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深夜收垃圾

姜鈺也不知道她去收海藻的功夫，他留在皇后宮中又聊了什麼，兩人聊了那樣久，想必，誤會什麼的，也應該都消除了吧。

她斗膽道：“將軍，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嘛，旁人我管他呢，只有關於你的事我才會這麼上心，要不是關心你，我何至於和皇后說那樣的話，不然，給我幾條命我也不敢啊.”

今日，她確實是為了他直抒己見。

雖然說的東西不成體統，但態度他是瞧見了。

屠岸贏神色漸漸緩和下去，看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一張小臉在燈下若隱若現，顯得略有幾分可憐。

不知為何，他一向堅硬的心忽似被撞了開，連說話都軟了聲。

“沒有下次了，時候不早了，既然困了，就去睡吧.”

姜鈺有點抓不住他的脾氣。

剛剛還訓她來著，這會兒又叫她去睡。

她重新鋪開一張紙，故作體貼懂事模樣：“還是你去睡吧，我還有好多的罰抄沒抄完，好不容易抄了那麼點，又被你燒了，今夜，八成是沒法睡了.”

她已經想好了，直等到後半夜，屠岸甫睡去，她把這些都拿出去給桓嘉，叫他跪著替她抄。

然後她去宮裡的那條護城河去會大太監李公公。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屠岸贏竟然同她道：“去睡吧，你那狗啃的字，皇后看了只會更生氣，餘下的，我替你抄.”

姜鈺高高抬起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將軍，你沒事吧.”

“本將軍的話不說二遍，去睡！”

傻子才會和他反著幹。

她一溜煙跑回了臥室，掀起地上的被子，躺下，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夜半三更，室內只亮著一盞燈。

姜鈺睡足，輕輕揭開身上的被子，貓著腳，將衣服穿好，又貓著腳，回頭看了床上一眼。

屠岸贏睡的正香，打雷也不醒的那種，很好。

姜鈺從室內出去，伸了個懶腰，朝天上看了一眼。

明月當空，好景色。

也是時候去做正事了。

她正要邁腳走人，寂靜的院子裡忽響起一道聲音。

“夫人？”

姜鈺猛的撇過頭去。

院子裡的桓嘉跪得筆直板正，精神大好，比她這個睡了覺的看起來還有勁，一雙眼刷刷地盯著她。

姜鈺嚇了一跳：“桓、桓嘉……你怎麼還跪在這裡.”

桓嘉輕聲：“公子叫天亮才起，夫人，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去.”

姜鈺壓低聲音：“我吃撐了，晚上消消食，你繼續跪，當作沒看見我.”

桓嘉抬頭看了眼月亮升空的位置，估算了一下時辰。

“這個點？”

姜鈺朝他擺手：“都怪你家將軍，晚上硬揣著我吃兩大塊糕點，好了，不說了，我去了.”

腳步輕盈，她從院中溜了出去。

桓嘉望著她背影，心中揣滿了疑惑。

撇過頭來，差點又嚇一跳。

“公、公子？”

他家公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欄邊的，直望著夫人去的方向，眉頭緊鎖。

屠岸贏邁開步子，從拉桿邊下來：“再跪半個時辰，就回去歇著吧.”

“是，謝公子.”

姜鈺到了李公公約定的地方，學了兩聲喵叫，不一會兒，果然有個小黃門走了出來。

給她塞了一面腰牌。

“姜夫人，您可要雜家好等.”

“來晚了來晚了，我現在該去哪.”

“您拿著這腰牌，到前頭殿裡去，會有人領著你去的.”

姜鈺花了好些功夫，被不同的人領著，終於到了宮裡的那條護城渠邊，見著了李公公。

“乾爹，人我給你領來了.”

“退下吧.”

李公公穿著一身黑，披著黑袍，蓋著頭，看見姜鈺這身打扮，驚嚇：“哎喲，我的主子，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白著張臉就來了，你好歹批一件黑袍啊.”

到這裡，姜鈺已經可以肯定。

李公公這人，絕對有問題。

“我忘了。

公公，我是來看河裡的垃圾情況的，深夜漆黑一片，怎麼看啊.”

李公公噓著聲，拉著她往下流走。

伸手拉著網兜，拼命往回拽。

“這就是你說的垃圾？”

姜鈺問。

一網兜的垃圾，沉的不行，都是些什麼垃圾。

李公公廢了老大的勁，終於將網兜拉了上來。

“是將軍叫您來的對嗎，這批垃圾在河裡埋了快三個月，他老人家終於想起來了.”

姜鈺越聽越不對勁。

網兜裡全是一袋袋的包裹，裹得嚴嚴實實的，姜鈺開啟其中一個看了看。

差點跪到。

不是。

玩我呢。

她顫著語氣：“怎麼會是這樣的垃圾？”

金燦燦的珠寶，在水裡沉浸了這麼久，絲毫不見腐爛，亮的扎眼。

又開啟一袋一看。

更誇張。

全是黃金。

李公公道：“別急別急，我知道你嫌棄，這袋子珠寶釵飾雖不值錢，卻也值個兩千兩，這都不是最緊要的，您最關心的，最值錢的在這裡.”

李公公從一眾包裹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一面小包裹，從裡頭拿出一個匣子。

又從匣子裡拿出一個布袋，布袋開啟。

姜鈺差點被亮瞎。

“北齊的鎮國之寶，得此珠者可得天下。

這是稀世珍寶，夫人，你驗驗貨.”

姜鈺雙手捧著這顆據說是鎮國之寶的夜明珠。

真的跪下了。

“這顆珠子，是不是和傳國玉璽差不多意思.”

“也可以這麼說.”

姜鈺頭埋地，捧著珠寶，內心一番翻龍覆雨，然後猛的抬起頭。

恢復了鎮定。

她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今夜誤打誤撞，收了這麼一堆——“垃圾”，那都是她應得的福氣。

“你剛剛說，是將軍的意思，三個月前就叫你把這批珠寶埋在護城河裡，一直沒運出去，這批珠寶，又是從哪裡來的.”

李公公疑惑：“將軍沒跟你說嗎，他也不跟你說清，他出徵前，炸了一個王陵，這裡頭，全是老王爺的陪葬.”

“這我——倒是聽將軍說了，我是說這顆珠子，這顆稀世珍寶夜明珠.”

提起夜明珠，李公公左右都看了看，叫姜鈺把東西先收好。

姜鈺把東西收回自己的懷裡，貼身收著。

李公公這才壓低聲音道：“是將軍叫我留意著，我從太子的寢宮偷的.”

太子？那是誰？“被偷了，他沒反應？”

“太子爺不知道這是北齊的鎮國珠，只當丟了一顆普通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