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累了麼?要不要也回去歇一歇?”

青蕪輕聲地問道。

傅珺搖了搖頭道:“我不累,就是方才看書看得眼痠了.”

王晉此時恰好尋了書過來,聞言便笑道:“我見你看《十論》看得都笑了,還當你讀得有趣。

誰想你卻是看得眼痠.”

傅珺微笑道:“《十論》確實有趣,我想先帶回去看著,小舅能將書借予我麼?”

王晉便佯作出為難的樣兒來,皺眉道:“這個麼……”傅珺忙央求道:“我就看幾天便還過來,小舅便應了我吧.”

王晉便笑道:“借是可以借的,但只一件,這書尋常市面上買不到的,可不能白借予你.”

傅珺立刻道:“這個好辦,回頭我與你做一副護膝。

我才學會的,今兒還給外祖母送了一副呢.”

望著傅四姑娘那張明顯帶著炫耀的臉,王晉不由失笑道:“這我也聽說了,據說你那手針線,很是了得啊.”

說著便將手握成拳頭,抵在了唇邊。

傅珺臉上的笑僵了僵。

確實,她那手針線活,若是外人她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王晉是嫡嫡親的小舅,她才主動說了,沒想還是被人家嫌棄了。

她不由得慢慢垂下了頭。

見傅珺面上的光彩暗淡了幾分,連笑容也沒了,王晉連忙道:“只要是棠姐兒親手做的,小舅自當珍惜.”

傅珺勉強笑了笑,未曾說話。

她的情緒原就有些低落,此刻,那種種心緒再度泛上心頭,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王晉見自家外甥女兒一臉的失落,臉上連點兒笑模樣也沒了,不由大為惶恐,只道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一迭聲地陪罪認錯,道:“都是小舅的不是,亂說話,惹了咱們棠姐兒不開心了。

小舅跟你陪不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說到這裡,那未央恰好端著霜糖梅子過來了,王晉便上前接過碟子,親送至傅珺面前,帶著幾分討好地道:“棠姐兒別生氣了,瞧,小舅這裡有梅子,好吃著呢,你嘗一個好不好?”

見王晉急得滿頭大汗,連那頭上的帽子歪了都不知道,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傅珺不由便是一笑。

王晉立刻道:“總算你笑了。

快吃個梅子消消氣兒,小舅方才說錯了話,咱們棠姐兒的針線活很好,那護膝一定要送予小舅,可別忘了.”

傅珺這會回過神來,深覺自己方才的行徑就是一種變相的撒嬌。

而撒嬌的物件居然是個半大的孩子,這一點尤其讓她臉紅。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半大小子撒起嬌來,真是想想都叫人慚愧。

想到此,傅珺的臉止不住地紅了,聲音極小地道:“小舅,那什麼,我的針線活兒確實不怎麼好,要不,我換旁的送給您吧.”

王晉立刻搖頭道:“不好,我只要護膝,還得是我們棠姐兒親手做的,旁的一概不行.”

傅珺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在心底深處,她卻又覺著有些歡喜。

畢竟,能被親人這樣疼著寵著,那感覺還是相當美好的。

不過,用自己那手糟糕的針線活兒,去荼毒無辜的少年才俊,這樣做真的好麼?傅珺對此十分疑惑。

王晉卻是鐵了心,再不願叫外甥女不開心,只盡力說些樂事予傅珺聽,又向她簡單介紹了幾部新書的內容,笑道:“那部《南山水注》我讀著不錯,棠姐兒想必會喜歡。

裡頭寫了好些風俗,有些連我都是頭一次知道呢.”

傅珺便笑道:“連小舅都說好,想必這部書定是不錯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心中一動,微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沒找到西南那邊的遊記,我倒是挺那裡的情形的.”

王晉的表情有瞬間的凝固。

傅庚三年前遠赴江西,便位於大漢朝的西南端。

傅珺此語,想是因為想到了傅庚。

這般想著,王晉面上的笑意便淡了一些。

只要一想起傅庚輕犯險地的冒進之舉,他便十分不快。

雖然王襄一再解釋說,傅庚此舉是有用意的,但王晉還是覺得,傅庚身為一位父親,為自己的女兒考慮得太少了。

“小舅,您怎麼了?”

見王晉面色有些不對,傅珺不由問道。

王晉掩飾地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些事情來。

哦對了,父親叫你去他那裡一趟,傅大人託人捎了封信予你,我擱在玄圃了.”

“爹來信了?”

傅珺問道。

“是的,給父親寫了一封,特意給你也寫了封信.”

王晉答道。

傅珺點了點頭,神態平淡地低下頭去,繼續去看王晉找來的書,並未再多言。

王晉見狀,心下又是一陣嘆息,柔聲道:“父親還有話要與你說,叫你得了信兒便過去.”

“我知曉了.”

傅珺應了一聲道,隨後又看了看桌上的書,道:“這幾部書我便帶回去了,過些時候再還回來.”

王晉揮手笑道:“拿去看吧,幾時還都行.”

傅珺便看了看窗外,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今兒耽擱了些時辰,無暇與舅舅談論書中之事了。

我原還想著將前幾部書讀來的體會與小舅說說的呢.”

這也是傅珺的習慣了,每回到王晉這裡還書時,二人都會就書中內容探討一番。

王晉雖年輕,卻終是受名師大儒指點,又進書院讀書,見識眼界十分不俗,與他說話,傅珺著實長了不少見識。

王晉卻是覺得,自家這小外甥女兒年齡雖小,讀書卻懂得用腦,偶爾談及書中之事時,常有驚人之語,其視角十分新奇獨特,因此便也很願意與她論書。

如果撇去每一回談書論道之時,未央那充滿怨念的小眼神兒的話,這樣的時刻,於傅珺而言不諦是一種享受。

可是,今天看來是無法與王晉多談了。

傅珺只得匆匆辭了出來。

到得玄機室的門外,一行人兵分兩路。

青蕪與王晉派來的一個小廝便轉回了內院兒,卻是將書先搬回去,另還有王晉送的一塊陳墨、一匣子蜜餞。

這麼些東西青蕪一個人抱不了,所以王晉才派了個小廝同行。

而傅珺與涉江便轉向了東邊,往玄圃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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