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遊周披上一件衣服,麻熘熘的給陶老師做早餐去了,沒辦法,誰讓他被這女人拿捏的死死的呢。

隨著陶扶疏的肚子越來越大,基本上每天都是陳遊周給她做菜,這也算是孕期的福利了。

大年初一,一片熱鬧景象。

由於江都學生多,每到春節,學生們就返回了家鄉,所以整個城市就好像一下子慢下來了,街道上也冷清許多。

陳遊周和陶扶疏兩人也不準備往人多的地方跑,萬一出現踩踏事件呢?

人多的地方,狗都不去,兩個人待在家裡一起打打遊戲不是挺好的嗎?

陶扶疏打英雄聯盟已經有一點時間了,最近對這個遊戲比較上癮,主要是待在家裡確實無聊,看書也不可能一直看吧?

這就苦了陳遊周,陶老師是個倔種,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菜也就算了。

她還喜歡甩鍋,甩鍋的理由!

“老婆,要不咱們打大亂鬥吧!”經歷了三連跪的陳遊周實在是打不下去了,“已經三把被對面爆殺了。”

陳遊周根本沒注意到,陶扶疏此時臉上冷冰冰的,面無表情的看著遊戲資料,她心態崩了。

她玩的adc,居然傷害還不如一個輔助高。

“你的意思是我坑咯?”陶扶疏側目,刷的一下望向陳遊周,眼裡淚光萌動,彷彿很快就要滴落了下來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遊周失口否認,開玩笑,一局遊戲而已,輸贏勝負怎麼能和老婆心情比呢。

“騙子!”陶扶疏輕哼一聲,模樣特別的委屈,“你明明就是覺得我坑,你就是嫌棄我菜!”

她這個樣子,好好笑啊。

陳遊周想笑。

“呃……”陳遊周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求生欲滿滿,“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他們三個的原因!”

陶扶疏吸了吸鼻子,“是嗎?”

“肯定啊,我剛剛看了資料,你一個adc居然死了十多次,這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包括我在內,全都慫了。”陳遊周認認真真的解釋道,“只有你一個人在戰鬥!”

陶扶疏愣了愣,“好像是哦!”

“去掉好像,這把純純上單背鍋。”陳遊周點開遊戲資料,認真分析道,“你看看他這個承傷,作為上單居然承傷這麼低,有問題,大有問題。”

陳遊周怕陶扶疏沒概念,特地舉例說明了上單theshy的例子,來反證他們家這個上單的不對。

“人家theshy能一個人扛著三個人的輸出,即便是抗不了,他也是死的最多的一個,這就是上單的玩法。”

“真的?”陶扶疏將信將疑。

“可不是嘛,冠軍上單都這麼玩。”

“這麼說……”陶扶疏遲疑道,“這把主要是上單沒打好咯?”

“就是他,太坑了。”陳遊周心裡在給上單大爺磕頭,真不是他想黑上單,實在是求生欲作祟。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釋然了。”陶扶疏破涕為笑,她也覺得是其他人的問題,和她沒有關係,“那……再來?”

陳遊周無語,“那就來唄!”

“……”

這個冬季的陽光比較暖,陶扶疏和林宛瑜兩個孕婦常常在院子裡逗逗貓,曬曬太陽。

可每次聊天,林宛瑜總是有股憂傷,她整個人的情緒也算不上好,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宛瑜,張兆和還沒聯絡你嗎?”陶扶疏拉著林宛瑜的手問。

陶扶疏以為,聽到林宛瑜懷孕的訊息,張兆和應該要不了多久就下山的,可是她錯了。

張兆和依然杳無音信。

“沒,我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已經全都放下了,一心只想悟道。”林宛瑜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好累。”

陶扶疏安慰著林宛瑜,可想想,這麼安慰也不是辦法,總要做點什麼。

“要不……”陶扶疏提議道,“咱們去八分山上看看祈福吧,可以給肚子裡的孩子求個名字之類的。”

陶扶疏的建議很好,林宛瑜一聽,整個人就有了精神,要不然,她真的沒有支撐了。

人是為明日活著的,要是連精神支柱都沒有,人會崩潰。

“好。”林宛瑜同意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陳遊周陪著兩個孕婦又一次去往八分道觀了。

好在有纜車可以直達道觀,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山上。

由於是春節,八分道觀的香火特別旺,來祈福的人比往常時候多了許多。

在主殿排隊了很長時間後,終於到陳遊週一行人祈福了,老道長拜拜三清祖師爺,替林宛瑜算了一卦,卦象為上上籤,聽的人一愣一愣的。

燒完香,算完卦。

流程走完了。

可林宛瑜卻站在哪兒不動,讓陳遊周和陶扶疏在外面等著,她要和老道長單獨聊聊。

“姑娘這是?”老道長是午觀長,見林宛瑜模樣水靈,眼袋卻凹陷著,覺得她肯定有事。

“我想求八分道觀賜一個名字。”林宛瑜摸了摸肚子,“還請道長成全。”

祈福求子的多。

求名的卻不多。

“敢問姑娘夫家姓名?”午觀長問。

“張!”

“張……”午觀長喃喃自語,望著林宛瑜悽苦的臉上,多了分疑惑,“為何不見姑娘夫家,要是不方便講,老道也不問了。”

“他在山上!”林宛瑜淚光流轉。

“山上?”午觀長疑惑。

“他叫張兆和。”

“啊!”午觀長驚叫出聲,一拍腦袋後連忙又笑出了聲,“那這個名字我可取不了,這樣,我讓人帶你去見兆和道人,讓他來取名。”

張兆和在八分道觀的聽觀,在這裡排隊向他求疑解惑的多為年輕人,從主室一直排到了階梯上,人實在是太多。

由於有午觀長的交代,龍道人把林宛瑜安置在一間燒火室之後,就跑到前面去請張兆和了。

張兆和此時正和一個年輕人聊天。

年輕人問,“我初中就有暗戀的人,可高中她就戀愛了,上大學後我又暗戀上了一個人,可我覺得配不上她,可沒多久她又戀愛了,到了工作,我又暗戀上一個人,兩年過去她結婚了。”

“我的愛情好像陷入了死迴圈,不知道怎麼開始了。”

張兆和眼前的年輕人長相不錯,談吐也不錯,各方面都不錯,可就是不太主動,錯過了。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張兆和說。

“什麼?”

“從醜的開始。”

對喜歡的人自卑膽怯,那就練,練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兆和!”龍道人推開了聽觀裡的門,他招了招手,“有一位姑娘給孩子求名字,午館長讓你取。”

“……”

取名字這種事情幹嘛要他來啊,他肚子裡又沒那些墨水,還不如聽聽小年輕們的愛情故事。

“不去!”張兆和一點面子也不給,揮揮手道,“下一個!”

“不去不行啊。”龍道人站在一旁攔住了下一個人的去路,“午觀長交代的,人我已經帶到後面香火房了。”

香火房在側邊,要是張兆和走過去,也不過一分鐘的事兒,可他是真不會取名字啊。

他敷衍了句,“問她孩子姓什麼。”

“好嘞。”龍道人嚷了聲,麻熘熘的跑到香火室。

香火室內,林宛瑜跪在蒲團上,望著面前的道人石像,虔誠的叩拜著,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姑娘,我們兆和道人太忙了,實在是走不開,你也知道最近春節,找他的人太多了。”龍道人瞧著跪在地上的林宛瑜,說道,“兆和道人問,您孩子姓什麼?”

“姓張!”林宛瑜吐出兩個字。

說完,林宛瑜又重重的叩拜在蒲團上,那虔誠的模樣,就是讓龍道人都為之一顫。

“我這就去告訴兆和道人。”龍道人再一次走出了香火室。

龍道人也很為難,夾在中間像個話筒一樣遞來遞去,可沒辦法,誰讓午觀長交代了任務呢。

“兆!兆和!”龍道人又一次闖進了聽觀,他急切的道,“問……問到了。”

“姓什麼?”張兆和問。

“和你本家。”龍道人瞪大了眼睛,“姓張!”

“張……”張兆和滴咕,稍稍出神想了會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名字,想著敷衍算了,“男的張山,女的張月。”

愣是龍道人都感覺到了名字當中的敷衍,實在是太敷衍了。

龍道人也沒辦法,硬著頭皮走到了香火室內。

“什麼名?”林宛瑜希冀的問。

“男的張山,女的張月!”龍道人撓了撓腦門,憨憨的道,“姑娘,別讓他取了,要不算了……”

“不行!”林宛瑜深吸一口氣,心中微酸,朝後看了眼,“告訴他,我不喜歡,讓他重取!”

“啊這!”龍道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人家取了你又喜歡,還非要人家取,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沒辦法!

龍道人只好關上香火室,又跑到了聽觀內,繼續傳話。

“那姑娘說了。”龍道人挺直了腰板,學著林宛瑜的模樣道,“我不喜歡,讓他重取!”

張兆和深深看了龍道人一眼,眉頭緊皺了起來,想了會兒,站起身來,準備去會一會這位姑娘。

他朝面前的人躬身,“不好意思,有事離開一下。”

“兆和道人,我可是看了抖音,千里迢迢從北方趕來的。”男人眼巴巴的望著張兆和,“先把我解解惑吧。”

張兆和往側邊的香火室看了眼,最後還是坐了下來,“行吧。”

龍道人又問,“那名兒?”

“就說我今天太疲勞了,讓她過幾天再來。”張兆和揮了揮手,“去吧!”

寒風襲人,捲起堆在一顆大樹下的落葉,龍道人經過,落葉隨風起又隨風落在。

香火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龍道人賠禮道歉,走到林宛瑜身邊,“兆和道人今天太疲勞了,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讓您改天再來。”

走是不可能走的。

“麻煩告訴他,那我就在這住下了,等他什麼時候有空了,再給我家孩子取名也不遲。”林宛瑜冷哼一聲,“我去找你們觀長。”

龍道人攔也攔不住,跟著林宛瑜就來到了主殿,碰到了午觀長。

“午觀長,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家房間容我住幾日。”林宛瑜拜了拜,眼裡閃爍著淚光,“麻煩了。”

八分道觀是個大道觀,以前能住弟子上百號人,住宿的房子多的很,午觀長直接答應了下來。

陳遊周和陶扶疏聽到林宛瑜要住幾天,有些擔心,於是也跟著要了一間房子住下來了。

全都安排在了張兆和居住的廂房的左右兩側房。

龍道人很不解,“觀長,您怎麼隨便讓外人留宿啊?”

“這都是兆和的故人。”午觀長眼神如炬,他湊到龍道人耳邊,“剛剛你領去見張兆和的,懷了他骨肉。”

“難怪……”龍道人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懂了!”

“……”

張兆和喜歡掃地,午觀長就特地安排了一個大院子單獨住。

院子裡面有一顆大樹,三個廂房,他居正中,左側廂房是陳遊周和陶扶疏,右側廂房則是林宛瑜。

張兆和忙到很晚才回來,根本沒發現左右兩個廂房都住了人,倒在房間裡就睡著了。

第二天,寒風料峭。

張兆和習慣性的早起,他拿起掃把就在院子裡掃落葉,天色也從魚肚白漸漸明亮。

右廂房的門突然開了,咯吱一聲,緊隨著張兆和詫異的目光,右廂房走出一個女人。

張兆和手中的掃把一下子落在地上,面前的女孩被凍的臉很蒼白,比原來更瘦了,可是那雙眼睛仍舊漂亮,讓人沉迷。

可一想到,求婚被拒絕那天,張兆和心裡的熱情就漸漸下去了。

他說過不在為感情著迷,不在卷顧感情的。

張兆和收回目光,拿起地上的掃把繼續掃地,沒有和林宛瑜說一句話。

林宛瑜呢,肚子裡懷著張兆和的骨肉,有這個王牌,她一點都不急,看到張兆和不搭理他,她也不搭理他,哼!

林宛瑜從右廂房出來,走到院子裡,故意一腳踩在張兆和的掃把上,微微撒氣後,走到左廂,敲響了門。

“陶老師,吃早飯了。”林宛瑜剛敲幾下門,門突然開了。

陳遊周和陶扶疏走了出來,一直盯著這邊的張兆和一下子叫出了聲。

“陳遊周!”張兆和一下子撒開手中的掃把跑到陳遊周面前,“臥槽!”

陳遊周和張兆和剛抱上,一旁的陶扶疏立面伸手把他倆分開,面色不悅,“該抱的人不抱,抱不該抱的人。”

林宛瑜偷偷打量了眼張兆和,張兆和也偷瞟了眼林宛瑜,不過,張兆和很快收回了視線,冷靜了下來。

“我帶你們吃早餐去吧。”張兆和拍了拍陳遊周的肩膀,“可好吃了。”

“成啊!”陳遊周大喜。

兩人勾肩搭背的往院子裡走。

林宛瑜卻氣若游絲的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陳遊周停下腳步。

“走!晚了就沒了。”張兆和卻拉著陳遊周往前走,根本不在乎林宛瑜,只是開心的臉上多了分了失落,強顏歡笑道,“咱們邊吃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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