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米婭?”

司安翎替她小心地繫好安全帶。

“你知道他們結婚了嗎?”

餘詩意轉頭看著司安翎。

司安翎點了點頭,“聽皓淵說了.”

“你知道嗎?米婭當時摸著我的肚子,問了我一句話……”見餘詩意欲言又止,司安翎心中微緊,但並沒有逼問,只是靜靜地等她說。

“她問我她會不會也有一個寶寶……”餘詩意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處。

不待司安翎開口,餘詩意嘆了口氣,“她說,她不想有那個人的孩子……”司安翎眸色微頓,他當然知道米婭說的是誰,他湊上前,輕輕地用手指摩挲著餘詩意的臉。

“詩意,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餘詩意搖頭,“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我只是看到米婭,心裡有些難受.”

“恩,我知道.”

司安翎摸了摸她的頭,“走吧,今天早點回家休息.”

司安翎剛要啟動車,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電話來自司家,他不由得蹙眉,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藍伯,是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藍伯聲音有些著急,但餘詩意聽不太清他說了什麼。

司安翎的眉頭越來越緊,他猶豫了下,瞥了眼餘詩意,“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怎麼了?”

餘詩意見他這樣不由得開口。

“詩意,我……先送你回萬恆,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處理點事.”

餘詩意的手按住了他,“等等,你要去哪兒?”

司安翎眸色微動,“我去見個人,生意上的事.”

“你撒謊.”

餘詩意搖頭,“剛剛打電話的是藍伯,藍伯是不會接觸到司家的生意.”

司安翎愣了下,他居然忘了餘詩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女孩了。

“到底什麼事?”

餘詩意盯著他,“是司家出事了嗎?”

“安詡……回了司家.”

司安翎猶豫了下,但最終還是開口。

“開車.”

餘詩意坐正了些,神色也嚴肅了幾分。

“詩意,我可以去處理……”“帶我回去,”餘詩意搖頭,目不斜視,“我是司家的人,他,不是.”

司安翎看著眼前的餘詩意,有一瞬間他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司老太太的影子,一樣的沉靜嚴肅。

他嘆了口氣,啟動了車,徑自朝著司家古堡而去。

“小司先生,司先生稍後就會回來,你不能走.”

藍伯見司安翎指揮著人搬東西,立馬使了個眼色給司家保鏢。

“你不過是司家的一條狗,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司安詡斜斜地睨了眼藍伯。

“小司先生,這些東西都是司家的,能否搬走也需要司先生和太太決定.”

藍伯絲毫不退讓。

司安詡眸色不悅,衝身後的人一抬手,“給我砸!”

“住手!”

就在此時,司安翎攙扶著餘詩意走了進來。

“司先生,太太,”藍伯走上前,“小司先生他……”餘詩意抬手,詩意藍伯不用繼續說了。

司安詡身後的人看著他,等著他的指示,他悠哉地走上前看著司安翎,目光落在餘詩意身上。

“看來駱少沒有說謊,想不到你懷孕的樣子……果然很美……”砰!司安詡話未說完,司安翎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臉上。

司安詡被打得倒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他帶來的人剛要動手就被司家的保鏢悉數制住。

司安詡輕嗤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大哥,我不過是誇誇她,又沒睡她,你至於嗎?”

司安翎的眸子危險地眯起,餘詩意伸手,拉住了他。

她緩步走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沙發上的司安詡。

不知道為什麼,司安詡的心猛地一凜,即便被她這麼看著,他竟然也有種背脊發寒的感覺。

“司安詡,你還真敢回來?”

餘詩意不動聲色。

“我……有什麼不敢的?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去而已.”

司安詡哼了一聲。

他不想在一個女人面前認慫,尤其是後面還跟著駱晟堇給他的保鏢。

“這些東西是司家的,你姓司嗎?”

餘詩意挑眉,像看一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

“他也不姓司.”

司安詡睨了眼司安翎。

“我說他姓,他就姓.”

餘詩意聳了聳肩,輕撫了下肚子,“更何況,他是我腹中寶寶的父親.”

司安詡咬牙,猶豫著如何對付她。

餘詩意緩緩地開啟手包,“今天,我去看了米婭……”司安翎眸色頓了下,他不知道餘詩意忽然提起這個是什麼用意,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司安詡,果然他也有些緊張。

“你知道嗎,米婭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餘詩意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們的關係就像是司家給言沈寧莫司家一樣.”

藍伯和司家的下人、保鏢都靜靜地站在原地,他們很少見到餘詩意用這種語氣說話。

“所以,你知道嗎?”

餘詩意盯著他,“當我答應安翎不殺你的時候,我有多猶豫、愧疚……”所有人都眸色變了變,餘詩意竟然想過要殺司安詡?司安詡不由自主地咬了下牙,“嗬,你不會殺我.”

“是,我不會殺你.”

餘詩意點頭,忽的笑了。

她的笑不入眼底,卻帶著一股冷意,她緩緩地從包裡抽出自己的配槍,烏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司安詡。

“你……你要做什麼!”

司安詡臉上瞬間染上惶恐。

“詩意!”

就連司安翎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試圖握住餘詩意手裡的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餘詩意側身移開半步,避開了司安翎的手。

“詩意,別衝動,萬一不小心傷到肚子裡的寶寶.”

司安翎的呼吸都不由得緊張了。

“太太,”藍伯更是緊張到不行,“別為了這種人……”他知道餘詩意腹中的不止是司安翎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那還是司家的血脈!餘詩意的槍由始至終都未曾從司安詡身上移開,“如我所說,我不會殺你,但我只是想你清楚,不讓一個人死,折磨一個人會有成千上萬種方法.”

司安詡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也對,餘詩意沒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下手,不然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我可以射穿你的手腕、腳踝、膝蓋……”餘詩意沒說一處地方,槍口就會指向那兒,司安詡甚至覺得彷彿她真的會扣下扳機。

餘詩意逼上前一步,“再加上你這張令人生厭的臉……”她的槍口挑起司安詡的臉,其中一側是上次她用匕首劃破的傷,傷口早就好了,可疤痕卻有些觸目驚心。

“嘖嘖,”餘詩意滿眼惋惜,“真希望把你這辦張臉也弄花呢.”

“你敢!”

司安詡側頭避開,倏的站起身,但每個人都聽出他的聲音分明帶著慌張和驚恐。

“你覺得我不敢?”

餘詩意笑了,“還是說你覺得一個孕婦沒有這個能力?還是會影響胎教?”

說這話時,餘詩意的目光忽然有些黯然,她想起了剛才在酒店跟米婭的對話,如果不是因為他,米婭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

想到曾經那個陽光活潑的米婭,她的心就變得很痛。

刷!餘詩意從包裡迅速掏出了一把摺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插入司安詡的大腿。

啊——司安詡痛苦的叫聲響徹司家古堡,就連駱晟堇的保鏢都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他們當中有人見過餘詩意的本事,可當真的看到這一幕時,還是令人不寒而慄的。

一個孕婦,目光凜冽,絲毫不懼匕首和鮮血。

“別動.”

餘詩意輕聲開口,“不然我手一抖,萬一劃破了大血管,你可就死了.”

司安詡急促地吸了幾口氣,看向司安翎,“你……你就這麼看著嗎?”

司安翎猶豫了下,即便再討厭他,可司安詡都是自己的親弟弟,他走上前,“詩意,算了吧,為了他不值得.”

“他作惡多端,總要有人給些教訓的,不是嗎?”

餘詩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言語單純得不帶一絲怒意。

餘詩意轉頭看著司安詡,握住了摺疊刀的刀柄,猛地用力一轉。

司安詡的哀嚎聲愈發淒厲,司安翎蹙眉,上前將餘詩意輕輕拉開。

“別這樣,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司安翎心疼地將她拉入懷中。

他看得出,因為再度見到米婭的緣故,餘詩意的心情很不好,而司安詡好巧不巧又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餘詩意知道司安翎是為了自己好,她厭惡地掃了眼司安詡,“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藍伯回過神來,忙使了個眼色給保鏢,他們立刻有人上前將司安詡架了起來,其他司安詡帶來的保鏢也被人鉗制住。

眼見司安詡走到門口,餘詩意幽幽地開口,“如果下次,他再敢未經允許出現在司家範圍內,我不介意你們使用暴力手段.”

“是,太太.”

藍伯恭敬地頷首。

他知道雖然名義上餘詩意是司太太,但她實際上是司家的話事人,不過當看到她是如何對付司安詡時,他的心中反而多了幾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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