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闆組成的小圈子裡,楊老是圈子的中心。

他與劉壁雲說話的時候,看到了沈瑜站在人群外圍,就對周圍幾個人說:“陳先生,劉先生,還有董先生,我給你們介紹個新朋友,”然後,他對沈瑜招了招手說道:“沈瑜同學,過來過來.”

沈瑜無奈,只能走進人群,先打了聲招呼:“楊老師好.”

楊老師回應一聲,然後對三位老闆說:“幾位,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沈瑜同學。

他雖然年輕,但是論收藏,他的眼力可是不差。

你們都是本地人,以後可以多交流.”

三位老闆看向沈瑜。

陳尚沒有急著說自己認識沈瑜。

劉壁雲和董明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年輕人。

楊老是首都博物館的研究員,書畫組長,他的話自然有分量。

這兩位先後對沈瑜伸出手。

沈瑜禮貌的跟他們握手打招呼。

兩位老闆都表示,以後要多交流。

他們的話說的很客氣,但是,久居人上的氣勢,還是不可避免的透露出來。

陳尚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幾位老師,咱們到我的小店裡坐坐,喝喝茶,我來安排酒飯.”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楊老告了一聲罪,接了電話。

他說了幾句之後就對陳尚說道:“一會兒,收藏協會的幾個朋友也想來,我想邀請沈瑜同學一起去,陳先生不會怪罪吧?”

陳尚說道:“太好了!收藏協會的幾位老師都是老朋友,應該一起來。

朋友越多越好.”

劉壁雲說道:“今天叨擾老陳了.”

董明說道:“好長時間沒嘗過老陳的手藝了。

幾位老師可能不瞭解,老陳的廚藝,在咱們本地可是數得上的.”

陳尚笑著說道:“老董說話就是誇張。

我的手藝不敢說多好,儘量讓大家滿意.”

沈瑜隱約聞到了一點火藥味兒。

幾位老闆都安排了自己的車輛,讓鑑定組的幾位專家分別乘車,去往商業區。

在陳尚的第二輛車上,沈瑜坐在陳麗麗的旁邊。

他謹慎的問起了剛才幾個老闆話語中的交鋒。

陳麗麗講解了幾位老闆之間的關係。

陳尚和泛海賓館的老闆董明,早年曾一起學過廚藝,算是同門,也是朋友,相互間還有競爭關係。

這兩人關係最是複雜。

那位劉壁雲,是陳尚後來認識的朋友。

商業區藍海飯店。

下車之後,沈瑜仰頭看了看二十幾層高的飯店主樓。

下面是幾層的飯店區,上面還有賓館和辦公區。

沈瑜曾經來這裡吃飯,但今天不知道,這裡居然是陳麗麗家的飯店。

陳麗麗從另一邊車門下車,走過來問道:“看什麼呢?”

沈瑜說道:“看你家的飯店.”

陳麗麗說:“我爸是大股東,飯店不全是我們家的.”

幾輛車陸續再停車場停下,眾人在飯店大廳面聚集,陳尚招呼了眾人,來到了蓬萊廳。

服務員送來茶點,眾人推讓著,最終讓楊老做了主位,陳尚坐了主陪的位置。

幾個人相互謙讓著落座,先飲了一輪茶。

楊老放下杯子,對這幾位老闆說:“這次來濱海,承蒙幾位老闆款待,這幾天,劉老闆、董老闆、陳老闆輪翻做東,弄得我們也很不好意思。

我們沒幹什麼事兒,反倒被大夥兒這麼招待.”

其他幾個鑑定師也都表示受之有愧。

董明說道:“幾位老師是貴客,平時請都請不到,有這個機會,我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客套話說罷,劉壁雲劉老闆說:“品菜之前,還有點兒時間,幾位老師給我們講講課?我們要好好學習學習.”

楊老急忙謙虛:“大家可別這麼捧,不敢講課.”

其他幾位老闆都說,特別希望聽幾位老師的課。

其他幾位鑑定師笑吟吟的沒有答話。

沈瑜和陳麗麗坐在角落裡,靜靜的看著這幫人互相吹捧。

楊老謙讓一番,才開口說道:“收藏是近些年又重新紅火起來,很多人才重視這門學問。

其實,不管是以前的老先生,還是現在的收藏家。

每一個人能精通的,只是有限的幾樣,想要全精通,怎麼可能啊?我也就是喜歡點兒書畫、玉器。

這次來了濱海,可是大開眼界。

不敢班門弄斧.”

劉壁雲也說道:“楊老,您到了濱海來,不如給咱講講,再濱海搞收藏,應該怎麼弄。

我們是門外漢,雖然喜歡收藏,一直沒怎麼搞明白。

今天來了這麼多專家,咱可得好好學學.”

楊老說:“濱海的能人可不少,不管是古代還是近代、現代,可出了不少高人.”

他正說著話,服務員敲門,引著幾個人來。

沈瑜看過去,為首的是一個清瘦的老者,穿著灰色的襯衣。

他身後跟著王問。

第三位是打扮貴氣的婦人,最後一人居然是常貝同學。

沈瑜有些納悶兒,他們是怎麼湊的一塊兒去?見到來了客人,蓬萊廳裡的眾人起身相迎。

相互介紹之後,沈瑜聽到了對方的身份。

清瘦老人是本地最大的常氏百貨的董事長常湧,他也是濱海收藏協會的理事長。

王問,不用介紹,濱海收藏協會的會長。

那位打扮貴氣的婦人。

是常湧的兒媳婦名叫錢禾,是常貝的母親。

換句話來說,這個組合,是常家的祖孫三代與王問。

楊老介紹到沈瑜這裡的時候,常湧的說話非常客氣。

但是,沈瑜還是感覺到常家三代人眼中的輕視。

眾人重新落座。

常貝是年輕人,被安排到沈瑜他們旁邊。

他想坐到沈瑜和陳麗麗中間。

陳麗麗卻突然挪動座位。

在身邊騰出一個空位,讓常貝坐下。

這樣,就成了陳麗麗坐在中間,沈瑜和常貝坐在她的兩邊。

不管怎麼坐,沈瑜心中都有些不舒服。

常貝之前在拍賣會上,一邊炫耀自己,一邊貶低別人。

雖然當時他出了醜,可這時候又精神百倍的出現,不知道還會鬧什麼么蛾子。

他有些後悔,或許自己不該來這裡。

他們三人的小動作,並沒有被桌上的大人們看在眼裡。

看著大夥兒一直在繞圈子說話。

劉壁雲開門見山:“楊老,不如您給我們說說,您今天買的藏品?”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看到楊老買了一幅扇面。

常家三人因為來的晚,沒能看見,常湧問道:“楊老買的什麼藏品?讓我們開開眼?”

楊老也不客氣,開啟鏡框,把扇面擺在了桌子上,給大夥欣賞。

他邊看邊說:“我在博物館供職,看的書畫比較多,慢慢的就喜歡上書畫。

不敢說是專家。

剛才看了一圈兒,覺得這幅扇面是不錯的作品。

剛才劉老闆問,濱海本地的收藏,我就厚著臉皮說說。

濱海這裡,收藏的資源還是很多的。

往遠了說,這座城市在古代一直有文化流傳,不管是儒家文化還是宗教文化,都有儲存到今天的遺蹟。

到了近代,僅僅是城市開埠以來,有一百多位清代遺老在這裡居住。

他們留守東西可不少。

這幅扇面的作者--王垿,就是其中代表.”

他開始講扇面的內容。

周圍人的注意力,很快被他的語言吸引。

楊老從內容,又講到紙張、墨色、筆法。

“王垿的書法,圓潤裡見清勁,獨具個人面貌。

深合當時的審美情趣,雅俗共賞,廣受追捧。

世人將其形體長方,端莊秀麗的正行書稱之為垿體.”

他說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口渴,就停下話頭,端起茶杯喝茶。

董明趁他休息喝水的空,開口詢問:“楊老,王垿的名頭,我們也聽說過,本地的收藏家,給我們推薦過王垿的書法。

但是,我覺得他在全國範圍的知名度,是不是低了一些?”

楊老搖頭:“不能這麼說。

王垿的名氣,在清朝那會兒就已經很大了。

“有匾皆書垿,無腔不學譚”,這是清末流行京城的新諺。

垿,就是書法家王垿。

他是光緒十五年己丑科進士,後升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法部右侍郎等,1912年至濱海定居。

他晚年隱居濱海,離開了國家中心,名氣慢慢被掩蓋了。

但隨著時間遷移,還是會被人們發現他的價值.”

王問說道:“楊老說的對,王垿的書法在當時很受追捧。

老北平的綢緞莊瑞蚨祥,津門的謙祥益等牌匾皆出其筆端。

與那些遜清的貴族遺老不同的是,王垿晚年從不過問政事,寄情于山水與書法之間,他鬻書自濟,其價甚低,不論求者是鉅商大賈,還是販夫走卒,見錢即寫,有求必應。

所以,作品存世量比較大。

相對容易找到真品。

我記得,九十年代的時候,幾十元就能買到王垿的對聯.”

楊老說道:“隨著國家發展,人們對文化的重視。

王垿的作品的價值也會越來越高.”

董明說道:“看來,本地名人的作品也得注意收集.”

常被說到:“我很早就注意本地名人的作品。

剛才楊老說了王垿的作品,我也就獻醜一次。

我收藏了劉廷琛一幅作品。

聽說他是和王垿齊名的人物。

劉廷琛的後人,一直在濱海生活,這幅書法是從他們那裡買來的.”

幾位鑑定師也被引起了興趣。

“常先生,今天把作品帶來了?”

常湧說道:“我也看不出真假,辨不出好壞,想借著今天的機會,讓大夥兒幫我分辨真假.”

他對常貝,使了個眼色。

常貝起身,從帶來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個橫批的卷軸。

他把卷軸在桌面上開啟。

眾人都圍攏過去觀看。

沈瑜也站起來看了一眼,從虛擬地圖上確認,作品是真的。

再看結尾落款的地方,像是劉廷琛和朋友人聚會時,所留的詩文作品。

眾人看過之後,再次落座。

楊老讚歎:“這幅作品應該是真品。

劉廷琛是位很有意思的人。

光緒二十年中進士,在清朝做過陝西提學使、京師大學堂監督、學部副大臣等。

清朝滅亡後,他忠於遜清,不事民國。

袁世凱欲稱帝,派人遊說,其堅拒不出。

張勳復辟,他又積極奔走聯絡,並出任內閣議政大臣。

復辟失敗,始有悔意,深居簡出,潛心書法、讀書和著述。

他書法造詣頗深,且在書法理論與實踐方面有獨到見解。

其以草書著稱,與其父劉雲樵並稱兩代草書。

這張作品就是能代表他書法造詣的草書作品.”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可惜呀!聽說在濱海居住的遺老中,有三翰林的美譽。

今天看了王垿的書法,劉廷琛的書法,但是,沒能看到吳鬱生的書法,有些可惜呀.”

劉老闆說道:“楊老不用惋惜,您在濱海多留些日子,總能找到吳鬱生的作品.”

楊老說道:“這種事情要隨緣,不能強求.”

於老師說:“看過了書法,咱們也看看陳老師的收穫?”

他轉頭對陳老師說:“老陳,把你的收穫拿出來,給大夥鑑賞鑑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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