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朝她笑:“這個菜薹也是洪山紅菜薹的品種。
我看你就是想吃胭脂山下那片地裡的。
平時都買不到,現在哪裡買得到.”
俞晚楓扁扁嘴:“我還想吃熱乾麵,吃豆皮,吃燒麥……”沈懷瑾敲她腦袋:“就你嘴饞,什麼都想吃.”
中午的時候,俞晚楓扛被子上陽臺,曬曬。
難得出太陽。
想了想,去敲其他人的門,問他們需不需要曬被子。
自然是需要的。
最後敲的是鍾楚眠的房門。
鍾楚眠默不作聲,自己把被子扛到天台。
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俞晚楓趕緊跟過去。
“鍾楚眠,你怎麼啦?”
她嘰嘰喳喳的。
鍾楚眠看她,目光莫測:“其他被子都是你抱上來的?”
俞晚楓點頭。
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吧。
“你該叫我幫忙.”
鍾楚眠嘆息。
俞晚楓笑了:“哪有你這樣的,因為沒幫上忙不開心?”
鍾楚眠沉聲:“我是你……”他硬生生把那聲“男朋友”,嚥了下去。
俞晚楓總覺得,他似乎與之前不一樣了。
又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他的眼神,時不時地,在避開她。
之前不是這樣的。
猜不透。
俞晚楓去拍被子,給它們鬆鬆氣。
拍到自己的被子,埋頭進去:“很快就有陽光的味道了.”
鍾楚眠悄悄望著她,眼裡都是溫柔。
俞晚楓回過頭來,對他說:“鍾楚眠,我們聊聊吧.”
從再度相遇到現在,都沒有好好聊一聊。
搬了兩把椅子,曬著太陽,俞晚楓與鍾楚眠講起了許多事。
她話多,一件事可以講十幾分鍾,譬如大學被忽悠進了個什麼學院的辯論隊,憑嘴炮拿了最佳辯手。
許多事,她都想與鍾楚眠講。
似乎想讓他聽一聽,他所錯過的,屬於她的青春年華。
鍾楚眠靜靜地聽,眉眼間溫柔盪開,風華正茂。
許多事,他知道一些,譬如她高二之後,變得規規矩矩的,奮發向上,進了重點班。
譬如俞家敗落,她不得不一邊在餐館兼職,一邊準備高考。
譬如進入大學後,她依舊活躍如初,有許多朋友。
可這些事,從她嘴裡講出來,便讓他有了深刻的念想。
他多想,那時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
陪她度過難關,陪她填志願。
鍾楚眠聽她細細地講,忽而聽她問他:“你呢?在國外讀書,辛苦嗎?”
鍾楚眠沒有多少情緒:“還好.”
俞晚楓:“有沒有出去旅遊?聽說北美風景好看.”
鍾楚眠:“偶爾去.”
俞晚楓:“你是住在哪啊?學校嗎?”
鍾楚眠:“校外,租房.”
……與以前一樣,她問什麼,他答什麼。
簡潔得很,沒有多餘的話。
俞晚楓也習慣了。
於她而言,鍾楚眠與她說的,便是她。
只是有一事,她沒有問。
關於他父母的事。
從前幾天知曉的情況來看,他如今的家庭有些複雜。
可她不能就這麼問了。
這是鍾楚眠的心結,她還不能,過於急躁地去觸碰他心裡的痛。