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的話音未落,沈逍便忽然伸出手臂,問道:“這樣的繡花?”

華靜瑤也是這時才發現,沈四公子那黑色的衣袖上,居然還用金線繡了一圈水波紋。

這不太像是沈四公子的風格啊,這有啥名堂?鐵包金?炭包金?侯三定睛一看,連連搖頭:“不是您這樣的,是......對了,就和姑娘那荷包上的差不多.”

那個人的衣袖上繡的卻是大象!“是大象嗎?”

華靜瑤問道。

“對,就是大象,不是一隻,是鼻子對著鼻子,繡了一圈兒.”

侯三說道。

華靜瑤記得很清楚,沈邐之所以會在荷包上繡大象,是因為她在廣濟寺上香時撿到一隻扇墜,那隻扇墜便是一隻用絲線繡的大象,沈邐覺得別緻,記住了樣式,回家後繡了兩隻荷包。

沈邐還說過,她撿到那隻扇墜後,有一男一女前來尋找,她便把扇墜還給那兩個人了。

一男一女!當時,華靜瑤沒有在意,也就沒有仔細詢問那一男一女的樣貌。

沈邐看到的那個男人,和讓侯三來偷荷包的男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那人究竟是衝著她而來,還是衝著這隻荷包,或者是荷包上的大象?華靜瑤衝著外面喊了一聲,史丁走了進來。

“把那一兩銀子給他.”

華靜瑤吩咐。

史丁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侯三,正是今天從侯三身上搜走的那一錠。

侯三卻不敢伸手去接,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華靜瑤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擺到這副表情裝可憐。

“我這間書鋪你記住了嗎?”

華靜瑤似笑非笑。

侯三怔了怔,腦袋搖得像波浪鼓:“小人從沒來過,小人什麼也沒記住.”

華靜瑤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侯三,把侯三看得發毛了,她才笑著問道:“真沒記住?”

侯三五六歲就在街上混了,若是沒有眼力見兒,他早就讓人踩死了。

“姑娘讓小人記住,小人拼了命也要記住.”

華靜瑤滿意了,看著侯三把那一兩銀子揣進懷裡,她便說道:“無論你在哪兒,只要再看到那個男的,便來這裡報信,我這兒的人,你找誰都行,那人給你多少銀子,我給你翻三倍,記住了嗎?”

侯三連連點頭:“小人全都記住了,姑娘您就放心吧,小人別的本事沒有,這雙招子好使得緊.”

打發走了侯三,華靜瑤和沈逍、裴渙三人便只能等了。

沈逍和裴渙全都是那種可以乾坐一天不說話的人,可是華靜瑤和他們不一樣,她若是不說點啥,很快就會打瞌睡。

她想起方氏的兒子保住了。

保住是不是華靜琮的骨肉還不知道,但那孩子也夠可憐的。

“裴公子,保住還在鞏家嗎?”

裴渙點點頭:“在.”

“難得你有這個耐心,帶孩子是個辛苦活.”

華靜瑤並不認為裴渙會把保住交給鞏家的女眷,換做是她也不會,保住雖然只是孩子,但卻關係到一樁重案,不放在眼皮底下,實在是不放心。

“我有一位助手,大多時候,都是她在照顧保住.”

“助手?我還以為你是個獨來獨往的人.”

這倒是有些出乎華靜瑤的意料了。

裴渙還是清清淡淡的模樣:“我驗屍的時候,需要有人打下手.”

華靜瑤明白了,的確,駱仵作也有給他打下手的,身為建明伯府三爺,駱仵作身邊的長隨小廝有好幾個。

想到駱仵作,華靜瑤就想起那天與駱仵作討論過的滴血驗親,還有那什麼滴嗯欸。

“華靜琮認為保住是他的兒子,這個能確定嗎?”

這是華靜瑤一直懷疑的事,華靜琮與方氏的相遇,怎麼看都是仙人跳啊。

“駱仵作的屍格我看過,做得很好,比我的要好.”

裴渙沒有直接回答華靜瑤的問題,卻說起了駱仵作的屍格:“他發現方大娘未曾生育過,而我沒有;他還在方氏胃中發現紙糊,我也沒有,所以他比我高明.”

華靜瑤想說你才遇到過多少案子啊,你在京城待上幾年,說不定就能成為第二個駱英俊。

裴渙繼續說道:“所以我又重新驗過他們三人的屍體.”

方裁縫、方大娘和方氏的屍體前前後後被驗了三次?三次開膛破肚?華靜瑤還真沒有想到。

“你又有新的發現了?”

華靜瑤興奮地問道。

裴渙搖搖頭:“沒有.”

“哦......”華靜瑤倒也不失望,若是每驗一次就能有新發現,只能說明前兩次驗得不夠細緻。

“但是我找到了當年方氏出生時的穩婆.”

裴渙忽然說道。

“啥?方氏出生時的穩婆?”

華靜瑤吃了一驚,差點站起身來,肩膀上忽然落下一隻手,沈逍把她按住了。

華靜瑤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沈逍面無表情,放在她肩上的那隻手卻已飛快地縮了回去。

好吧,這顯得華大小姐有些不太穩重了。

華靜瑤正襟危坐:“你別管我,接著說.”

裴渙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他繼續說道:“這個穩婆早就不做這行了,根據她的回憶,當年她的確在石頭衚衕的方家接生過一個女娃,但是那位產婦在生下孩子後的狀態很不好,以穩婆的經驗,產婦有血崩之兆,她擔心萬一產婦有個三長兩短,這家人會牽怒於她,於是她趁人不備用剪刀戳傷了自己的手,鮮血直流,收了喜銀後,便以手上受傷為由,早早地離開了石頭衚衕,洗三也沒有過去。

又過了半個多月,她託人打聽,得知那家的婦人還好好的,當時還有些後悔,以為自己判斷失誤,少拿了一筆洗三銀子,因此雖然過了很多年,這穩婆也記得十分清楚.”

“有意思,挺有意思”,華靜瑤輕笑,“那位坐月子的應是方大娘,而生下方氏的產婦已經血崩死了?所以方大娘給方氏做了二十年親孃,可實際上她從未生育過.”

“對了,你那份屍格上說方家三口的手臂上都有一塊疤痕,看那位置原本應是無為道的標記,只是後來擔心被人發現,就把那標記給颳去了。

那麼保住呢,他的手臂上有疤嗎?”

華靜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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