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后娘娘不好惹
丟人歸丟人,總歸屠岸贏是答應了她。
還把那把鑰匙的圖紙送了來。
深夜,姜鈺睡的正著呼,頭頂一陣涼意,睜眼一看,床頂上竟倒掛著一個人。
“王茗仙!你的傷這麼快就養好了!”
王茗仙,就是她那個有通緝在身的表妹。
“沒有,姑媽說了,未免夜長夢多,叫我醒了就來找你。
話說,你們將軍府的守衛,就這?”
這人常年配劍,一身男裝,武藝多半不凡。
“別在屋裡打轉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先睡了,晚安.”
姜鈺一覺呼到天亮,醒來,就見小菊眼神恨恨地看著她。
“小姐,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嗎,那她是誰!”
姜鈺起床洗漱。
王茗仙已經找了丫鬟衣裳穿上,也收了配劍。
“新收的一個丫鬟而已,好了,你們同侍一主,要和氣生財,不要動不動就大喊大叫,你看看茗仙,她多乖順.”
王茗仙端坐在桌子邊,手裡捏著一杯熱茶,認真品茗,耳朵聽到窗外有一陣風聲,不由得眯了眼。
小菊看著王茗仙這副做派,她還敢喝主子的茶。
“夫人,你看她,她哪裡像個丫鬟,她比小姐你……還小姐.”
王茗仙的氣度確實不同常人,這和她多年習武有關,就是坐在那,也是板正著身形,更不要說,她動不動就望來的眼神殺。
不是。
她這樣看著她做什麼。
姜鈺被她這記眼神看的發毛。
咳了一聲,訓了小菊一句。
“胡說什麼呢,你家夫人我豈是一般人能比的,去備早膳來,再去打聽打聽,將軍他在做什麼.”
小菊朝王茗仙哼了兩聲後,憤憤不平地退出了臥室。
人走罷,姜鈺勸了這位祖宗一句。
“這裡好歹是將軍府,既然是來投靠我,怎麼著也要按照我的規矩來——”“窗外有人.”
姜鈺沒明白:“?”
“屏氣動作,是軍中的人,打你起床,偷聽有一陣子了……現在走了,看方向,是去了牆那邊.”
牆那邊,那不是屠岸甫的院子。
“你是說,有人在監視我?”
“很明顯是,晚些時候,我去打探打探,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姜鈺後背有些發涼,能在將軍府穿梭自如的,要麼是屠岸甫自己派來的人,要麼就是,像王茗仙這樣,武藝高強之人。
“好個屠岸甫,他敢監視我!”
姜鈺坐下喝了杯茶,前後一聯想。
那不說明,這些日她的行程,都被他收在眼裡了嗎。
“小姐,有情況,宮裡來人了.”
小菊去而復返,急匆匆回來傳訊息。
宮裡來的,是太后身邊的大太監,來傳太后的話,召屠岸將軍夫婦一道入宮覲見。
這是姜鈺頭一回入宮,也是頭一回見屠岸贏穿朝服。
坐在車內,姜鈺壓著半邊眼瞧他。
狗男人穿起紅色朝服來,有模有樣,像個心懷天下的諍臣一般。
實則,這肚皮底下不知道多少黑心腸。
竟然派人監視她。
“有話就問,別一副做賊心虛模樣.”
到底是誰做賊心虛。
“那我問了,我雖對將軍你不太瞭解,但坊間傳聞,你幼年喪父,皇后娘娘手段強硬,留你在京都為質,逼迫你一奶同胞的弟弟去了關外,讓你兄弟二人骨肉分離。
若不是太后娘娘體恤,你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成就。
所以我們的太后娘娘,她人是不是很好.”
屠岸贏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誰跟你說太后對我多加關照,哪裡聽來的傳聞,昨夜裡跑來的那個婢女告訴你的?”
姜鈺:“!!”
他這不是不打自招,承認了是在監視她。
的確是王茗仙告訴她的這些事,不然,她也打聽不到這麼辛密的事。
屠岸贏合上了眼,小憩模樣。
聲音懶散。
“用不著太擔心,我們這位太后,一向不與傻子為難.”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只需扮傻即可.”
得了屠岸贏一句準話,姜鈺打進宮就開始扮傻。
皇城修的氣派,姜鈺東張西望,探頭探腦,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
同行的太監都有些看不下去,對她竊竊私語起來。
大太監說,皇帝要在御花園單獨召見屠岸將軍,將軍夫人先行去太后娘娘的寢殿。
姜鈺被裙子絆倒,屠岸贏單手將人接住。
湊近他耳邊,姜鈺小聲說話。
“剛剛是裝的,現在不是,真的是裙子太長.”
屠岸贏嗯了一聲,正要將她扶起來。
姜鈺兩隻手按在他肩膀上,“將軍,我有點怕,你真捨得讓我一個人去應對那個老太婆啊.”
屠岸贏垂眸看她。
看著她葡萄似的眼睛,裡面全是心機。
“用不著怕,怕也無用,本將軍,不會去救你.”
幾乎是吐著氣,他說出這句話。
“……”看來美人計這招,根本不好使。
椒房殿。
姜鈺孤身一人來了太后的寢殿,滿屋子裡都是人,從上到下,少說也坐了十來位妃子。
一個她都不認識。
“這就是阿甫那個新婚夫人嘛,來來來,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仔細瞧瞧你.”
“不錯不錯,身量修長,容貌上成,是個標誌的人.”
“還有這屁股,一看就很易生養,著實對了哀家脾性,小六子,快看賞.”
姜鈺望著眼前這個慈祥的老太太,看著她圓潤的面容,像彌勒佛一樣的笑容。
心裡生出了一百種疑惑。
這特麼哪裡像屠岸甫說的,是個心機老太太。
害她擔心了好一會兒。
屠岸甫,你個嘴裡沒實話的,就知道嚇人。
太后娘娘賞賜了她兩柄玉如意,用金匣子裝著。
賞賜完東西,還給她看座,命宮人給她奉茶。
“阿甫的夫人,我倒是看了好幾個,唯獨這個,長得像是長命的樣子,是有些不同.”
說話的,是皇帝頗為寵愛的郭貴妃。
“郭貴妃如今都會看相了,本宮怎麼不知曉,想來,你平日裡就是使的這等妖風邪術蠱惑的陛下,這個面容發黃的小妮子,呵,本宮可瞧不出她有什麼長壽之相.”
說話有些尖酸刻薄的,是皇后。
姜鈺面上溫順發笑,以緩尷尬。
心裡卻罵開。
怪不得生不出孩子,久居宮中,嘴巴刁鑽,人老珠黃,活該是個怨婦。
心裡碎碎念,那廂,太后收了笑,神色也落了下去。
“皇后,你長久的不做母親,嘴巴著實刁鑽.”
“你說這丫頭面容發黃,我看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怎麼多日不見,你還是這副德行,像個民間的怨婦一般,當真掃哀家的興!”
姜鈺猛的抬起頭。
心裡一陣痛快。
她錯了,這哪裡是什麼彌勒佛老太太。
這不純純是她的嘴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