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詩意到黑璽會所時,司安翎並沒來,前臺小姐讓她先稍等。

坐在大廳沙發上,餘詩意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姓餘,之前在你們店裡買了套衣服……”“餘小姐,您好,您好!”

電話那頭異常得熱情,搞得餘詩意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個……我是想說付款的事,能不能晚點……”“餘小姐,您可是我們的大客戶,對了,昨天的衣服您還滿意嗎?如果有不喜歡的,我們隨時可以給您換.”

掛了電話後,餘詩意眉頭鎖在了一處。

原來司安翎不單以她的名義買了衣服,還把之前她欠的錢都還清了,可是她得扣多少薪水才夠?等會兒還是跟他說清楚,把沒穿的衣服都退了比較好。

猛然間,餘詩意有種異樣的感覺——她隱約覺得似乎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放肆、犀利。

她下意識抬頭,臉色驟然變了!說時遲那時快,餘詩意雙手一撐,縱身跳過沙發,朝著會所內就跑。

沒防備,正撞上身後冒出個彪形大漢,她雖然速度快,但卻架不住對方力氣大。

保鏢抓住餘詩意的胳膊,大聲叫囂,“駱少,人果然在這兒!”

“放開我.”

餘詩意毫不遲疑,一腳狠狠地踹在保鏢的襠下。

啪!保鏢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臉上,餘詩意白皙的面上瞬間浮現出一個五指印。

又有三個保鏢圍了上來,將她的去路封得死死的,前臺小姐剛要去報信,也被人控制住。

駱晟堇眸色森冷,一步步朝她走來,周身帶著難以抑制的戾氣和凜冽。

只是一瞬間,餘詩意甚至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還是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此刻,他卻變得如此陌生。

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充斥著無盡的惱怒,恨不得將自己剝皮飲血!可是,他有什麼資格!餘詩意美眸頓時騰起怒火,非但沒有卑躬屈膝,身子反而站得愈發挺直。

“駱少,這臭丫頭居然想跑.”

打她的保鏢滿臉諂媚,總算抓住了駱少要的人,他迫不及待想邀功。

也許是沉醉在對日後飛黃騰達的憧憬中,他並沒有發現駱晟堇臉色陰鬱鐵青,也沒有注意到保鏢頭目不停使眼色。

“做得好,”駱晟堇的聲音森冷得駭人,目光卻不曾從餘詩意身上離開,“做得,真好……”砰——保鏢被狠狠踹飛,正砸在碩大的青花瓷上,瓷瓶碎裂滿地,頭上和臉上全是血。

駱晟堇憤恨地掃了眼保鏢,“給我廢了他的手.”

自己都捨不得碰的人,這小子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保鏢頭目知道手下能留一條狗命已經萬幸,忙命人將他拖走。

由始至終,餘詩意只是冷冷地看著,這算什麼?貓哭耗子假慈悲嗎?“跟我回去.”

駱晟堇咬牙切齒,用力握住她的胳膊,語氣不容置疑。

餘詩意使勁兒推他,卻被鉗制得動彈不得,“你沒資格命令我.”

“穿成這樣,就為了留在這勾搭有錢男人?”

駱晟堇強壓住心頭騰起的憤怒,“你想要多少,我千倍萬倍給你!”

驟然,餘詩意原本清澈的眸子,蒙上濃濃的嘲弄。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陰險狠毒,在他看來,自己終究不過是個可以買賣的玩物!“我再低賤,哪怕低賤到賣身,也不會賣給你.”

“該死!”

駱晟堇猛地揮拳!餘詩意下意識閉上了眼,疼痛卻並未像預想那樣襲來。

嘩啦——身後前臺擺著的水晶巨龍應聲碎成一片片,驚得前臺小姐連連後退。

駱晟堇一把捏住她精緻如瓷的下巴,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間流淌,滴落在她胸口,帶著滾燙的溫度。

餘詩意眼神疏離,別過頭不看他,駱晟堇墨眸閃過痛意。

他一字一句開口,霸道至極,“你知道,這世上我最不想傷的人……就是你.”

“不想?駱少,這是我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餘詩意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傲然抬頭對上他。

“我爸屍骨未寒時,是誰坐上了仕逸董事長的位置?是你們駱家!”

“他剛剛過完頭七,是誰收了他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你們駱家!”

“他連喪葬費都沒,又是誰連他逸溪谷的別墅都據為己有?還是你們駱家!”

“這一切,在你眼中難道都不算傷害?”

餘詩意帶著淒冷的笑,“駱少,不,不對,你大哥娶了裴姨,所以我應該叫你什麼?叔叔,對嗎?”

終於,淚水如決堤般滾落。

餘詩意狠狠咬住嘴唇,盯著駱晟堇,想將這張臉刻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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