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久仰
在錢家貨物被送走的第七日,秦家再次迎來了錢家人。
這次的場面有些大。
為首的是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後面還跟了一輛稍微低調點的。
兩輛馬車被二十幾個身著侍衛服,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們圍著,一路極為惹眼的停在了秦池家門口。
有村裡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跟過去看看情況,可看著這架勢卻又不敢上前。
只能在心裡提秦池母子擰了把汗,並且讓人去喊秦里正趕緊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一群村民遠遠的看著,卻都在暗自祈禱千萬別是來找秦家事情的。
這孤兒寡母的生活已經夠艱難了,安諾那丫頭更是誰家有個小病小災一喊她來的賊快,這麼好的一家人,誰都不希望他們出事了。
在一眾村民的注視下,馬車的簾子被撩開,從裡面走出來個衣著華貴,一身貴氣的年輕姑娘。
見是個面色平靜的小姑娘,一群圍觀人鬆了口氣。
這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應該不是來找秦家麻煩的,吧?
然而,他們一口氣還未松完,就看到那衣著貴氣舉止優雅的姑娘轉身微微撩開了馬車簾子,輕聲開口:“夫人,到了!”
一眾人:……
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而後他們就看到,馬車內伸出了一隻白皙纖細的手。
一位衣著更加華麗,挽著婦人髮飾的貌美女子在那位姑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旁邊有侍衛連忙從馬車上拿下了一個小凳子放在了馬車前。
先出來的那姑娘下了馬車,快速的理了理衣服衝著年輕美婦人伸出了手。
美婦人在她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與此同時,後面馬車上也被人抬下來兩輛輪椅。
正是錢家父子倆。
拜那趟牢房之行所賜,錢晁此刻很榮幸的陪著自己兒子坐上了輪椅。
他倒不是哪裡出了問題不能動了,只是這半個月在牢房裡被折磨的不輕現如今虛弱的沒法自己走路而已。
前面的人眾人不認識,卻有人認出了後面下來的父子倆。
這不是當初來找諾丫頭的那兩個人嗎?
雖然他們來的低調,可卻沒有刻意隱瞞,人群中還是有人將他們認了出來的。
院外的動靜早已經引起了院內人的注意,來開門的是秦池。
他並沒有見過錢家的任何人,但是在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錢元思後,就不難猜出這些人什麼來頭了。
錢晁示意身後的錢慶推著他上前,而後笑著開口:“秦相公,多有打擾,錢某先在此告罪一聲!”
秦池看了眼錢家浩浩蕩蕩的隊伍。
知道打擾了你還帶那麼多人過來。
心裡吐槽,但錢家到底是和安諾交情不錯的,秦池也沒為難他們,側了側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無妨,幾位先進來吧!”
錢晁衝著身後的幾人點了點頭。
兩個坐著輪椅的,兩個推輪椅的,外加那位氣度非凡的美婦人以及那個剛剛扶著她下馬車的姑娘,六個人進了院子。
那位姑娘是最後一個進去的,走之前衝著外面的侍衛們打了個手勢。
原本只是守著馬車的侍衛們立刻散開,將秦家小院把守的嚴嚴實實。
這一幕看的剛趕回來的秦里正心頭一跳。
好在秦池及時安撫了這些人。
等錢晁他們都進去之後,秦池衝著外面圍著的村民們拱了拱手:“讓各位叔伯嬸嬸們擔心了,是在下的同窗有事尋在下商量,諸位不用擔心!”
剛剛進去的是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
聽到他的解釋,一眾人雖然覺得他這同窗出行的陣勢弄的太大了,卻也替他鬆了口氣。
秦里正看了眼被冷臉護衛守住的秦家大門,又看了看圍在不遠處的村民,擺了擺手!
“既然沒事,都散了吧,該幹啥幹啥去,別圍在這給小池添麻煩!”
村民們並不想走,然而秦家被冷臉護衛守的嚴嚴實實的壓根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再加上秦里正又在趕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遣散了這群土匪村民,秦池向秦里正拱了拱手錶示感謝。
秦里正看了眼他身後的二十多個護衛,將秦池拉到一邊小聲問道:“真沒事吧?”
“讓秦叔操心了,沒事!”
“沒事就行,要是有事也別瞞著,這些人看著不好惹,但咱長河村的人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秦里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育。
這孩子雖然打小沒了爹,卻是村裡人看著長大的,不少人為了他操碎了心,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去。
“回去吧,客人還在等著呢!”
交代完,秦里正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同時自己也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看了眼門口的守衛,嘖嘖兩聲。
說實話,他對這群人也好奇的很,看熱鬧嘛,人的本性。
可他也知道這樣不禮貌,作為里正,總得有點裡正的樣子。
院子裡,秦池回去之後錢晁一行人已經在許母與安諾的招待下入座了。
錢元思正與許母有說有笑,錢晁在與安諾談論著什麼。
反倒是這群人裡面看起來最為貴氣的那位夫人,此刻面帶笑容的聽著其他人的交談,卻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見到秦池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這是錢家人第一次與秦池見面。
之前他們來過幾次,許母與安諾都在家,秦池卻很不巧的去了書院。
每一次都完美的錯過。
做為同輩人,錢元思最先與他打了個招呼。
“在下錢元思,秦公子,久仰!”
他沒法子站起來,只能坐在輪椅上衝著秦池微微彎腰拱了拱手。
秦池微微拱手:“在下秦池,錢公子,久仰!”
可不是久仰嗎,兩個男人都是早就透過安諾知道了對方的存在,但都一直沒見過面。
如今,可算是碰上面了。
從秦池一進門錢元思就在打量他,在秦池報上姓名之後,錢元思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一直沒有說話卻始終注意著院子裡情況的年輕美婦人第一個發現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