁女要在夫婿的陪同下,備些禮品回孃家祭祖……你帶關山去你爹孃墳上看看,也就行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赤貧

司南尋安

末日:開啟喪屍盛宴

南頌北枝

龍截道

龍鵬LP

唱哭校花:你管這叫治癒歌手?

星晚風眠

妖暗玄行

存在即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