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還沒到五公主親自上擂臺的時候,她怎麼就將人打傷了。

和屠岸贏過去一看。

傷的是個壯漢,是成親王的人。

這事鬧得不小,成親王暴怒,此事還驚動了皇帝。

屠岸贏等人都被叫去了崇政殿回話。

只留下姜鈺在凌霄閣,眼看天色快暗了,她還等著回去抄女戒。

桓嘉把今日的比賽結果一一報給她聽。

“北齊來的完顏錯本是擂臺第一,因手傷犯了,餘下幾局,留到後日再比,便叫成親王派來的這個門客拿了第一.”

“然後呢?”

“然後,五公主看他太醜,絲毫不講武德,趁著他去如廁的功夫偷襲,一腳將他踹進糞坑,斷了他一隻腿.”

姜鈺猛打了個顫,這場面,不敢想象啊。

“那成親王不得氣死.”

“何止,成親王大罵五公主是個腌臢婦,說他那門客是花一萬兩買的,要她賠錢,這不,兩人越吵越兇,凌霄閣的臺子都被打塌了一半.”

姜鈺看著頭頂破了一個洞的房梁,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一肚子火來著。

面色說怒就怒。

“好你個桓嘉,你還有功夫八卦別人的事,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現下將軍他忙著處理正事,沒空罰你,我告訴你,你活不過今晚了!”

桓嘉疑惑:“?”

姜鈺是越想越氣。

她被皇后逮著罵了半個時辰,頭都快被她罵掉了,這其中,還不乏屠岸甫那吃人的眼神。

“你知不知道那半個時辰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在這裡吃瓜吃得津津有味,我快被你坑慘了!”

姜鈺指著他鼻子,就是一通罵。

桓嘉被罵得無辜:“夫人,到底什麼事,您先說事.”

“什麼事!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你從聽來的謠傳,說皇后惦記屠岸甫的弟弟屠岸贏,屠岸甫這才逼得沒辦法將弟弟送出了京,我造了什麼孽,要被你這樣騙!”

桓嘉愈發無辜:“騙?這可是極辛密的事,我花了好大的勁才打聽到的,怎麼會有假,夫人,你為何會如此認為,難道,難道你違背了我們的誓言,你將訊息講給將軍聽了?你直接問他了?”

姜鈺只有一秒的心虛。

心虛過後,腰桿子比誰都硬:“我問什麼問,是……是你家將軍問我的,我就是和皇后這個當事人小小地對了下口供,這不,馬上發現了偏差。

桓嘉,你給我的訊息,全是假的!皇后大怒,罰我抄一晚上的女戒,我不管,這女戒,今晚你替我抄!”

桓嘉面色轉沉,像蓄了火的模樣,眼神也開始不好。

“夫人,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被你坑了?”

“這,沒有吧……”事實證明,她確實坑了桓嘉。

深夜。

姜鈺在屋子裡抄女戒,桓嘉卻在外頭舉著竿子罰跪。

比她慘得多。

姜鈺抄著抄著,頭埋了下去,差點睡著。

被一隻手拖住,她迷糊著睜眼一看,屠岸贏也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身邊。

一隻手拖著她的臉,一隻手從她身下將抄了半天的女戒拿起一看。

不堪入目。

“打算就拿這個糊弄皇后?”

密密麻麻的字,每一個都和小雞爪子啃的似的。

姜鈺迷瞪瞪的瞌睡被他的話震醒。

自然不能靠這個。

她就是意思下,抓緊時間補覺,後半夜,她還有大事呢。

“將軍,你要桓嘉跪到什麼時候啊,他就是誤聽了謠言,也沒造成什麼大事,皇后那邊,只要我再去解釋解釋——好像越解釋越亂,只要你去解釋解釋,皇后她也就消氣了。

將軍,別罰桓嘉了,外面那麼冷,你讓他跪著,我怪心疼的.”

“心疼?”

屠岸贏將她抄了半個晚上的女戒放在燈火上燒了,火光亮起,映襯著他半張臉,在燭火下,晦暗不明。

他罰桓嘉,自然不是因為他誤聽謠言這一樣事。

這些年來,皇后的信每每傳到邊關,原來都被人扣下了。

要不是姜鈺今天誤打誤撞,這個誤會,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消除。

姜鈺看著屠岸贏發沉的面容,看著他將自己的抄書燒成了灰燼,將身子又往座位裡埋了埋。

好可怕。

屠岸甫他這個表情。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

光看著,都讓人覺得有一股冰涼之氣,眉眼壓得很深,不光是有心事,望人的眼神陰鬱晦色極了。

“將軍,我說錯話了,我不心疼他,桓嘉他就是活該!都怪他,亂說話,亂傳遞謠言!別說叫他跪,叫他死我看都行.”

她試圖著補。

屠岸贏往門外望去,桓嘉在那裡領罰,毫無怨言,跪得筆直。

收了視線,他依舊是沉著聲。

“你還有精力操心桓嘉,我還沒同你算賬,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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