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替張家還債
江大娘搖著大蒲扇，看見屋裡還多了個白臉的小娘子，一臉蠻橫。
“我說張大柱那個鰥夫怎麼遲遲不還老孃錢，感情是討了個小老婆，看看小娘子這模樣，就這皮相，得花多少錢.”
一幫刁民說話究極之難聽，姜鈺聽得直翻白眼。
門口豁然闖進一個拿著大掃把的老太太，穿著一身布衣，衣服上還沾著魚鱗，進來就是一陣橫掃。
“你們這幫殺千刀的，又來找茬，說好了半個月還錢，又來強搶，我打不死你們這幫畜生，給老子滾出去，滾！”
張老太太橫掃一幫壯漢，江大娘一身橫肉，被掃帚掃到腦袋，反手就將老太太抓住，猛推了過去。
老太太被推倒在地，綿綿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婆婆！”
姜鈺腦袋嗡嗡嗡地疼，大喊一聲。
“都給我歇了！”
姜鈺一身氣場逼人，走到江大娘等人身邊，將張老太太扶了起來，又推開了江大娘，走出了門外。
一隻腳才踏出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這哪裡是小作坊鄉村。
放眼望去，處處都是漁船，到處都在經營著殺魚磨刀建造的生意。
而眼前，恰是一望無際的長江大河。
原來是到了護城河邊上，這裡原是世代以經營漁業為生的漁民村落。
姜鈺猛的呼吸了一口外頭新鮮的漁村空氣，轉過身來看向從裡頭走出來的一眾惡煞。
“欠了多少錢，我替他們家還了！”
她爽快道。
江大娘愣了：“你能還？”
姜鈺讓綿綿把自己換下來的那堆衣服和首飾拿來，張婆婆都給她收的好好的，姜鈺從包裹裡隨便拿出一隻釵子。
“銀子做的，在京裡能賣三兩銀子，你看這個夠不夠抵了他們家所有的債.”
江大娘驚了，這何止能抵債。
“你是京城來的？”
張婆婆也很是震驚：“三兩銀子！”
姜鈺看她們一臉震驚，揮了揮手。
“你看我這身氣質，哪點不像京城人。
這點小錢，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拿了銀子，就快滾吧，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江大娘收了她的釵子，將欠條還給了張婆婆，眼神卻一直瞄著姜鈺。
“你真是從京城來的？這枚銀釵倒是真貨，你是京城哪戶人家出逃的丫鬟，這該不會是贓款吧.”
姜鈺氣極：“你看我像個平平無奇的丫鬟嗎，我明明長了一張白富美千金大小姐的臉，你眼瞎啊.”
江大娘眼神歪歪的，不敢說話了。
“叮，主人，小愛同學線上提醒，眼前的江大娘，是任務線索關鍵人物之一，她丈夫，是管著幾百艘漁船的大船廠，可以適當巴結的說.”
姜鈺險些跪倒。
江大娘一直用眼神盯著姜鈺，姜鈺也時不時盯回去。
姜鈺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江大娘先開口了。
“姑娘，你當真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我真覺得你有些眼熟.”
姜鈺咬了咬牙：“不是！我說不是就不是！給我滾啦.”
“阿爹，你回來了！”
綿綿忽然一聲喚。
本次卡關的重要人物出現，姜鈺猛的轉過身去，只見和一幫人走過來的，是一個面容黝黑，滿臉鬍鬚的壯漢。
他身後，跟著一幫拿著魚叉的漁民。
“江大娘，你又來找事，江哥都說了不在你廠裡辦事，你怎麼偏不聽勸.”
江大娘插著腰罵回去：“呸！你當老孃不累啊，江大柱，你欠老孃一點錢，老孃要不是看在你的手藝是整個村裡最好的份上，我會來找你。
我讓你去我廠裡做事，那純粹是為了照顧你，你看看你娘，整日給人殺魚，能賺幾個錢！”
張大柱默著神色，一言不發。
姜鈺聽明白了。
張婆婆又拿著掃帚掃江大娘的裙角。
“給老子滾，我兒子這輩子就是窮死，也不會再幹這行營生，給我滾！”
一幫人被掃走，來幫忙的漁民也相繼離開。
姜鈺整理了整理衣服，向張大柱道謝。
“張大哥，多謝你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會報答的……咕咕咕.”
她肚子響了。
張大柱漆黑的臉上露出白淨的牙齒，隨之就是一陣爽朗的笑意。
抱起地上的綿綿，笑：“姑娘，該是我感謝你才是，稍等片刻，我來煮飯.”
張大柱在漁屋外頭生火，煲魚湯。
綿綿趴在姜鈺腿邊，很喜歡她。
“漂亮姐姐，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維護我和婆婆，我好喜歡你，你給我阿爹當妻子吧，我阿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他可厲害了，會修船，會捕魚，以前還修過河，什麼都能幹，你嫁給他，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姜鈺被逗笑了。
張婆婆不太好意思，給她端了水來：“去，別瞎說。
姜小姐是貴人，你阿爹怎麼配得上人家。
孩子，讓你見笑了，別見怪.”
姜鈺喝了兩口清水：“綿綿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嫁，而是我真嫁不了，這裡二婚可是犯法的，我已經嫁人了，我家那位啊，過幾日就會來找我，我在這裡待不久的.”
綿綿十分遺憾，抱著姜鈺的腰，把頭埋了進去，像是哭了。
姜鈺摸了摸她的腦袋。
張婆婆盯著姜鈺看，笑的很和善。
姜鈺趁機問：“那位要債的江大娘倒是鐘意張大哥的手藝，他為何不跟著一起幹啊.”
張婆婆提起這些往事，只一臉惆悵。
“我家大柱，原是這村裡捕魚手藝最好的能手，還會駕船，看風向，可自打那件事後，他是再也不肯為村長這些人賣命了.”
“莫不是什麼事傷透了張大哥的心？”
張婆婆重重嘆了一聲氣。
原來這座漁村一直是方圓十里漁業最發達的村落，京城裡百分之八十的漁業都從這裡出口。
按理說，會門手藝，張大柱家不該如此貧困才是。
早些年，張大柱可是這一帶最厲害的捕魚高手，專門在潮汛的時候捕魚，賺錢是最厲害的。
可從前年起，漁村的僱主換了人，京中徵收的賦稅連連增多，這些當官的，便開始頻繁壓榨漁民。
為了完成上頭交給的任務，春汛期都敢在江裡捕魚。
張大柱看出勢頭不對，向官府發出過制止，春汛捕魚，只會扼殺魚苗，長此以往，魚量減少，會出大問題的。
張大柱不肯聽官府的話，自己單幹，私下裡建造了魚塘，被官府知曉後，派人抄了魚塘，就是在爭執中，綿綿的母親氣的大出血身亡，這才造成了一番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