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我知道,”陸詔眉心皺起來,“可是要為竇珏平反,父皇不會答應.”

“等你登了基,聖上也早已經駕崩,你為竇府平反,那是你的事,絲毫不幹聖上事.”

一直環胸站著的祈允灝這時候開口了。

琉璃也道:“平反可以等到王爺大事已定之後,不過,在這之前我一定要扮倒忠勇侯。

王爺可能答應?”

陸詔沉吟片刻,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

“好.”

琉璃緩緩站起來,“王爺真是爽快人,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忠勇候垮臺後,這諭旨就是王爺的.”

說罷她衝陸詔微微一笑,“王爺要找徐師叔,我眼下就可以提供幾個地方.”

陸詔在府裡用了午飯才走,飯桌上他又恢復成原先那股模樣,琉璃因他正經及不正經的模樣都已經見過,倒是也已習以為常。

飯後祈允灝就讓人把凝霜帶過來,含雪逃走的時候已經傳開了滿院,凝霜自然從中嗅出了不祥,過來的時候臉色慘白,見了陸詔已經抖瑟在地,癱軟到說不出話來了。

陸詔仍讓人體面地將讓她請上馬車,賜了個她侍奉不周的罪名,將她帶了回去。

沒有了這兩個,朝慶堂倒是顯得空爽了許多,凝霜的結局琉璃沒有去打聽,這些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含雪之事雖出突然,但是同時卻也除去了她的後顧之憂,眼下只需要集中精力思考如何對付忠勇侯府及段文蕙就成。

琉璃正琢磨著下一步,門外春香就來報:“正院來人,請奶奶過去吃茶.”

定北王這會子不在府裡,來的自然是梅氏的人。

昨兒夜裡擋了定北王和梅氏,不管此番請她是不是真為吃茶,琉璃知道怎麼也該對正院有個交代。

於是便喚來月桂海棠,起身預備往正院去。

春香追出門道:“奶奶,奴婢聽說段姑娘也在正院.”

段文蕙在正院不是什麼稀奇事,只不過,昨夜的事她也見證著,難不成是為著刺探含雪之事內情?不過她們要想從琉璃口中套到什麼實情,那就真是做夢了。

琉璃頓了頓步,便又繼續往前走了。

榮熙堂正廳裡,梅氏坐在上首,果然段文蕙在側。

琉璃進內喚了聲夫人,而後就在左首坐下。

梅氏挑高唇角睃著她,說道:“昨兒個你院裡出什麼事了,鬧得人心惶惶地.”

“回夫人的話,不過就是走了個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琉璃輕描淡寫的說著。

“既然只不過走了個丫頭,為什麼倒把段姑娘給扣下了?”

梅氏沉下臉,面色終於不再是請她喝茶那般輕快了,“段姑娘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居然把她一扣幾個時辰,你是把她當賊子了,還是把她當賊子的同謀了?!”

原來是要拿這個說事兒。

昨夜段文蕙和凝霜的確是被扣在小花廳直到黎明,可那個時候只能情急從權,不扣著她,她難道能放她四處走動嗎?琉璃看向段文蕙,段文蕙也正看過來,唇角帶著譏誚,似是胸有成竹。

琉璃收回目光,仍然平靜地道:“若是賊子,當然就不只扣著這麼簡單了。

再說了,我哪裡是扣下段姑娘?明明是好茶好飯地招待著,讓她在花廳裡稍坐,而且讓人守護著,生怕她受到賊人傷害。

夫人要這麼說,那真真是讓我沒話說了.”

梅氏喝了口茶,說道:“我知道說不過你,不過,這世上總有說得過你的人.”

琉璃正覺著這話有異,段文蕙已經站起來,擊了擊掌,屏風後頭忽然就走出來一名手執拂塵的太監。

段文蕙走到琉璃跟前,指著這太監說道:“這是坤慶宮的王公公,娘娘有什麼旨意,王公公就請說罷.”

“喳!”

王公公堆出來滿臉的笑,衝段文蕙一俯身,而後就走到琉璃跟前,捏著嗓子說道:“皇后娘娘有旨,請大將軍夫人即刻進宮見駕。

夫人,這就請吧!”

段文蕙居然已經告去了皇后面前?看來這是兩個人已經開始聯手下第一招了。

可是祈允灝不在府裡,她怎麼可以獨自去宮裡?這一去凶多吉少,她不能去!可是不去的話,就是抗旨,這也是她擔不起的。

琉璃頓了片刻,忽然皺緊眉頭,喚道:“月桂快進來!我肚子疼!”

月桂在外聽得清楚,見她眉頭皺著,立時就與海棠進來了。

琉璃悄聲與她們道:“快讓人去通知將軍!”

海棠點頭,立時就躬身往外退去。

梅氏看見,立即喝道:“上哪兒去?!給我攔下!”

葉同劉威聞聲衝進來,旁邊待要湧上來阻攔的婆子立馬就退後了。

海棠趁機跑出去。

葉同劉威不敢離開琉璃半步,左右護在她身側。

段文蕙盯著琉璃道:“你想抗旨嗎?”

琉璃扶著肚子:“段姑娘也看到了,我不舒服,去不得.”

段文蕙冷哼:“宮裡有的是太醫,你死不了!不過你要是抗旨不遵,那可就難說了.”

琉璃也沒想憑著裝肚子疼就能避過這道坎去,不過是想借此拖延時間讓去給祈允灝送信罷了。

眼下海棠已經順利出門,即使半路仍被正院的人阻攔,她只要呼喊著,朝慶堂的人也會知道。

所以倒不兇了,於是哼了聲,說道:“去倒是可以,倘若我出了點什麼事兒,我就要拿你的命來賠了.”

段文蕙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王公公,還不帶路?”

王公公應了聲是,睨了眼琉璃,便就揚著拂塵往外走了。

琉璃頓了頓,回頭看了眼梅氏,而後出了門。

二道門下居然連琉璃的品級大轎都已經給預備好了,可見段文蕙今兒是非把她弄進宮去不可的。

琉璃不動聲色上了轎,讓月桂隨在身側,然後跟隨宮裡的馬車一道進宮去。

不多時到了坤慶宮,下了轎,王公公前去稟報,而門下已有人前來引接。

皇后殿室這是琉璃頭回來,滿殿的富麗堂皇就不綴述了,她也並沒這份打量的心情,總之覺得比上回呆過的鐘粹宮還要更寬敞輝煌便是。

琉璃被引進內殿,段文蕙也跟隨一道。

皇后坐在內殿丹墀之上,段文蕙道了聲“娘娘”便已跪在地下。

琉璃緊跟著跪下。

皇后看著她二人,只說道:“何夫人可知本宮召你前來何事?”

琉璃道:“回娘娘的話,段姑娘先前在王府的時候便說了,是因為昨夜我王府逃走了個丫鬟,臣婦為防段姑娘被人暗傷,所以加派了人手護衛之事。

臣婦自認此事做的並無不妥,只是不知道段姑娘為何要進宮告狀驚動娘娘?”

皇后盯了她片刻,忽笑道:“她倒也沒來告狀,也是說夫人待她甚好。

不過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派人護衛,卻連門口也不能出就是了。

本宮也不明白,夫人不妨當面解釋解釋,也好讓人心服口服?”

琉璃道:“逃走的那廝後來被查出是個飛賊,乃是還有內應在府裡的,段姑娘是奉旨到府的女官,臣婦當然首要保證她的安全。

萬一她踏出門口出了點事,今兒臣婦的罪過不是更大了麼?當然,娘娘要是仍然覺得我讓人保護段姑娘不對,要懲罰臣婦,臣婦也無話可說.”

“不管你是真保護還是真扣押,你既知道她是奉旨而去,限制她的行動就是不對!”

皇后往下看著她,“她擁有本宮的懿旨,沒有人能限制她的行動。

倘若她還奉有本宮其它秘旨,那時候正有事待辦,你扣押了她,不就是害得她無以替本宮辦事?耽誤了本宮的大事,你該當何罪?”

“娘娘!”

琉璃直起身子,“俗話說不知者不罪,假若段姑娘還奉有娘娘別的密旨,那臣婦不知情,也就不能問臣婦的罪.”

“你怎麼不知道?”

皇后冷哼了聲,“文蕙把那懿旨拿過來!”

段文蕙將懿旨拿出,皇后接過去,展開道:“這上頭明明寫著段文蕙另有要務在身,你自己看看!”

說著她把聖旨往下一擲在琉璃膝前。

琉璃看著皇后面色,按捺住心中驚疑,開啟聖旨一看,只見聖旨末尾果然寫著“另有要務在身,王府須得提供便利”這幾個字,可是那日段文蕙奉旨到府時,聖旨上幾句話琉璃看得清清楚楚,也清楚記得段文蕙宣旨時根本沒有這兩句話!聖旨一直都在段文蕙手上,懿旨又是皇后下的,這就很有可能是她臨時送回來讓皇后加上,以拿來陷害她的了!看了眼側窗上的陽光,她不動聲色將懿旨傳動了個方向,移動到更光亮的位置。

她打四五歲起就接觸翰墨,從上世到這一世,早練就了一雙辯別字跡的金睛火眼,就著陽光仔細一看,果然就見後面這兩句話的墨色與前面不同,濃稠度也能看出大有區別,這就可以斷定,後面這行字乃是後來新增上去的了,宮裡那麼多能人,她能看得出來,自然也還會有人看得出來!這麼一想,心裡就有主意了。

當下把聖旨捲了,說道:“娘娘提醒的是,臣婦確是忘了還有這句。

如果段姑娘能早些把這聖旨拿出來提醒我,倒不至於生出這場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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