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海棠,俞晚楓把它放回原位,澆了些水,蔫蔫的葉子上沾了水珠,太陽一照耀,便有炫光折射。

俞晚楓目光柔柔的:“這樣就好了.”

鍾楚眠點頭:“嗯,會好起來的.”

海棠花會好起來。

許明川也是。

雙手弄得滿是泥土,天台角落裡有水龍頭,俞晚楓過去洗,鍾楚眠也跟了過去。

冬天的水,冷得很。

天台很靜。

流水聲嘩嘩的,水流落到水池裡,啪啪的。

不遠處,偶爾傳來小緣的貓叫聲。

俞晚楓忍著寒冷衝手。

鍾楚眠把她拉了回來:“下去洗,下面有熱水.”

俞晚楓冰冷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指骨一陣一陣地寒。

她抬頭,定定地看鐘楚眠。

“鍾楚眠,你早上問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鍾楚眠身子微僵。

俞晚楓又問了一遍:“你問我要不要做你女朋友,是什麼意思?”

鍾楚眠說不出口了。

清晨,在那樣的柔軟的環境裡,他握著她的手,只想握住他午夜夢迴都想抓住的世界。

所以情不自禁。

所以抓著她問,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情難自已。

可如今他似乎退卻了那一種衝動。

因為那一盆海棠花。

許明川還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

他與許明川說過,公平競爭。

如今搶先一步,卻像是,他趁人之危。

鍾楚眠做不出。

尤其對手是許明川。

於是他用力抓了抓俞晚楓的手,放開,神色淡淡的:“下去洗手,水冷,容易感冒.”

俞晚楓一顆躍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抓住了一道光芒。

可轉瞬即逝。

她沒了自信。

一向驕傲的俞晚楓,唯獨在鍾楚眠面前,失了信心。

因他與眾不同,因他掌控著她年少青春裡,屬於愛情那一份的喜怒哀樂。

是啊,哪有這麼快的。

他們才重逢多久呀。

不過,俞晚楓覺得沒有關係。

未來可期。

俞晚楓竄下樓去洗手。

鍾楚眠依舊站在天台上,伸手碰了碰海棠花的葉子。

小緣跑過來,在他腿邊蹭。

它很喜歡鐘楚眠。

鍾楚眠彎身抱起它,擼貓。

*臨近中午,俞晚楓進廚房忙碌,沈懷瑾在煮米飯。

角落裡看到一把新鮮菜薹。

俞晚楓驚訝出聲:“那裡來的菜薹?”

這種日子,超市的綠葉菜,少得稀罕,搶不過大媽大叔,能買到點西紅柿便不錯了。

菜薹這樣的時令菜,哪裡找?沈懷瑾回道:“早上在旁邊小區門口買的。

有個老太拉過來賣.”

俞晚楓瞭然:“她家裡種的啊?”

“嗯,”沈懷瑾拿起菜薹,拆了一把,擇菜,“她說現在菜場都關了,菜薹不摘會爛在地裡,只能拉出來賣了.”

頓了頓,沈懷瑾又說:“她女兒不許她出門的,可老太心疼菜,再放地裡,都要爛了.”

“以後每天都過來賣嗎?”

俞晚楓又問。

沈懷瑾也不確定。

“可能幾天一次吧,我買了六把,夠吃兩三天的.”

說著說著,俞晚楓感慨起來:“還是洪山菜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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