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家豪宅內。

石志堅與利耀祖兩人在書房促膝長談,面前擺著幾個小菜,酸甜蘿蔔,涼拌木耳,蔥花豆腐,還有涼拌皮蛋,都是一些家常小冷盤。

那壺花雕酒卻是好東西,倒入杯子中映出琥珀色,聞起來也是醇香悠長。

這酒喝起來味道很不錯,澀中帶苦,苦中帶甜,還有一股酸酸味道。

不知不覺中石志堅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阿堅,我這樣叫你沒問題吧?”

利耀祖用餐巾擦擦嘴巴,笑著問石志堅道。

“當然沒問題,您是長輩,稱呼我為阿堅好的很!”

“那就好!”

利耀祖笑道,“現在你可是大名人,不再是我們利氏船行的小會計,同你飲酒,也算是高攀了.”

“利生這話可是折煞於我!”

石志堅擺手道:“我也只是徒有虛名.”

“虛名?哈哈,大英帝國三等伯爵,香港第一華人議員,還有神話集團總裁,曼谷華商總會主席……這些全都是虛名?阿堅,做人呢,太謙虛就是虛偽!”

利耀祖說著端起酒杯朝石志堅舉杯示意。

無奈,石志堅只好也端起酒杯,奉陪到底。

一口氣又是三杯酒下肚。

石志堅感覺酒勁兒似乎上來了,腦袋有些暈眩,於是在利耀祖再次舉杯時,石志堅不得不擺手拒絕道:“不行了,利生,我酒量有限,實在是頂不住!”

利耀祖佯怒道:“怎麼,不給我面子,還是覺得我人老了,就不值得你多飲幾杯?”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是幾個意思?如果你覺得無辜,那麼就把這杯酒喝完!”

“我……”石志堅猶豫了一下,“好吧!”

只好再次舉杯與利耀祖碰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夠乾脆!”

利耀祖讚道,“來,我們好事成雙!不錯,酒量真的不錯,比我年輕時候要強!我們爺倆再走一個,三陽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陽開泰,十全十美!”

石志堅暈啊暈,這次真的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腦袋更是暈眩至極。

利耀祖看時機成熟,就又給石志堅倒一杯酒。

石志堅忙用手把酒杯遮住道:“不……我這次真的不行了!老爺子,我服了你,你酒量厲害,我卻是比不過!”

“哈哈哈!”

利耀祖大笑道,“這次被你說對!我年輕時候可是號稱千杯不醉舞場小王子,那時候好多靚女都主動追求我……我話你知,那時候我已經和雪炫阿孃結婚,我經常出去鬼混,她竟然都不知道!女人愛你的時候都好笨的,你講什麼她都信……”石志堅雖然醉了,卻也知道當男人連這種秘密都對外人講出來時,對方也絕對清醒不了多少,看起來利耀祖也是暈了。

“你講的對,講的對!千杯不醉舞場小王子!”

石志堅晃動身子站起來,“那麼小王子殿下,我不能再喝了,要失陪咯!”

石志堅說完撥出一口酒氣,“我回去先!至於你也早點休息!歲數大了,最好不要熬夜!”

利耀祖哈哈笑著起身:“走什麼走?看看都幾點鐘了,十一點了,回去做什麼?乾脆你在這裡住下!”

“還是不要了……”不等石志堅把話說完,利耀祖伸手攬住他肩膀:“怎麼,嫌棄我這裡地方小?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什麼?那麼就是嫌棄我招待不周!是啦,一定是這樣!”

利耀祖說道。

石志堅哭笑不得,“沒有的事兒!”

“那就好!”

利耀祖拍拍石志堅肩膀,“我這裡客人房間很多,隨便你挑選!半夜還有傭人伺候,可以幫你斟茶倒水!”

石志堅還要拒絕,利耀祖卻道:“來人啊,扶石先生去客房休息!”

當即書房門開啟,老管家進來先是朝石志堅鞠一躬,才道:“石先生,我扶您!”

石志堅擺擺手卻最終還是被攙扶著離開書房。

等石志堅離開以後,利耀祖這才心滿意足地打個酒嗝,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忙伸手扶住牆:“蒲你阿母,歲數是真的大了,喝這麼點酒都有些扛不住!要飲幾碗醒酒湯才行!”

……老管家按照利耀祖吩咐,把石志堅安排在了最上等的客房內。

偌大客房猶如酒店的標準間,潔白的床單,黃色木革地板,極為雅靜整潔。

石志堅頂著醉意,稀裡糊塗地洗了澡,脫了衣服,上床睡覺。

雖然是在利家休息,石志堅卻一點都不擔心自身安全,畢竟利家也算是曼谷大家族,安全設施齊全,單單別墅花園內的大探照燈都有好幾盞,再加上牽著狼犬不斷來回巡邏保安,這裡可要比真的酒店安全多了。

老管家讓人幫石志堅準備了一襲絲綢睡袍,這種絲綢睡袍本來穿在身上會光滑細膩顯得很舒服,可是石志堅此時穿在身上卻覺得很礙事兒,尤其他渾身燥熱難當,這件睡袍好像不透氣一樣,憋得他難受。

石志堅想著也沒人來,乾脆一狠心就把睡袍脫掉,丟到一旁,然後一股腦栽倒在床上!大床倒是挺舒服的,床墊軟乎乎很有彈性!石志堅只覺渾身放鬆,於是就順手拉過毛巾被蓋在身上,然後趁著酒意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嘎吱”一聲。

朦朦朧朧中聽到門被從外面擰開,接著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石志堅慢慢睜開眼睛,卻見利雪炫站在床頭,迷人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靜靜的看著自己。

石志堅以為自己在做夢,於是就又閉上眼睛,又把眼睛睜開。

不是做夢,眼前真有這麼一個人!石志堅頓時驚醒,忙從床上坐起來,拉好毛巾被蓋住自己身子---他現在只穿一條底褲!換做以前,石志堅倒也不會這麼尷尬,畢竟他和利雪炫可不是“外人”,該發生的都發生過,彼此可謂“知根知底”。

可問題現在是在利家!萬一鬧出什麼動靜,出了什麼事兒被利耀祖那老爺子誤會,石志堅就算有十張嘴也講不清楚。

“雪炫,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不是呀,這是我房間,你卻……”“我只是來看看你.”

利雪炫走到石志堅身邊,付下身子。

石志堅鼻翼嗅到一絲幽香,讓他禁不住心猿意馬。

“我怕你在這裡睡不舒服,就來看看你咯!”

“我很好的,你不必擔心.”

石志堅再次緊了緊被子。

“你怕什麼?”

利雪炫望著他,俏臉生輝,“我都不怕的.”

“你當然不怕的,這是你家!”

石志堅往後縮了縮。

利雪炫嬌媚道:“你這樣子好逗的!”

“是嗎?你要是靠近點就更逗了!”

“你以為我不敢?”

利雪炫笑眯眯逼過去。

石志堅忙又往後縮了縮:“喂,夠了啊!我可是男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

利雪炫笑道,把頭依偎到石志堅懷裡,“我不但知道,我還很清楚你男人的很!”

“吶,你這樣可就過分了!”

石志堅呵斥道,“你說說也就是,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邊個對你動手動腳?”

“還說沒有?”

石志堅從被窩抽出利雪炫小手,“這是什麼?”

利雪炫噗嗤一笑:“你握住我的手做什麼?”

石志堅翻白眼:“它要不是偷偷溜進我被窩,我也不會捉住它!”

“那你捉了它又要做什麼?”

利雪炫聲音發甜發膩,眼波流轉嫵媚的不能行!石志堅畢竟是個正常男人:“當然要把它主子就地正法!”

就在石志堅剛要撲過去動手時,啪嗒一聲,房間燈光被人開啟。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利耀祖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對著他們怒目而視,臉上當真是又驚又怒。

石志堅愣住了,第一時間感到羞愧!利雪炫:“啊,阿爸?你怎麼……真是羞死人啦!”

說完顧不得石志堅站起身埋頭就往外跑!問題是,她起身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用手扯了石志堅被子一下!石志堅趕緊把被子抱住,即使這樣利耀祖也眼前一白,嘆一聲:“這小子倒是一身白皮好肉!”

見利雪炫離開,利耀祖瞪著自己,石志堅知道現在自己算是徹底栽了!“利先生,你聽我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

利耀祖怒道,“我把你當客人,你卻把我當傻佬!深更半夜卻做出這樣事情!”

石志堅抱著被子委屈道:“我講是你女兒鑽進來的,你信不信?”

“你說呢?”

“看你口氣是不信咯!”

“還用問?”

“那我解釋是我飲多了酒,有些迷迷糊糊,情不自禁,這個解釋得不得?”

“你說呢?”

利耀祖怒道,“我好生款待你,你卻……當真豈有此理!在此之前我介紹女兒給你,讓你娶她做正房妻子,你百般推辭,又是這又是那,說自己要稟報你阿姐,又要讓你三位妻子同意才行,哼,這些全都是藉口!當時我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現在你卻偷偷摸摸做出這般醜事,你讓我如何看待你?又讓我們利家臉面哪裡擱?!”

面對利耀祖這番義正言辭的質問,石志堅直接無語。

“你怎麼不說話?以為不出聲就可以了嗎?我就可以放過你?”

利耀祖厲聲道。

石志堅聳聳肩:“不是我不願意說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無論講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的!沒錯,全都是我不對,我向你認錯,也甘願認罰!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利耀祖眉毛一挑:“你這是用什麼口氣同我講話?意思是我在算計你,在陰你咯?”

“沒有!我只是---”石志堅一咬牙:“羞愧難當!”

“既然懂得羞愧就說明你還有救!”

利耀祖道,“作為前輩,我也不想你身敗名裂,更不願意我女兒清白被毀……”不等利耀祖把話說完,石志堅:“我娶她!”

利耀祖愣了愣,“好!”

然後指著石志堅鼻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石志堅點頭:“不要說駟馬難追,就算八匹馬,十匹馬,一百匹馬也追不上!我石志堅答應的,就一定會兌現!”

利耀祖聞言,大手一揮:“好!睡覺!”

石志堅看著利耀祖如此爽快有些無語。

利耀祖卻不管石志堅想什麼,臨走時候還不忘關心一下這位未來姑爺:“要不要幫你關燈?”

“不用!”

石志堅說,“天太黑,我怕有人陰我!”

……石志堅不知道昨晚是怎麼折騰著才睡著的,或者說他乾脆就沒睡著。

一直等到天亮,石志堅才黑著眼圈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下樓。

沿著樓梯往下,剛準備找個理由向利耀祖告辭,石志堅就聽到利家那些傭人在下面齊聲向他問好:“姑爺早!”

石志堅一個趔趄,差點從樓梯上栽倒下去。

再看那些傭人不管男女全都站成一排,像即將被檢閱計程車兵,一個個挺胸凸肚望著石志堅。

利耀祖和利雪炫父女兩則站在餐廳處,全都笑眯眯地等著石志堅一起共進早餐。

石志堅見過無數個大場面,唯獨眼前這個場面讓他頭皮發麻。

“恭迎姑爺用餐!”

那些傭人再次朝著石志堅集體喊道。

石志堅擠出笑容,硬著頭皮下樓。

“姑爺好!”

“姑爺早!”

那些傭人全都目不轉睛盯著他,很有禮貌地問候道。

石志堅面帶微笑,不斷朝他們點頭。

那些傭人見石志堅這麼紳士有禮貌,不禁悄悄議論:“姑爺好帥!”

“是啊,姑爺不但長得俊俏,這氣質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們小姐有福咯!”

“是啊,這是利家天大的福氣!”

終於石志堅來到了利耀祖父女面前,利耀祖揹著手,滄桑臉上帶著笑意。

利雪炫嬌媚俏臉卻有那麼一絲羞意。

石志堅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好!”

利耀祖不爽了,“什麼叫你們?你該叫我什麼來著?”

“利,利先生!”

“你再講一遍?”

利耀祖又要黑臉了。

石志堅不得不咬牙道:“岳父大人!”

“哎!這就對了嘛!”

利耀祖滿心歡喜,“吶,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好女婿!既然登了我們利家的門,我就一定對你好!誰要是不爽你,我就修理他!”

石志堅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搞得自己好像“贅婿”一樣。

“來來,我們趕快入座吃飯!聽雪炫講你最愛吃生蠔,我特意讓人做了雙份,好好給你補補身子!”

石志堅坐下,很快早餐上來,果然生蠔是雙份!一大早食生蠔,自己有那麼虛麼?再說昨晚也沒用到!石志堅耐著性子陪著利氏父女吃了幾口小菜,又喝了幾口皮蛋瘦肉粥----利耀祖見他不吃菜使勁兒喝粥,於是就給石志堅夾菜道:“多吃點菜!還有啊,等會兒你可要打起精神----”“做什麼?”

石志堅喝了一口粥抬頭道。

“哦,我邀請了記者,等會兒在我們家門口召開新聞釋出會!”

“招待會?”

“是啊,宣佈你和雪炫婚禮!”

“噗!”

石志堅一口粥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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