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女士。”超管局的幹員輕嘆著將周可送出了超管局。
周可雖然很失落很沮喪,但是她依舊勉強笑著說道:“謝謝,不必再送了。”
幹員點點頭,目送周可在司機和保姆的護送下乘車離去。
今日的值班門衛站在幹員身邊,也有些感慨道:“這樣的故事,不知道還有多少……”
“真是可惡啊,滅世教。”
幹員心底有些沉重,但現在還在工作,很快便將這份情緒壓下:“希望聯盟能判重一點。”
周可是昨天晚上覺醒的,超管局定位到了她的方位,便派遣了一個幹員前去檢視情況。
那是一個新入職的幹員,沒什麼經驗,見周可即使在睡夢中依舊在流淚,幹員便沒有叫醒她,而是一直守到第二天醒來才將人帶回了超管局。
在聽聞周可是衣索比亞遇難者家屬之後,幹員們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也有意地關照她。
只是當她將異能發動時,幹員們就都知道,這位女士對她的丈夫用情至深了。
【靈體召喚】:發動異能,凝聚一道靈體為你所驅使。
周可在幹員們面前召喚了一隻一階且具備攻擊性的靈體。
而靈體,正是她丈夫的模樣。
周可當時都愣住了,淚水決堤的她想擁抱“丈夫”,卻透體而過。
“周女士,它不是他。”一名幹員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不忍地打破她的幻想。
這個靈體召喚,只是喚出一道靈體,之所以是謝強的形象,不過是因為周可執念太過深刻,靈體變化成了謝強的模樣罷了。
呆滯著靜立於空中的“謝強”,無疑是對周可的再次傷害。
不過這次不是在家裡,周可很快便將自己調整過來,配合幹員們將剩下的流程走完了。
當週可詢問幹員們有沒有復活異能時,幹員們有些不忍,但是也只能告訴她事實:“沒有。”
“除非時間倒流,不然獻祭是無解的。”
這段時間裡幹員們見過不少遇難者家屬,周可是用情最深的。
每次幹員回答她的問題時,周可都會道謝,但是幹員們都直襬手。
這個女人太令人心疼了。
每看到一個家屬心碎地離開,幹員們都會積蓄憤恨,想幹死滅世教的邪教徒。
但是滅世教沒了。
他們也只能有些後悔沒報名去邊境超能基地。
不然他們也能炮轟邪教徒報仇了。
周可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早上,就有遇難者家屬來到公司,要找自己孩子。
周可登記完就馬不停蹄地來到公司樓下。
只是看到的畫面讓她眼前一黑:
十幾個人拉著橫幅,大聲喊著:“還他命來!”“他才二十七啊!”
“明明是公司把人派去的!為什麼不能把人安安全全帶回來!”
“黑心公司!”
很明顯,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遇難者家屬。
而是被僱來鬧事的。
深吸一口氣,周可直接……
打電話給了超管局。
警察不好管,勸也勸不離,又不能打人。
超管局輕鬆,抓小雞似的,一抓一個準。
等超管局的幹員將最後一個鬧事者塞進超管局的車裡,剛才送她離開的幹員來到周可面前:“周女士,這次麻煩你再跟我們去局裡做一下記錄了。”
“好,謝謝你們了。”周可很是感激地道謝。
“為人民服務。”幹員淡淡地笑了笑。
車輛行駛在路上,關著鬧事者的其中一輛車上,一個鬧事者在車裡嚷嚷著:“不是,這件事明明是普通的民事案件,為什麼要你們超管局來管?!”
“你們越權了吧?!”
副駕駛上的超管局幹員笑了起來:“你們法條倒是清楚,有備而來啊。”
“那是!”鬧事者很囂張,“所以你們還不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去告你們!”
“告吧。”幹員的笑容更燦爛了,“死者是滅世教殺害的,無論怎麼看這都是超管局的管轄範圍。”
“你們這些鬧事的,呵呵。”
幹員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等著吧,等審完了,你究竟是放還是去坐牢,法庭自有判斷。”
“!”
一聽到或許要坐牢,鬧事者慫了:“不是,我只是幫別人要賠償而已,怎麼要坐牢?”
“聚眾鬧事,散播超能方面的不實資訊,詐騙。”幹員毫不猶豫地道。
“就這?!”鬧事者不敢置信,就做了這些就要坐牢了?
“你以為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幹員不再扭頭看他們,這些辣雞,就算開啟車門讓他們跑都跑不掉。
“正值緊急時期,一切違法犯罪從嚴處理!”
“特別是像你這種,被我們親手抓捕的。”
不多時,做完筆錄的周可再次被幹員送出了超管局。
這次回到公司的周可,見到了真的遇難者家屬。
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婦人。
周可和她很熟,她是謝強的從小玩到大的發小的母親,對謝強很好,順帶著看她也慈眉善目的。
謝強的發小竇崖是她最小的兒子,老來得子,老婦人很是疼愛。
只是她還未分娩時,她的丈夫出了車禍去世了,只留下她和末子,在幾個大孩子不在家時,幾乎全部的愛都給了小兒子和謝強。
不過此時老人的精神顯然很差,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看著窗外失神,連開門進來周可都沒注意到。
“姨……”周可喚了一聲。
老婦人沒回過神。
“姨……”周可提高了點音量。
老婦人一震,回過神來:“是小可來了啊……”
“嗯……”周可看著憔悴的老婦人,“對不起……”
老婦人模糊的眼睛看著這個姑娘,看著她一臉歉意地在她身邊蹲下,握住她的手。
她雖然沒問出來,但她從周可的行為中得到了答案。
老婦人忽然有些失力,想抬起手摸摸周可的頭,但是抬到一半就失力落了下去,只能有些哽咽地道:“不用道歉……”
周可看到老婦人落回去的手,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心中的愧疚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對不起,我不該同意謝強他們去非洲的,如果不是去了那裡……”
“小可,這不是你的錯……”老婦人勉強將被周可抓住的手收緊,抓住了她的手,“謝強呢……”
“……他也……”周可的淚水滴到老婦人的手上,順著面板染溼了外套。
老婦人仰起頭,感覺呼吸更重了一分,聲音更輕了幾分:“果然……”
她的兒子死了,不是她的兒子,但她把他當兒子的,也死了。
老婦人的呼吸更重了一分,手上失去了力氣。
感受到老婦人的手失去力氣,和那粗重的呼吸,周可感到幾分不妙,連忙抬頭看去,卻是老婦人後仰的頭和微閉的眼眸,大幅起伏的胸腔……
“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